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吧,再帮我算这几个八字。”我从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上面是我抄写几个上门女婿的叔叔伯伯的生辰八字。
“好,手先伸过来。”老者捋了下胡须,坐直了身子。
我伸了过去,老者捏住我中指和食指的指尖,仔细的看着我的掌纹。
我也不由的朝自己的掌纹看去,却一眼看到了手腕上的玉镯,我连忙另一只手拉了下衣袖,遮住了玉镯。
玉镯顿时发出冰凉的寒意,北阴的声音响起:“怎么?想算算和我的姻缘?”
“人和鬼之间能有什么姻缘。”我咬了咬后槽牙。
“季妃,你在乎我,说明你心里有我,用你们的话说,就是,你爱上我了。”北阴不急不缓,心情大好道。
我身子一僵,被说中心事的坐立不安。
被老者捏住的手也不由的动了动。
老者眉头一皱,但没其它的反应,继续看着我的掌纹,只是渐渐的眉头紧锁。
“怎么,不承认你爱上我了?”北阴继续问。
我脸开始涨红,我承认我是在乎北阴怎么看我,很在乎,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所谓的爱。
但我更知道,我不能爱他。
“不承认,我没有。”我咽了下口水道。
“呵,真是嘴硬。”
“那你呢?守护我,保护我,是因为你确定我是她,对吗?”我鼓起勇气的问。
问完紧张的不能自己,整个人的状态都处于害怕他回答,但又等待他的回答。
“你是你。”北阴还是这句。
“那你爱我吗?”我屏住呼吸问。
就在这时,老者突然的松开我的手,震惊的盯着我的手腕。
被衣服遮住的玉镯发出一缕幽光,穿透了衣服。
没等我反应,老者拿出一串五帝铜钱,直接朝我手腕抽了过去。
我手腕不疼,一串五帝铜钱却纷纷裂开的掉在了水泥地面。
老者颤颤巍巍的问:“你手腕上戴了什么?”
能有这种感知,说明这个算命的老者真的有点本事。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掀开了衣袖,露出了通体暗红的玉镯。
玉镯里面的暗红色像是活着的一样,有序的游走,尤其是被阳光一照射,不似凡物。
老者呆住了,身子像筛子一样的摇摇晃晃,最后弯腰低头,声音恭敬尊敬的道:“冒犯了。”
我诧异的看了眼玉镯,又看了眼老者。
老者认出了玉镯不是普通的玉镯?还是认出了他是北阴的随身之物,亦或是知道北阴现在在里面?
我一脸茫然,老者正襟危坐的对我道:“姑娘,你还要算的八字拿给我看一下。”
我木然的拿出抄了几个八字的本子,撕下那张纸的递给老者。
“他认得你?”我在心里问。
“别算了,走吧。”北阴道,并未给我解释。
如同我刚刚问他爱我吗,没等来他的回答一样,我失落的道:“既然他有二把刷子我怎么能走,我还得他帮我算几个八字。”
“你一定要我说出那几个字才听话吗?”北阴叹息。
“说不出口就是不爱,既然你不爱我,只是因为我是她才守护我,那么,等我真正变成了她,再跟我聊爱不爱的事吧。”我胸口还是一阵发闷的道。
“你就是她,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北阴无奈道。
我坐直了身子的看着老者,不想也不敢再继续跟北阴聊下去。
老者只是扫了眼八字,都没推算就道:“命好却短命,可惜了,可惜了啊。”
我惊讶不已,那几个上门女婿都死了?
我赶紧又报了几个八字。
老者摇头:“没什么可算的,都是命好却短命的命,都死了。”
我还是懵的,耳边还传来北阴重重的叹息声。
“回去吧。”他的声音轻叹道。
我倔强的坐着不起身,季村娶的上门女婿都是命好却短命?
那我爸呢?他应该也是上门女婿,八九不离十的样子,那他……
“姑娘,你是季村人吧。”老者问我。
我还在发怵,老者继续道:“你给的是季村上门女婿的八字,所以,你肯定是季村人了。”
我手发抖的去挎包里拿出族谱,又撕了张纸的抄下几个八字,再塞到老者手上:“帮我再看看这几个,不可能这些上门女婿都好命却命短。”
老者摆了摆手:“你虽然戴了口罩,长发遮住半边脸,但你从出生脸上就带了一条红色的胎记,蜿蜿蜒蜒地爬在你的左眼上,对吧。你们季村娶上门女婿,命好短命无子却又享子孙福,命还带风水好运。”
我彻底呆住,眼睛都没眨的盯着老者。
上过大学,受过高等教育,工作之后还短短三年内坐到经理的位置上。
像这样的我怎么可能会相信算命之说。
可现在,我信了,我信命了。
我努力的整理好呼吸,可控制不了发颤的双唇,我的声音也努力的喉咙里发出的问:“那季村的人是怎么来的?我是怎么来的?”
如果上门女婿的我爸没有生育能力,那我是怎么来的?我弟又是怎么来的?
我等待着老者回答我,任由手腕上的玉镯转动了一下也没去看。
就算北阴还在我耳边道:“你问不到你想要的答案的。”我没理,我就盯着老者。
老者却是摇头:“抱歉,你问的问题我回答不出,但我可以帮你算一下八字。”说完,他看了眼我手腕上的玉镯,再微驼的背坐的笔直,刚刚还平静的眸子这会带着一丝激动。
而他的话一落,那一排的算命的都纷纷靠了过来,只是没围上来。
我报上自己的生辰八字。
老者缓缓闭上眼,右手的四指并拢,拇指轻碰着四指,嘴角喃喃着。
我也紧张的坐直,等着老者推算的结果。
我的命,到底是怎样的命。
突然,老者身子一颤,他推算的手很慌乱的去抓地上,那是刚刚就裂开了的五帝铜钱,他抓住了裂开的五帝铜钱紧握在掌心,直到掌心被划破,涌出了鲜血。
“老严。”那一排的算命的冲到老严面前,叫着老严的名字。
有人要去扶他,可一碰到他,他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睁开眼时,一眼惊愕。
我也震惊了,他不过是给我算命,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也伸手要去扶他,北阴厉声道:“别碰他。”
我伸出的手硬生生的停住。
“你,你你……”老严满是血的手指着我,眼睛盯着我,眼角也开始流血。
“退后。”北阴道。
我连忙从小凳子上起身,退开二步。
“他怎么了?”我心惊的问北阴。
“他做了不该做的事。”北阴回答。
“他给我算八字是不该做的事?”我心底一片冰冷,我的命别人算不了?
“走吧。”北阴又道。
我呆站在那里,瑟瑟发抖的手伸进口袋里拿手机,扯了扯嘴角,像是自言自语的道:“我,我打电话叫救护车来。”
“没用的。”北阴叹了口气。
“那让我看着他因为给我算命死在我面前吗?”我就差吼出声来。
“你什么都做不了。“北阴沉声道。
这句我什么都做不了给了我重重的一击,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我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因我而起,却无能为力。
“老严,老严……”旁边的人都叫着才严,但老严死死的盯着我,他要开口说话时,血又从他嘴巴里涌出来,紧接着他全身抽搐……
突然,一个青年男子越过人群的跑了过来。
他一把扶过老严,把老严扶躺在地上,边点穴似的边道:“你管这么多干嘛,这下好了吧,伤了灵识,以后都不能算命了。”
说完,他扭头看向我,厉声道:“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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