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成龙脸色阴沉,他虽然背景强大并不惧怕吴道仁,可在白莲教的事上却不敢说半个不字,毕竟朝廷对白莲教向来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换句话说,如果在政治上犯了错误,背景在大也无济于事。
环顾整个后院,原本在前面吃饭的官差都已经到了后院,在瞧吴道仁一脸奸笑的表情,马成龙就明白今天这劫难是躲不过去了。
可现在就是和吴道仁摊牌翻脸,又根本无法逃脱。
思来想去,马大成只好寄托于,在场的衙役当中并没有认识宋启明他们的人,于是咬了咬牙,说:“吴大人,里面是我堂兄失散多年的孩子,和我的几个家丁,你真想看吗?”
吴道仁笑着说:“马老弟堂兄在京城可是大人物,那我更要见一见了。请他们出来吧。”
马大成无奈的说:“贤侄,你出来吧。”
赵有德和三个白莲教徒从房间中率先走了出来,赵有德和三个人已经脱掉了乞丐服换了装扮,再加上昨晚他们在妓馆救人时,并没有官差,所以现场的人并没有认出他们。
只是觉得他们四个面相不善是个练家子,不过马成龙说他们是自己的家丁,权贵富商养家丁护院也在情理之中。
吴道仁目光从四个人脸上扫过,然后问马成龙:“你堂兄失散的孩子呢?”
马成龙深吸了一口气,说:“贤侄,出来见一见吴大人。”
吱呀……
房门打开,宋启明和小玉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在吴道仁看到宋启明的瞬间,顿时愣住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个小子居然还活着,他怎么没有死?
事到如今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坦然面对,宋启明镇定的看着吴道仁说:“吴大人,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完了,宋启明和吴道仁认识!
马成龙心中哀鸣一片,同时也暗暗下了决心,只要吴道仁抓宋启明,立刻和他拼个鱼死网破。
但令所有人没想到的事,吴道仁只是愣了片刻,然后脸上立刻露出了略显激动的神情,高兴的说:“原来是启明啊。”
转身对马成龙说:“马老弟,前些日子我小妾病危,就是令贤侄妙手回春救回了性命,可后来发生了诊病致人死亡的案件,我把他下了大狱,但后来经查证是遭人陷害,我就给他平反了。可不幸的是令贤侄在狱中被人给打死了,为此我自责了好久。今天得知令贤侄没有死,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
他冲宋启明拱手说:“启明,当初我判案草率冤枉了你,还望你原谅啊。”
这番话让宋启明一脑袋的浆糊,完全搞不懂吴道仁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他原以为自己一出现,吴道仁会立刻把他缉拿入狱,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有戏剧性的事情发生。
不过只要吴道仁不抓自己,他也顾不得多想,也打着哈哈和气的说:“古往今来断案难免会有冤假错案,现在吴大人能当着众人的面还我清白,启明感激不尽。”
吴道仁笑着说:“看来启明不但医术高明,心胸也大度的很。今天吴某有公务在身,改日一定在登门道歉。”他转身冲马成龙说:“马老弟,吴某就先走了,改日一定设宴,务必请带着启明贤侄一同赴宴。”
马成龙也有些迷糊,忙说:“好,好,吴大人请,我送你出门。”
吴道仁立刻带着二十个官差出了后院,马大成也带着众人出了院子。
小玉不解的问:“怎么回事?吴道仁怎么不抓你?”
宋启明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不一会时间,马成龙送走吴道仁也回到了院子,面对众人的疑惑,宋启明把自己和吴道仁的过节简单的说了一遍。
马成龙是个精明的商人,又经常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他所处的位置,决定了他看事情的高度。听完宋启明的讲述,他沉吟了片刻之后,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赵有德忙问:“马护法,是怎么回事?”
这时宋启明才知道,原来马成龙除了盐商身份,居然还是三阳教的护法。
“吴道仁不知道圣者是转世金童,更不知道他是被鲸鱼帮从牢里救出去的。”
宋启明说:“但他完全可以给我冠以白莲教的帽子,把我抓走啊。为什么非但不抓我,还当着众人的面说当初冤枉了自己?”
马成龙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说:“你可知道我京城的堂兄是谁?我堂兄是军机处大臣,主要负责清剿白莲教,而且手握重兵。你当初对他说自己要去京城寻亲,而我今天又凑巧说你是我堂兄失散多年的儿子,他敢给你戴白莲教反贼的帽子?我估计他现在都已经被你的身份吓得瑟瑟发抖了,那还敢害你。”
马成龙堂兄在军机处围剿白莲教,他自己却是白莲教的人,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不得不让人佩服白莲教拉人入伙的手段。
宋启明恍然大悟,但很快又担心起来,说:“昨天在鲸鱼帮开的妓馆救人,官府已经插手了,只要吴道仁和鲸鱼帮一碰头,我身份暴露也迟早的事。到时恐怕会牵连马护法。”
马成龙笑着说:“不会,鲸鱼帮既然把你从地牢里救出来,说明他们不想让吴道仁知道你的身份。别看鲸鱼帮和吴道仁看起来是一伙的,其实各有心思。以现在的形式来看,吴道仁已经不会对你有威胁了,主要还是鲸鱼帮。”
“鲸鱼帮为什么想绕过吴道仁抓我?”
“鲸鱼帮帮主陆坤前段时间去过京城,我想应该和朝廷有关系。”
赵有德说:“马护法,不管怎么说,安全起见还是要让圣者尽快离开平安城才是。”
马成龙笑着说:“此言差矣,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鲸鱼帮势力之大不亚于我们三阳教,出了平安城反倒更不安全了,倒不如就藏在鲸鱼帮的眼皮底下。再说了,吴道仁既然认为圣者是我堂兄的儿子,肯定会再来拜访谢罪,到时如果圣者不在,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
见马成龙分析的头头是道,宋启明说:“马护法登高望远,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愿意听马护法安排。”
马成龙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说:“圣者放心,马某定当保圣者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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