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握紧信，仿佛这样可以离母亲更近一步。
“这封信是当年你妈自杀前寄给我的。”
顾父声音从耳畔传来，低叹一声，
“或许那时我能帮她一把，也不至于…”
顾念没心情听他在说什么，迫切打开了信封。
母亲隽秀的字迹一行行落在信纸上，顾念强忍住心中的思念和悲楚，迅速浏览一番。
当看完信中内容，她眼底的悲戚化为幽冷，盛着怒怨刺向顾父，
“我真想剖开你的心看看是不是比石头还硬！”
顾父被顾念的反应吓到，刻意避开那灼目眸光，替自己心虚辩解：
“顾念，当年爸也是有苦衷的……不是我不想帮，是我实在…实在没办法啊！”
“不是没办法。”顾念讥笑，“是怕把我这个亲生女儿带回来毁了你的富贵荣华吧！”
被顾念正中下怀，纵然顾父心中不满，但因怕顾念会反悔之前的承诺，只能硬着头皮低头，
“无论如何，当年是爸有错在先，后来我是想帮你妈，可还没来得及她就出事了，之后我有去找过你，但北城根本没有你的消息。”
他是找不到，因为顾念出国了。
当初母亲自杀前正值顾念报考大学，原本不同意她出国的母亲在后来却突然答应，紧跟着出了事，现在想来其中必然有所联系。
但顾念仍不信母亲会单单因为顾父的拒绝自杀，想必在当年寄出这封信之后，一定还发生了其他事情。
思及此，顾念蓦地质问起顾父：
“这封信除了你还有别人知道吗？”
顾父目光一怔，稍作思索后，才说：
“应该没有，当年我看过信后就收起来了。”转念，他似乎又想起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
顾念拧眉问道。
他倏然敛去眼底迟疑，抬眸摇头，“没什么。只是我能确定这封信除了我没人知道，但你母亲那里我就不清楚了。”
闻言，顾念脸色更冷。
她知道顾父这是在变相告诉她，如果真有问题也不该只怀疑他，很可能是她母亲自己的问题。
但顾念比他了解母亲，既然当初母亲向他开口求助，就说明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处境，而选择他，也不过是念及自己与他之间那仅剩的一点亲情罢了。
她不曾怀疑过母亲半分，更不会允许顾父怀疑。
“不论发生过什么，都改变不了你冷眼旁观看着我妈陷入地狱的事实！”
顾念说的是不争的事实，顾父无法反驳。
末了，只能打起感情牌，喟叹道：
“顾念，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人死不能复生。当年你妈能在死前想到把你托付给我，说明她心里是希望你认我这个父亲的，难道今天你也要把你唯一的父亲逼上绝路吗？”
顾念清丽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顾父的话正说进她心里，如果可以，她甚至不介意亲手把眼前这个人送进地狱，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努力平复下内心的汹涌，似若冰霜的瞳眸对上顾父，淡漠开口：
“放心，我会信守承诺。”
顾父听后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如释重负，
“爸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
顾念收回目光，未再应他，径自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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