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的冷静,如井水一般不带有丝毫波澜。但并不是那种怪异的机械声,而是一种极为理性且清晰的声音,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意味。
在男子吟唱的同时,他的双眼便顷刻间从深邃的黑色变为了淡然的金灰色。那双瞳孔之中的视线像是在审视着整个世界一般,,显得格外诡异。金灰色的眼瞳看上去十分不自然,虽不是说不像眼睛,但那股不协调的感觉,就像是非自我的外来之物一样。
男子吟唱完毕,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了一个透明的结界。不,与其说这是个结界,不如说是某种魔力形成的膜将他与那只魔物包裹了起来。当然,魔物的攻击并没有停下,一股强大的气压已经男子的周围,他能感知到,甚至还能看到。
他没有释放什么强大的能力,或是做出什么夸张的姿态。只是敏捷地朝一边垫步,甚至于还有些不慌不忙,便很轻松地躲开了这下攻击。不过魔物这次也不再那么高傲了,它全身上下的鳞片长出了红刺,如披上了荆棘战甲一般。
“叮——”
魔物瞬间移动到了男子的身后,接着朝他猛扑而去。如此庞大的体型,要是全力压下去,可能会被直接压成肉泥。这次男子没有避让,他像是预知到了魔物的瞬移位置一般,在其瞬移之前就已经转了个身。就如他的神情一样,男子并不打算浪费时间,毕竟身边的少女此时已经是重伤了。虽然是吸血鬼,但也抗不了太久。
“调律之.....调律之其五...”
不知为何,男子犹豫了一会儿,他警了一眼地上的秦璃媆,思考了片刻。于是魔物的攻击便即刻来到,男子低身前踏,毫不犹豫地朝着魔物脆弱的腹部出拳。被深幽之火所缠绕的拳头不仅抵挡住了魔物如此巨大的身躯,甚至竟然直接将它一拳击飞。部分火焰“咬”在了它的鳞片不多的腹部,魔物瞬间发出了怒号。这一次男子抓住机会,再度吟唱道:
“调律之其五——[猎魔]。”
男子手上的紫色火焰像是听到了提前的命令一般,随着他的吟唱开始焦急地跃动。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他的声音就像是音乐,华贵的幽紫火焰跟随着他的吟唱接连地舞动,随每一个字节跃出不同的舞步。它们一边舞蹈,一边前进,从他的手臂脱离下来,最后朝着魔物的方向不断靠近。伴着轻柔的转动,紫焰徐徐绽放开来,如莲花一般优美,伫立在男子与魔物之间。
“急急如律令!”
忽然之间,火焰莲花瞬间长大了数倍,一圈圈不断转动的巨大圆环一般。它像是终于有了实体一般,炽热的温度烘烤着空气,也扑打在了男子的脸上。旋即它便瞬间加速,如螺旋丸一样贴近了魔物。此时整朵莲花已经比魔物的本体还要大了,它接近了,在接触到魔物的一瞬间,便将它吞噬殆尽。然后便像是完成了目标一样,它开始不断收缩,坍塌,最后又变成了一团紫色火苗,静静地悬浮在原地。如同那只魔物的灵魂,诉说着它的委屈。男子走过去将那火焰收了起来,他把它放进了自己的刀鞘之中,似乎并不害怕会把刀鞘给烧毁。
“看来接下来的事就得交给别人接盘了。”
男子的神情又恢复了正常,双眼又变回了平凡的纯黑。他盯着躺在地上已经遍体鳞伤的秦璃媆,如此说道。就这样,没有过多的动作,他就将面前的魔物拔除了。刚准备迈步离开,却就被身后的一群声音给叫住了。
“过村雅人.....你怎么会在这?”
“靠,这家伙怎么也在这,难道说石大哥会受伤也是因为他?”
“秘仪社的家伙都很强,大概八九不离十。”
......
