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么小的孩子抉择，是跟母亲还是跟父亲生活，确实是太残酷了些。
尽管这对父母对他不过尔尔。
可是，那毕竟是他的亲人呐。
小豆芽菜踌躇地看了看不远处高大威严的爹地，又看了看此刻，把他抱在怀里，似乎变得温柔可亲的妈咪。
今天早上，妈咪破天荒地主动来到学校接走了他，路上一个劲儿地喊他“宝贝，乖乖……”
声音暖得把他的小脸都烤红了。
而且，还给他买了好多食物和玩具，此刻，看他的眼神仿佛也充满了爱意。
就像轩轩的妈咪一样。
他好羡慕轩轩，每天晚上做梦都想有一个那样的妈咪。
现在的妈咪好像真地十分爱他。
小小的心眼儿里，天平不知不觉地就倾向了林星玥。
尽管妈咪脾气很大，发狂的时候还会打他，可是他常听大人们说“打是亲，骂是爱……”
妈咪至少还是爱他的，可那个爹地呢，仿佛他就不是他的孩子一样，对他那么冷淡，还不如对轩轩好。
在他的记忆里，爹地从来都没有抱过他。
小豆芽菜认真地思考了一番。
“妈咪……”
他依恋地靠在林星玥的怀里，黑黑的眼睛里仿佛盛着星光。
“我以后乖乖听话，你会越来越喜欢我吗？”
“宝贝，妈咪当然最喜欢你啊！”
林星玥做戏般，嘟起红艳艳的嘴唇，印在了小豆芽菜的脸上。
黑黑的小脸简直要红透了。
小豆芽菜兴奋得身子直打颤。
“我要跟着妈咪。”
他坚定地说道，声音虽然不高，但底气十足。
“宝贝，你大声说，告诉那个不管我们娘俩死活的绝情人。”
林星玥赌气地命令。
“我……我要跟妈咪。”
小豆芽菜又重复了一遍，难得地直视慕璟骁，而不是如过去那样像个小耗子似地总是低着头。
“慕璟骁，你听清楚了吗？你的孩子不跟着你，他选择跟我。”
林星玥洋洋得意地挑衅了一声。
这个儿子对他有多重要，林星玥是十分清楚的，想当年，如果不是她给他弄出这么一个男孩子，他能不能当上家主还是个未知数呢！
他们慕氏家族那么看重继承人，如今他没了孩子依傍，指不定又要被那些老家伙们责备。
反正，她有的是办法不会让他好过。
“马上滚……”
此刻，慕璟骁站在当地，冷若寒冰，他一眼都不想再看这个虚情假意的女人。
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耍她的小聪明，还以为他是白痴吗？
“哼，等着瞧。”
林星玥从鼻端里喷出一声，细高跟踩得脆响，离开了沐水天澜。
出去后，她就把小豆芽菜给扔到了地上。
“瘦得跟猴一样，还这么重。”
她忿忿地嘟囔了一句。
“妈咪……”
小豆芽菜低低地喊了一声。
“别和我说话，我现在烦得很。”
林星玥怒气冲冲地说着，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她粉色的兰博基尼里。
多年前的那辆红色玛莎拉蒂，她早已弃之不用。
她可是影后，怎么能那么掉份地只开两百多万的车呢。
现在的这款兰博基尼是她前年夺得影后桂冠，她让慕璟骁赏给她的。
其实，细细想起来，慕璟骁对她也不算是一毛不拔，可是也绝对称不上大方。
呆呆地坐在车内，她的心思不禁有些飘忽。
车窗外，深秋下的沐水天澜，美得像一副油画。
天空湛蓝，金黄色的树叶铺在林荫道上，丽日阳光遍洒，照耀着她的眼睛。
她打开车窗，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登时心内又充满了渴望。
她知道终有这么一天，她会爆发，否则她就会疯掉。
她这是在自救。她不后悔。
她爱了他那么多年，从小到大，就是一块石头面对她的痴情也会被焐热，可是那个男人却比石头还冷，她已经忍不下去了。
“慕璟骁，我们还远远没完。”
她眯着美目，恶狠狠地想着，整理了一下思绪，正要发动汽车，才隐隐地听到狂拍车门的声音。
她支起身一看，小豆芽菜正握着小拳头砸她的车门。
她嫌恶地皱了皱眉头，按了开门键。
这个小崽子是她牵制慕璟骁的砝码，她还不能对他太坏。
小豆芽菜手脚并用，吃力地爬上了车。
还没等他坐稳，林星玥早已不耐烦，车忽地一下就飚了出去。
小豆芽菜东倒西歪，咕噜一下就摔在了车内的地板上。
他咬了咬唇，默默地支撑着坐了起来，再度低下了头。
“昊昊，我把你送到你外公和外婆那，你要听话，否则别怪妈咪惩罚你。”
林星玥完全没有注意后面车座上发生的一切，只是用言语敲打着小豆芽菜。
……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林珍珍照常去探望奶奶，幸好，慕大总裁工作繁忙，并没有再幼稚地把所有的人都支走，在沐水天澜围堵她。
老太太最近病情平稳，也比往日有了些精神，就不由地念叨起小豆芽菜。
“也不知道林星玥会不会照顾昊昊，我有点想他了。”
老人家还不知道慕璟骁和林星玥已经决裂，她直以为把孩子送回去是为了增进母子俩的感情，改变昊昊的性格。
“奶奶，那明天我不送轩轩去上学，让他过来陪陪您。”
“那也好，人老了就喜欢身边热闹些……。”
老太太登时喜笑颜开。
林珍珍恍惚地看着老人家欢欣的表情。
心里甚至再想，“奶奶时日无多，如果让奶奶知道轩轩是她的小孙子，一定会很开心吧！”
她心思活动着。
这天，接昊昊放学的时候，发现自家的小正太居然变了样，被学校理了头发。
他撅着小嘴，很不满意。
“妈咪，抱抱。”
五岁的儿子已经长得不低了，还是动不动就让她抱。
幸亏林珍珍手劲也了得，一个大力，将小正太给抱在了怀里。
她笑着刮小正太的鼻子，“怎么，我觉得这样很好看啊！像个楞头青。”
说着，还用脸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头发，短短的毛发有点硬，扎得林珍珍的小脸又疼又痒。
她“吧唧”在儿子脸蛋上亲了一口，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儿子最帅。
突然感受到幽幽的视线朝他们这边飘过来，林珍珍扭头一瞧。
就看见小豆芽菜仰着头，黑亮的眼睛瞥了她一瞬，旋即，又低下了头，迈着小腿，走得很快。
咦，昊昊怎么没剪头发？”
林珍珍纳闷地问。
“哼，老师偏心呗，她说我的头发太长，硬是要给我剪。”
小正太又撅起了小嘴。
他还是喜欢原来那种长长的头发，觉得那样更帅。
“妈咪，不许你看昊昊。”
小正太突然用小胖手将林珍珍的头给正过来，勤学多问：“妈咪，楞头青是神马意思？”
“e……楞头青就是很帅的意思。”
林珍珍笑着说。
“哈哈，那我就是楞头青啦！”
小正太笑如银铃，飘在夕阳下。
回到丽景江畔，言明朗破天荒地也早早回来了。
“怎么轩轩剪头发了，他不是最喜欢妹妹头吗？”
言明朗疑惑地问。
“是学校给剪的。”林珍珍随意回复。
“是嘛，每个人都剪了，还是……”
“没有，老师嫌我头发长，就给我剪了。”
小正太撅着嘴说。
言明朗眼神一凛……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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