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单独过去。
追云觉得机会来了。
“主子,准是王妃醒酒了,您要不过去看看?”
“哼,麻烦!”
追云憋着笑,将人推到附近就识趣离开。
雪千御耳尖微动,下一秒“哗啦”一声,一道窈窕身影从水里走出。
夜风徐徐,刮来一股异香,将他身上的冷冽气息吞噬一空。
脸色猛地一沉,他记得林非晚从不用香料。
突然,身体一阵躁动,他屏住呼吸,冷声道:“你是谁?”
“王爷,你是不是很热,让我帮你好不好?”
声音娇媚无比,却让雪千御感到无比恶心。
“赵婷婷,你在找死!”
为了避免像上次那样,她提前服了解药,方才又藏在水中,此刻她十分清醒。
“哈哈哈……”
她苦笑着脱掉湿淋淋的外衫,玉手摁在扶手上,无限靠近那张曾让她动心过的脸。
如果这个人没有眼瞎腿残该多好,她也不会移情别恋。
既然这是她的宿命……
“王爷,你可以让我欲-仙-欲-死,呃……”
纤细的脖颈猛地被铁钳般的大手紧紧扼住。
“咳咳,你不能杀我,我是赵家人!”
“除了我,这里没第二个女人,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堂堂战神欲-火焚身而死,你会沦为诸国笑柄!”
冰凉的手松开。
赵婷婷死里逃生,贪婪地大口喘息。
“你说得对。”
突然,冰凉的手勾住她的衣带,轻轻一挑,便只剩最里面的薄衫。
薄衫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令人遐想的身段。
只是雪千御目不能视,就算春光再好,在他眼中也是无物。
赵婷婷心里冷哼,果然男人本色,就连他也不例外。
可下一秒,她就笑出不来了。
雪千御点了她的麻穴和哑穴。
“既然赵小姐想欲-仙-欲-死,本王就成全你,追云,给她找个男人多的地方,记住,多多益善。”
“是,主子。”
追云从黑暗中走出来,目不斜视将人打晕扛在肩上,飞身离开。
确定四下无人,雪千御从轮椅上起身,走入河中。
还好他随身的香囊有提神的作用,将那异香的作用拦下大半。
此刻凉意侵体,体内的躁热感总算慢慢消退。
帐篷里。
林非晚是被架着送回来的,好在她酒品尚可,醉了就只是睡觉,没闹出别的事端。
雪千御回来时,就听到一阵阵均匀绵长的呼吸。
莫名地,他靠得近了些,冷嗤了句:“真没良心。”
突然,手被一抹柔软抓住。
“来,接着喝。”
确定握着自己的是左手,他才拉开,将手重新塞入锦被。
“小醉鬼!”
呵斥的语气,唇角却隐隐上扬,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谁不喝,我就不让王爷纳谁当侧妃……”
呢喃入耳,上扬的弧度瞬间垮下来。
“来人,去查今晚和王妃饮酒的都有谁!再回府将黑豹接来!”
一个时辰后,七八位贵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听说你们想当本王的侧妃?”
雪千御慵懒地靠在轮椅上,右手抚摸着黑豹的头顶,声音沙哑低沉,充满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还真有人被骗到了。
“王爷,可以吗?”
一个胆大的贵女稍微抬头,试探着问。
其余贵女也目不转睛地看过来,一脸期待地等答案。
“本王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但愿你们别后悔。”
贵女们喜不自胜:“王爷,臣女不后悔。”
“来人,开始。”
“开始什么?”
众人一脸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都变了脸色。
雪千御退后,立刻有一群人将她们圈起来,留出一方椭圆形的空间。
而方才还温顺的狼獒,不知何时直起身子,绿幽幽的眸子里闪着凶光。
“能喂饱它的人便是侧妃,来吧,让本王瞧瞧你们的真心。”
他一个手势,黑豹低吼一声,慢慢挪动着小山般的身躯。
“噗通!”
一个贵女哭着跪下,“王爷饶命,臣女再也不敢了。”
这哪是选侧妃,这是要她们的命啊。
像下饺子似的,其余贵女也纷纷跪下,“王爷饶命啊。”
人墙外面的人唇角勾起冷漠,说出来的话不带一丝情感。
“不是说不后悔,嗯?”
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贵女的家人得了消息赶紧去求救。
不多时,皇帝带人到场。
“皇弟,有话好好说,快住手!”
“皇兄误会了,她们是自愿的,不信你随便问。”
皇帝一滞,“就是自愿的也不能如此胡闹,快让狼獒停下!”
雪千御并不想和他撕破脸,冷笑了声。
“黑豹,回来!”
黑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爪子,跃过人墙跑到他跟前。
“还站着干什么,都给朕散开!”
