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季林的电话,我暗淡无光的视线总算是剥离出一丝丝的曙光来。
我紧接着又打我爸和我弟的电话,无法接通。
我爸能照顾好我弟,我离的他们远远的,他们才能好好的。
傍晚的时候神婆子家来了好多警察。
他们问过神婆子了,这次是来找我的。
鬼神之说警察是不会信的,我也无法解释。
只告诉他们我去了后山坟地,是为了找我爸和我弟,我爸和我弟这几天都联系不上,也不在家里,至于后山坟地的惨状,我说我不知道,是后来听说才知道的。
“你去后山坟地时有碰到什么人吗?”
“季雨,村长的女儿。”我道。
警察走后,神婆子扫了我一眼,又继续织她的毛衣。
这要换季了,我也没钱买衣服了,上班三年,我也没积蓄,每个月发的工资除了我需要的日常开销,全数都打给我爸。
“张姨,我能学织毛衣吗?”我问。
“不想捷径了?”神婆子道。
“不想了。”我道,拉了把凳子的坐下。
“做人啊,本来要脚踏实地,不然像你们季村那些人,哪个有好下场?”神婆子哼哼唧唧道。
我在学着织毛衣时,傻子从外面跑来。
竟然还扛着一个行李箱,手提一个大麻袋。
他笑嘻嘻的跑到面前,放下行李箱道:“行李,季妃的。”又指着麻袋道:“这个,我的。”
我很诧异,这是那天汤家业被附身,被丢在了我家门口不远处的行李箱。
我怎么也没想到傻乎乎的傻子竟然去帮我找回行李箱。
“季妃,我守着你。”傻子傻傻一笑,却笑的比任何人都纯粹。
“真是个傻子。”我眼睛有些湿润,赶紧撇开头的抹了下眼角。
傍晚的时候,神婆子去菜地里浇地,我在院子里织毛衣,傻子就坐在我旁边,玩着泥巴。
我也是突然想到的问:“你知道风水穴吗?”
傻子玩着泥巴的抬起头,很认真的点头:“知道啊,就在季村的祠堂里供着。”说完,他还神秘兮兮的道:“季妃,我还知道你们村长藏东西了。”
村长藏东西?:“我们村长藏了什么东西?“
“女人,你们村长把一个女人藏起来了。”傻子压低声音,生怕别人听见似的。
我震惊了,村长藏了个女人?
“藏在哪里?”
“就在祠堂的楼上,季妃,你想去吗,我明天就带你去。”
除了惊讶,我必须知道更多季村的事,这样才能解开一个又一个的迷团。
随后我又问:“你为什么老去季村玩?”
“你们村长说我也是季村人啊。”傻子的话让我惊呆了。
傻子也是季村人?那为什么不在季村,而是去了外婆那个村?
“季妃,你不想我也是季村人吗?”傻子疑惑的问我。
我连忙笑了笑:“是哪里人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但做什么样的人是我们自己能决定的。”
傻子似懂非懂,继续玩着他的泥巴。
吃了晚饭,织了会毛衣,便躺回了床上。
我以为会很难入睡,没想到很快就睡着了。
北阴出现在我梦里。
因为我想走捷径,他白天一天都没有出现。
这会,他站在我面前,周身的幽光把我也一起笼罩。
他道:“你不想献祭风水穴,也不想被季雨害,也想救你外婆和解你身上的毒,对吗?”
我迟疑的点了下头,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说这些。
“嫁给我,就能解决所有事。”他道,冷峻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我完全被愣住了,半晌才喃喃道:“嫁给你,就能不被献祭风水穴,不被季雨害,能救我外婆,还能解了我身上的毒?”
“是。”北阴简单一个字,意思很明确。
“是你说的,一切慢慢来,从长计议,不要想着走捷径的。”心底的失落一下子涌了起来。
明明是他说的。
虽然我一直知道,从我回村,他出现,就是在等我自愿把自己献给他,他便能拿回他的东西。
“你愿不愿意?”北阴道着。
我扭过头:“如果你拿回了你的东西,就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对吧?”
“或许。”北阴神色自若的说着。
我嘴角扬起一丝冷笑,那丝冷笑蔓延全身,进了血液,进了骨髓。
然后是无孔不入的难受。
“但无论是风水穴,还是北经年,又或是季雨,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可以帮你解决。”北阴挑着眉头,在说着他的承诺。
我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喉咙发紧的更加难受:“所以,你一直有这个能力?”
北阴沉默,也就是默认。
我踉跄的退了好几步:“北经年说你在透过我看她,也是真的吗?”
“你是你。”
“但在你们看来,我就是她,所以,无论是你,还是北经年,又或者是傻子,你们要守护的都是她,并不是我?”得到这个结论,我摇着头的退后。
我感动于傻子说要守着我。
可原来他也是把我当成她。
北经年第一眼也是把我当成她。
“只要你嫁给我,就算我不能出现在你面前,也会守护你一辈子。”北阴目光漆黑,有什么情绪在暗潮汹涌。
我继续摇着头:“也就是,当年你出现在我梦里,是因为我是她?我拿走你的东西不过是一场意外,你要拿回你的东西是真的,把我当成她也是真的。”
“季妃,你想的太复杂了。”北阴无奈的拧了下眉头。
“我想的复杂吗?是你们把我当成她在先的啊。”我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
“我说了,你是你。”北阴朝我走近。
我退后的与他拉开着距离:“是你不承认,你一直把我当她,就因为我是她,你看我最近这么崩溃和痛苦,才会在告诉我不要走捷径时,提出让我嫁给你,帮我解决所有的事,替我走捷径,暴露自己的能力。那如果哪天,你们发现我不是她,你们等的人也不是我呢?”
北阴没再朝我靠近,但深邃的眸子一直看着我。
“不可能。”北阴神色淡定。
淡定到我心痛的更加无法控制。
“你还是等确定了我是她再说吧,还有,我要嫁也要嫁一个真心爱我的,无论他是人是鬼。”
“所以,你心里有我,在乎我,才会拒绝我今天的提议,才会吃醋说自己不是她。”北阴那张完美的日月失色的脸上这会浮起一丝复杂的神色。
“我只是不想占据属于别人的东西,我最差的结果也就是和北经年季雨一样。”我别开头,不敢看北阴的神情。
“我找你,等你,等到现在,却没想,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北阴很失落的说着,说完,他的身影消失。
我也猛的睁开眼,从梦中醒来。
第一时间就是去看手腕上的玉镯,但玉镯不见了?
北阴他不是进入了玉镯里,而是带着玉镯一起离开了?
心底那股难已言说的情绪占满胸腔。
下了床,出了房间,看到坐在大厅里的神婆子。
她看见我,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哑着嗓音回答:“去镇上租个房子,再打电话给公司辞职,至于傻子,先放在你这里吧,我无法带上他。”
拒绝了北阴,那么,我还是要面对眼下所有问题。
无论是风水穴还是季雨,又或者是季村那些外面快回来的人,都对她有敌意,都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出手。
“我烧好了符水,你进木桶里泡一泡吧。”神婆子转身的厨房走去。
我朝洗手间走去,洗手间放了一个木桶,里面有泛黄的热水。
我穿着睡衣,直接坐了进去。
“这符水只能减轻你的症状。”神婆子边倒水边道。
“谢谢。”我闭上眼,感觉着那股热气冲进身体里。
“以前,也有一个人中了和你一样的毒。”神婆子闲聊道。
我立马睁开眼:“后来她的毒解了吗?”
神婆子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你拒绝了北阴君,是不是嫌弃他是鬼,没有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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