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虞离开茶室后,在自家小区遇见了等候多时的叶淮之。
她顿了下,还是走过去道谢,谢他在路边捡到她,并送她去了医院。
叶淮之抿了抿唇,解释:“这次差点撞上你的那辆保姆车,跟我也有关系,当时我也在车上,是我该向你道歉。”
“即便如此我还是谢谢你没有选择肇事逃逸。”
叶淮之忍俊不禁。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她问。
叶淮之顿了下,声音自上方飘来,“能聊聊吗?”
林虞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淡笑,“上去说吧。”
客厅里,林虞给叶淮之倒了杯水,坐下后才问他,“你想和我聊什么?”
叶淮之没有立刻说话,良久后,试探着问,“你还记得你在路边叫我什么吗?”
林虞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压根没有离开警局后的记忆,便如实告诉他,“我想不起来了。”
叶淮之神色罕见的有些严肃,他说:“你叫我,阿叶。”
林虞瞳孔收缩,不甚明显。
阿叶……是林依依对叶淮之的称呼,不是经常这么叫,往往是有求于他,或者是撒娇无助时才会叫的名字。
林虞低垂着头,不与他的目光直视,“也许是叫错了吧。这个名字,对你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空气有一瞬的静谧,待叶淮之开口时,声音恢复惯有的温和清润,“没什么含义,只是好奇。”
林虞的眼睫颤动,“哦”了一声。
叶淮之沉思片刻,迟疑着问:“这几年你过得不太好吗?”
林虞没能立刻反驳,她之前告诉他,她过得还好,可是接连几次的不堪与入院,好像都间接证明了她过得并不太好。
她抿唇不语,像是默认,又像是不愿提及。
叶淮之也没逼迫她回答,“你之前的那种状况有些棘手,怎么都叫不醒,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帮你联络一下心理医生吗?”
这次,林虞倒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用。
不说她自身排斥去看心理疾病,就像不去看病便不会被诊断告知自己有病一样,尤其是自己这种状态被叶淮之发现,是她最不想面对的,更别说还要叶淮之帮她找医生这件事,她是万万不可能接受的。
再者说心理医生的咨询费高昂,以她的症状大概不是三两天能治疗好的,长此以往,费用方面她不能负担。
叶淮之显然也考虑到了费用问题,再次提议到,“我之前提议你来我公司工作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他说罢一顿,“我这边开的工资用来支付心理咨询的费用绰绰有余,而且,把自己投入到工作状态中,可以分出一部分精力,让自己变得忙碌,也许对于你来说是件好事。”
林虞其实听到他后面的话心动了,忙碌确实可以让她充实起来,又想到自己如今被封杀的现状,在海城也许真没几家公司敢要她。
而且她惯性的躲着叶淮之,不想打扰他的生活,脏了他的视野,她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想就业还没得选,最后她似乎是妥协了,对叶淮之说,“可是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叶淮之冲她温和的笑笑,“没关系,可以学。”
林虞沉思了一会儿,点头同意。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有知情权。”叶淮之突然想到什么,又一秒严肃起来。
她抬起了头,与叶淮之对视。
“你老板招供了。”
林虞手瞬间收紧,“什么!?”她还记得赵丹妮之前一副被逼无奈又打死不说的表情,“你用了什么方法?她居然肯招?”
“方法不重要。”他说得轻描淡写。
“这次下药的主使是……?”其实林虞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即便如此,在说出那个答案前,她的心依旧七上八下的。
叶淮之凝着她,嘴唇轻轻阖动,“沈婉言。”
猜测得到了证实,林虞挺得笔直的背脊一下塌了,她轻吁一口气。
“你这表情好像意料之中。”叶淮之目不转睛盯着林虞。
林虞如实以说:“是她,我才不意外。”
“哦?那你准备怎么办?”
“让警方依法处理吧!”
“好。”
叶淮之离开前,又叮嘱她多休息两天,工作的事先不急,养好身体,到时候会让宋时联系她去就职。
林虞点头致谢,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对我这么关照。”
叶淮之一愣,随后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回答。
“但是叶淮之,我希望工作的时候你能和我保持距离。”她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放在她头顶上的手僵硬片刻,随后说:“好,如你所愿。”
林虞抽空回了一趟匠心。
她走进匠心的瞬间,公司的空气仿佛都随之凝结住了。
林虞没有多待,去自己的工位收拾完东西准备回家,就这收拾的短短时间内,听着众人的聊天,林虞对匠心目前的内部情况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赵丹妮因出卖员工被拘留,公司花大量时间精力准备竞标的文化会馆项目无疾而终,马副总等人也被革职查办。
不仅如此,公司其他项目也先后流失,整个公司为此人心惶惶,即使有杨兰扛起公司大旗,稳住人心,也无可避免的出现了人员流失,据说包括秦肖在内,公司已经走了不少中流砥柱,甚至秦肖走时把自身负责的项目也一并带走了,匠心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因此,得知林虞来了公司,杨兰从办公间里出来,对她冷嘲热讽,说林虞是丧门星,拖累了公司。
林虞眯了眯眼,藏住眼底的寒意,语调平平,“有精力嘲讽我,不如多花点时间,去睡几个项目回来。”
杨兰一时语塞,然后眸光涌上怒火,气势汹汹地走进林虞,扬起手,二话不说向林虞扇过去。
林虞眼疾手快,单手握住杨兰的手,在手掌关节处轻轻一使劲,杨兰痛得直冒汗,生理性地疼痛使她眼眶涌出泪水,她痛苦的骂道:“放开我,你这贱人。”
林虞冷哼,甩开她的手,嫌脏似的从包里拿出湿纸巾,细细的把手擦干净,然后把纸巾扔进垃圾篓里,进电梯前只说了一句,“一丘之貉,你们好自为之。”
待林虞离去后,陈露瑶去劝杨兰,别跟林虞一般见识,杨兰胸中怒火滔天,面色青紫,她一巴掌冲陈露瑶扇过去,“滚。”
她想不通,林虞有什么资本这么狂傲。
陈露瑶捂着被扇的脸,低垂着头,眼里涌出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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