人墙退散,露出几个衣衫不整,发丝凌乱、抱团哭嚎的贵女。
“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一夜之间,雪千御又成了贵女们望之却步的存在。
……
天蒙蒙亮,薄雾中一道行尸走肉般的身影以怪异的姿势缓缓走来。
离得近了,能看到是一位蓬头垢面的女子。
她身上到处是青紫的痕迹,堪堪遮住隐秘部位的衣衫上,早已干涸的血混着不明污渍。
明眼人一看,便知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来者何人,这是皇家猎场,擅入者死!”
“等会兄弟,你觉不觉得她有些面熟。”
“是赵小姐,快进去禀告!”
……
“婷婷,我的女儿!”
看着消失一夜的女儿变成这副模样,吴氏端庄的脸再也维持不住,抱着人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也惊了,她还以为赵婷婷是因为计划失败赌气藏起来了,所以吴氏求她找人时她才拒绝,实在没想到会这样。
“是御王,他的人把我丢进破庙,然后那些乞丐……对,乞丐,”赵婷婷双眸猩红,“我要杀了他们!”
“好,杀了他们。”
吴氏安抚好女儿,对着太后盈盈一拜。
“今日之事您也看到了,请恕臣妇日后不能再从命,太后娘娘,请回吧。”
“哼!”
太后甩袖回到账内,气得猛砸桌子。
“叫御王过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轮椅声渐近。
掀帘的那刻,一个茶盏直飞过去。
雪千御不着痕迹地躲开,“母后,何事如此动怒?”
“婷婷是赵家这辈唯一的嫡女,你怎么敢!你忘了当初对哀家发过的誓了吗?”
眉目间闪过杀意,他勾了勾薄唇。
“若非她姓赵,你现在见到的该是一具尸体!三番两次算计,母后是不是忘了儿臣之前的警告?”
太后哆嗦着站起身,指着他质问:“你在威胁哀家。”
他昂首,斩钉截铁:“是!”
“好,好,好,哀家数十年心血,竟养出一个白眼狼……老天爷,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他冷笑,转身留下一句:“母后,戏过了。”
……
林非晚是被黑豹舔醒的。
宿醉的结果就是醒来会头疼。
她捏了捏太阳穴坐起身,看看四下无人,摸着黑豹的头问:“你怎么来了,他呢?”
生气归生气,可她昨晚睡着后把床都占满了,也不知道雪千御在哪休息的。
黑豹跑去外面,很快有人挑帘。
“王妃,该启程了。”
看来人是追云,她竟有一丝失落。
“王爷呢。”
“王爷先回府了,吩咐属下在这等您。”
林非晚撇撇嘴,“真小气,走吧。”
她整理了下衣衫出来,迎面看到昨晚向她敬酒的贵女,刚要打招呼,对方却像见了诡似的跑了。
就连别人看过来的眼神也怪怪的。
“追云,我的脸没事吧?”
她一脸不解,就算是宿醉后面色不好,她的尊荣也不至于吓才对。
追云憋着笑,“没事,王妃很好。”
“那她们见了我跑什么?”
“呃……许是她们有急事。”
林非晚收回目光,“或许吧,本来还想着交几个朋友的。”
追云尴尬地笑了笑,“就只是交朋友?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她一脸疑惑:“还有什么?”
突然,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她咽了下口水,吐出三个字,“纳侧妃?”
见人点头,她又追问:“王爷也听见了?”
追云意味深长地一笑,“何止是听见了,王妃,您自求多福吧。”
“苍天啊。”
林非晚生无可恋地托着腮,突然一拍桌子,“不对呀,昨天是他先扯开自己伤口的,自己心虚什么,对,就是这样。”
下了马车,无视黑豹乞求的眼神,她直接灰溜溜地跑回海棠轩。
“小姐,您怎么受伤了,早知道奴婢该跟着一起去的。”
冬青抹起眼泪。
张清则将一个瓷瓶放到桌上,然后拉着妹妹张秀一起退下。
林非晚打开瓷瓶嗅了嗅,是上好的金疮药,愈发对张清刮目相看。
“别哭了,快来给我换药。”
“嗯嗯。”
冬青忍住抽泣,小心翼翼地换好药,又给她包扎上。
“咦,小姐,你手上什么时候多了两颗黑痣?”
“黑痣?”
林非晚抬手一看,柳眉蹙了蹙,这是昨天被松鼠咬过的地方,伤口很小,恢复得也快,不是冬青提醒,她都没注意。
此刻看着这两个黑点,愈发觉得不对劲。
松鼠本身没毒,但那只松鼠可是人养的。
她从腰间摸出银针,对准黑点一点点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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