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冉找到莫奈住的地方，发现小小的公寓门敞开着，屋子里乱糟糟的，桌子上没有洗的碗碟，床上散开的被子。
衣服鞋子都没规规矩矩的放在一个地方，自己进来还差点被一只拖鞋绊倒，而莫老头儿正坐在一摞书稿前翻看着，一点儿打算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怎么这么乱？跟个垃圾站似的！
戚冉皱皱眉刚要打招呼，莫奈头也没抬的随意指了指。
“你来的刚刚好，收拾东西吧。”
“啊？”戚冉诧异的看看老头儿。
这是等她来干活的？
莫奈抬起头，瘦削干巴的老脸一沉。
“啊什么？把我的衣服收进黑色的皮箱，书稿都打包好一会儿有人过来运走，手脚麻利点，时间不多了。”
戚冉“……”
时间不多了你还等我来？
可是又不敢顶撞这个怪老头儿，戚冉放下自己的皮箱麻利的收拾起来……
莫奈坐在那拿着一本书，目光却追着戚冉的身影，看着她一样样将自己的衣服叠整齐放进皮箱，又把他的鞋子找了报纸包好装进一个个塑料袋也放进另外的皮箱里……
还行，这丫头干活倒是那么回事，一看就不是个娇生惯养的，看来蒋世锦并没有夸大其词……
戚冉这一忙活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不止将东西都收拾好，就连碗碟厨房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看了看捆扎好的一摞摞书稿，戚冉蹲在那儿数了数。
这么多足足十几捆，这是要运到哪儿去？光运费也不少吧！这些都是老爷子自己的著作吗？戚冉发现这些并不是那些正规的印刷书籍。
“教授，这些都是您买的书吗？送人啊？”戚冉不解的看向站起来的老头儿。
“买的？我没闲钱买这个，都是我自己写的，也有些作废的画稿，没用了，让人来拉走卖废品。”
“卖废品？”戚冉一下瞪圆了眼睛，随后一下抱住了其中一摞。
“教授，别卖了，这都是您的心血，再说，再说我要，留给我吧，我没事儿看看可以吗？”
“你要？要这些破烂做什么？我那边没处放。”莫奈一愣随后眼神闪了闪。
“那有我住的地方吧？放我屋子里不行吗？求求您了，我看完要是你觉得碍事再卖掉不行吗？”戚冉恳求的看向老头儿。
心里琢磨着，实在不行她买了，拜托肖毅过来弄回自己公寓也可以嘛，这可是莫奈的亲笔书稿还有画作，老头儿疯了要卖破烂儿？
莫奈看戚冉着急的样子，摸摸下巴最后不耐的一摆手。
“你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吧，反正不许占我地方！”
“好好，谢谢您了教授！”戚冉欣喜的点点头站起来蹦跶着到了莫奈跟前。
“教授，我们要去哪儿？远不远？我们是坐火车还是飞机？这些东西我拜托朋友帮忙托运，您把地址给我一下。”
莫奈怪异地看了一眼兴奋不一的戚冉随后说了一个地址，戚冉赶紧记下来发给了肖毅，让他帮忙把这些邮寄过去。
戚冉不傻，这些东西在莫奈眼里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但是对于她来说那都是可以学习借鉴的宝贝。
而且莫奈这算是将这些送给自己了，里面可还有莫奈亲笔的画作，老头儿觉得画废了，但对于她来说却是无价之宝。
嘻嘻！这回不是发了吗？
莫奈并不知道戚冉的想法，看了看时间拿过拐棍就往外走，戚冉拎着自己箱子出来，然后回去给莫奈的两个箱子都拖出来，最后锁好门将钥匙放在了门口的地垫下面，以备肖毅过来开门。
“快点！磨磨蹭蹭的赶不上车了都！”莫奈站在电梯前回头看看推着三个大箱子的戚冉，气鼓鼓的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戚冉答应着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过来对着老头儿笑了笑。
天不是很热，可是一直在忙，都没歇口气儿又拖着三个大箱子，就算戚冉能干这会儿也有些汗流浃背，小脸也热的红扑扑的。
莫奈横了她一眼，悠然的走进了电梯，也不说帮戚冉摁着电梯键，就站那等着。
戚冉也没指望老头儿做什么，将一只箱子拖过来放在电梯门口，以防电梯下去，随后将那两只也拖过来一起推进去，电梯门关合的那一刻戚冉自己也蹦了进来。
“你想摔死我啊！蹦跶什么！”莫奈一瞪蔚蓝的眼珠子，气恼的扬起了拐棍上来就敲了戚冉的肩膀一下，打的戚冉一咧嘴。
“对不起教授，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快点的话就被关外面了！”
“关外面不会等下一趟？你脑子这么笨怎么照顾我？真是的，我现在就后悔收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想这么周全，您别生气我错了！”戚冉揉着肩膀又委屈又无奈的道着歉，电梯也下来了。
外面停着一辆面包车，莫奈也没搭理戚冉自己就坐了进去。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大叔，很热情的帮戚冉将箱子装上车，随后戚冉跟着坐进去，车子启动离开了这栋古老的公寓楼……
原以为要去火车站或者机场，可是看着车子开出了城去，一直往西上了高速，戚冉这才反应过来。
“教授，早知道我们是坐车，那些书稿我们直接带过来多好！”
“是你笨不知道问的。”莫奈闭着眼回了一句差点给戚冉气的跳车。
她没问吗？她问了吧，是你没说清楚的好吧！
想想那么沉得十几摞书稿，光运费都不少钱呢，戚冉对着假寐的老头儿翻了个白眼儿，最后无语的看向了窗外。
“老莫奈，这是谁啊？好漂亮的小姑娘！”司机估计跟莫奈很熟悉，回头看了看俩人问了一声。
“保姆！”
“嗯？”莫奈回答完戚冉忍不住诧异了一下。
她不是学生吗？怎么成保姆了？
“哈哈哈……你可真会开玩笑，这么漂亮的小丫头会愿意给你个糟老头儿当保姆？喂，不会是你年轻的时候在哪儿留了私生子给你送回来的孙女吧！
哈哈哈……老莫奈，我还以为最后你得一个人死在卧室里，没想到还有了孙女了！”司机说的就跟他啥都知道似的，笑着一个劲儿摇头。
戚冉“……”
外国人也逃不出八卦这个癖好啊！真能瞎掰！
“大叔，你的想象力做司机都可惜了！”戚冉忍不住来了一句。
“嗯？”司机一愣，随后看了眼后视镜里的戚冉。
“嘿嘿……小姑娘，你不知道，这个老莫奈年轻的时候很风流呢，以后有机会啊我好好跟你讲讲他过去的事情，保准你听得都不想睡觉去！”
“啊？”戚冉刚好奇的啊了一声腿上就挨了一拐棍。
“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喝多了！”莫奈狠狠地盯了一眼司机大叔。
戚冉委屈的憋憋嘴，他胡说您干嘛打我啊，还有，喝多了您还敢坐他车，是真的活到岁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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