我在囚牢之中,但我是个追求自由的人,不需要多奢侈,但至少能够随心所欲地支配自己的生活方式。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霉味与血腥,我闭着眼睛,并没有睡着,只是在孤独的冥想。我没有睁眼的必要,因为等着我的,只有只有黑暗与死寂。在这个空间里,我早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这样多久,尽管我已经毫无困意,但我也只有这样保持着,防止流失过多的能量。这种比严冬最冷的那天还要刻骨铭心的孤独与寂寞,让我如同置身于炼狱之中。但那也只是对于刚刚踏进这里的人,习惯于此的我感觉不到寒冷与饥饿,不过为了今天,我必须保持多一点力气。
在这座铁笼中,也许有着跟我一样境遇的人。不过那又怎样,与我何干。在这里被关押的人又能有多少?我在这里该做什么?是想睡觉?还是在思考?也许是两者都有吧!也许不是……
我该怎么办呢……
我能救自己吗?
这已经不重要了。
我不知道这样的问题应该问谁,也更应该问我自己。
难道要死吗?不知为何,我的脑海中开始出现奇怪的跑马灯。
“小心点。”
这是我记忆中记母亲最常说的话,也正因如此,我记忆中的母亲总是带着慈爱与宠溺的眼神看着我。同样,她也总是微笑的。无论是痛苦不堪,亦或是伤心欲绝,她在最后的最后,总是报以微笑。不过这段记忆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我的母亲在我十岁左右就因为身体抱恙的原因遗憾离世。那件事如晴天霹雳般击碎了我的精神与肉体,看着母亲逐渐冰冷的身体,我却无能为力,泣不成声的我选择了默默地跪在地上。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母亲的已经冰凉的身体,也不愿接受眼前这个事实。只是双手握拳竭力攥着,奋尽全力发泄着情绪。
良久,我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了点。虽然不情愿但却依然抬起了头,看向母亲。我震惊了,此刻母亲的脸上,依旧是灿烂的笑容。对于母亲而言,即使是死亡来临,她也仍不改她的笑容,她依旧遵循着她自己的信念,微笑着,来到了终点。我突然想起了母亲的种种教导,仿佛
她还仍然活在他的脑海里,那有着温柔的、慈祥的笑容的女人明明此刻唾手可得,却又万般遥不可及。我强忍着泪水,看着母亲的笑容,用沙哑的声音低喃道:
“您的笑容改变了我,过去被改变了,世界变得五彩缤纷,我深切地感受到了被你生下来的幸福。”
在我因这些回忆再度陷入极度悲伤时,整个世界突然变成了一片惨白,空无一物。母亲不见了,病床不见了,连整个房间都消失了。只留下,那最初的一片白。
要死了么?
不是!
有个声音这么说着。
“咔——”
沉重的铁门打开了,那隔绝了一切声音与光芒的厚壁消失了。面前是另外一道铁栅栏。我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外面没有一片蔚蓝的天空,也没有灿烂的阳光,在我面前的,是一片惨淡的破碎场景。如同被鲜血染过,有种血腥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传过来。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但我知道这里是地狱。在这一片破碎之中又有什么?这里有什么?是人类的天堂还是地狱?这些我都不知道,所以不需要思考。
画面中,一个人倒在地上,身体已经被鲜血染红。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还没有死去。周围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体和破碎的物件。看起来这里曾发生过激烈的战斗,并且很可能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接下来,画面切换到另外一个角度:一名男子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枪。他看起来非常平静,但仔细观察会发现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显然,他正在进行某种仪式,祈求神灵保佑自己不受伤害。
随后,画面再次转向那名倒在地上的人。此时,他的头部开始流出鲜血,而他的身体也开始变冷。最终,他停止了呼吸,彻底失去了生命迹象。整幅画面充满了恐怖与悲伤的气氛,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真实的世界之中。
“你自由了。”
突然一个声音从我旁边传来,我下意识转头看去。一个穿着白色的衬衣与黑色的内褂,外层套着蓝白相聚的风衣的中年人。他的两鬓斑白,胸前戴着精致的怀表,颇有精英人士的感觉。
“自由?”
我疑惑地喃喃道。自由是什么?我可以躺在摇椅上读书,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品尝着甜蜜的咖啡,欣赏着迷人的音乐,感受着周围安详静谧的气氛,听着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观赏着远处蔚蓝色的大海,沐浴着清新凉爽的海风,仰望湛蓝深邃的星空,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了?!
我脑海中不禁闪过一连串的画面,我似乎有些激动。只见面前的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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