宋启明把衣服弄乱,佯装酒醉,脚步踉跄着往回走。
赵有德愣在后面看着,心说,无生老母派下来的是什么神仙?这也太能装了吧!哪儿像什么神仙分明是个混世魔王。
没错,宋启明就是要装,而且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来到吴道仁的房间,抬手推开房门先是一愣,然后假装歉意的说:“对不起,走错房……”话说到一半,他又惊讶的说:“是吴大人啊,好巧,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来,不是宋公子约我来的么?”
宋启明想了一会,然后拍着脑袋说:“你看我这脑子,这么重要的事我居然都忘了。”
吴道仁脸上尴尬,心里骂街:孙子,继续装!你和我女人私会,还故意把我约过来,分明就是有预谋的想羞辱我。
不过,既然你不承认,那我也没必要自认这绿帽子。你不是装疯么,那我就卖傻。
把这件事挑明了,对吴道仁一点好处也没有,所以他选择当缩头乌龟是非常正确的。
“公子是贵人多忘事,公子请坐吧,谈谈我们的正事。”
宋启明心中暗思:这狗官明明知道自己在调戏他的女人,非但不生气还如此的客气,自己真是小看他了。
他在桌案前坐下,说:“吴大人,常言说的好,无功不受禄,我要是帮你渡过眼前的难关,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啊?”
吴道仁坐在了宋启明对面,心说:把我小妾送给你,就是隔壁那个贱人!
“吴大人?”
吴道仁回过神来,忙说:“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一定竭尽所能。”
宋启明淡淡的笑,说:“吴大人啊吴大人,你这么说就显得没诚意了。好像是我在敲诈你一样,我宋启明虽然一朝得志,可还没不堪到那种地步。”
这不是敲诈么?
呸!无耻,我吴道仁在官场上打拼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公子的话严重了,你身为朝廷重臣的公子,怎么会敲诈我呢。我是因为公子的恩情太大,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报答而已。”
宋启明呵呵一笑,说:“吴大人真会说话。”
“不及宋公子办事讲究。”
两人开始了暗讽。
宋启明倒了杯茶,不紧不慢的品了一口,说:“这样吧,我先说出让你渡过难关的办法,你听听这个办法有多大的价值好不好?”
“公子请讲。”
“吴大人现在最头疼的,无外乎是白莲教,如果我猜的不错,抚台大人决定留在平安县,也是为了督办你缉拿白莲匪徒。是不是?”
吴道仁点点头,泸州巡抚冯玉堂已经给他下了最后通牒,限他三天时间把白莲教徒缉拿归案,否则就罢免了他的官位。
换句话说,缉拿白莲教是政治任务,在这件事上绝对不能马虎。
也正是因为这样,吴道仁才明明知道宋启明在隔壁调戏自己的女人,才隐忍不发。
女人怎么能和自己的仕途相比,虽然李慕青对自己很重要,但和仕途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我的办法就是让你抓住那些作乱的白莲教,而且还是抓住他们的教主。吴大人如果抓住了教主,我想就不仅是渡过眼前的难关了,如此大的功劳,升官都是有可能的。”
吴道仁看了宋启明一眼,说:“公子说的简单,白莲教行事诡异,教主岂是说抓就能抓到的?”
“既然我给出了这个办法,只要你按我说的去,自然就能保证你抓到。”
“我该怎么做?”
宋启明笑着说:“我现在不会告诉你。”
“你现在不说,我怎么相信你?”
宋启明反问:“你不相信我,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吴道仁沉默不语,他现在确实没别的路可走。
“不告诉你,是因为有些事还没安排妥当。吴大人你只管静候佳音就好。等这件事成了,你在备上厚礼作为酬谢怎么样?”
“可以。公子想要什么酬谢?”
“不急。到时我会告诉你的。”
“还是现在说的好,万一公子那时说出来,我做不到怎么办。”
“你一定能做到。而且我也不怕你不认账。”
吴道仁想了想,说:“好。我答应了。”
“爽快!”宋启明又品了口茶,说:“前期的准备工作需要一些经费,吴大人明天派人送一万两银票到马宅上。”
“没问题,我明天一早就送过去。”
宋启明满意的点点头,说:“既然谈妥了,那吴大人就请回吧,我还要去会佳人,不能让佳人等我太久了。”
吴道仁心里把宋启明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站起来笑着说:“那我就不打扰公子雅兴了,吴某告辞。”
等吴道仁走后,宋启明高兴的差点笑出声来,不过他多少还是有点失望,因为吴道仁在知道自己和他女人幽会后,居然没有怒不可赦,而是异常的淡定。
成大事者,忍别人不能忍。凭这隐忍的功夫,吴道仁如果将来继续在官场上混,前途不可限量。
不过宋启明此时并没心情计较这些,或者说他还无暇顾及这些,吴道仁只是自己去北京的一个棋子,况且过河拆桥也需要时间,以目前的情况看,他并没有“拆桥”的时间。
吴道仁一走,宋启明也回到了李慕青所在的屋子。
他一进屋,就看到李慕青一脸怒气,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用说,她已经知道刚才吴道仁就在隔壁。
宋启明并没被李慕青的愤怒吓倒,他大摇大摆的坐过去坐下,明知故问:“夫人为何生气啊?”
“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毁我?”
话既然说开了,宋启明也就没必要在装了,笑着说:“你说为什么?这就是我对你的处置,对你的惩罚。你不是也说了么,任凭我处置。怎么?后悔了?”
“你这是杀人诛心!”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宋启明淡淡地说。
喝了一杯酒,宋启明走到李慕青身边,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今天能和夫人小酌几杯我非常高兴。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还有机会同饮。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遗憾……夫人珍重啊。”
说完,宋启明起身大笑着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了李慕青一个人。
哗啦……
当房门关上后,李慕青终于把愤怒发泄了出来,用手把桌上的酒菜全部扫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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