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可从来没说过。
所有病,他都能治。
他也有束手无措的时候。
比如,之前去派出所,给范毕问诊。
把他脑袋里的子弹取出来,已是极限,至于什么让失去眼睛的人重现光明,什么断臂重生之类的,做,倒是能做到,但需要他的医术,再精进一个层次才行。
而李飞跟纪雨荷说的话,也无半点水分。
京都马家前来寻仇。
就是因为当初在昆仑学医的时候,师徒二人联手都没把马保保的病治好,这么简单。
马保保是谁?
现马家家主,马征昂的亲爹。
“我记得,之前嘲讽过苏成东,说他们只是暴发户而已,正儿八经的名门望族,若是想报复,就算他们报复的对象是一个普通人,都要谋划出一个万全的计策,达到遇事不留痕的程度。毕竟,一个大家族,想要一直兴旺下去,是不会养废物的,就比如,他们针对我的三板斧。想必,刘军的大飞地产,也快要破产了吧。”李飞问。
“嗯。”纪雨荷点点头,“大哥被查后,王家撤资,官府说大飞地产资质不全,不能从事地产开发,若不是我从天美药业的账户上给大飞地产转了笔账,估计刘军的下场,和苏家没什么区别。”
不得不说,刘军这小子也算硬气。
当初,自己说,帮他们一把,后续他们该如何发展,他们自己看着办,自己不会再插手。
去军部的这些天,大飞地产处境这么困难,他还真一个求救电话都没给自己打过。
混江湖的人,有他们的陋习,不过,他们也有所能坚持的底线。
“既然你父亲和你大哥都是为了帮我,才落得这般下场,给我一段时间,我会让他们回到从前的位置。”李飞沉声道。
纪雨荷不由得愣了一下。
没错。
二人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她确实对李飞有着盲目的自信。
可现在的对手,是京都马家啊。
他……能行吗?
就算他有少将的身份,面对马家,能勉强自保都不错了。
“你不怕吗?”鬼使神差之下,纪雨荷随口问道。
“怕?为何要怕?就因为他们是马家?你可别小瞧,一个医师的能力。”李飞将烟头掐灭,“记得,我第一次从你们纪家老宅离开的时候,曾在望着深夜星空,说过一句话。
——在你们眼中,成为一方豪强,坐拥百亿身家,独掌大权,才算是功成名就,出人头地。
可你们往往忽略了一件最要的事情。
任你有多大权势,任你有多少财富,都逃不过生老病死这一自然循环,而我,能!”
不知不觉,李飞眼中带着一丝睥睨和霸道。
而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气场的纪雨荷,小鹿乱撞,心脏随之猛烈的跳动了几下。
“别人眼中,逆转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叫奇迹,但对他而言,这可能只是手到擒来的能力吧。”纪雨荷心想道。
“发生这么多事,你吃没吃好,睡没睡好,我回来了,你就在酒店先暂住几天吧。等我把一切都摆平,就好了。”李飞说。
“嗯。”
这种致命的安全感,让纪雨荷有些话,没过大脑便脱口而出,“房卡有两张,要不你拿走一张?这样,就不需要我晚上给你留门了。”
李飞离开酒店的身影,有些狼狈。
因为纪雨荷根本没把自己当外人。
说完拿房卡的话后,她就毫不避讳的脱衣服,准备先去卫生间冲个热水澡,洗洗晦气。
脱衣服的同时,她的目光还时不时撇两眼摆放在床头,需要用扫码支付才能使用的安全措施用品。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白。
确实挺白的。
以后生了孩子,也不缺营养。
除此之外,李飞不敢逗留,以出门在外一个多月要回家看看为契机,离开了。
……
回贫民窟。
以前刺鼻难闻的臭水沟前,停靠着两台挖掘机。
由于大飞地产停工的缘故,挖掘机上没有工人师傅,只能在这里干楞楞的杵着。
推门,回家。
扑鼻而来的味道,让李飞不禁皱了下眉头。
玫瑰花的香水味。
香水味很浓。
浓到,如在医馆里面常年熬药般,就算开窗,都无法将味道散去。
“哥,你回来了?”听到开门声,李冉从厨房出来,满是欣喜的喊道。
“嗯,事情办了。”李飞点头说。
“千方阁被查封,曾磊因为去山水城卫生部门讨要一个公道,和一个科长发生冲突,把科长给揍了,治安拘留十二天。”欣喜过后,想起这些天的处境,李冉眼中又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甘心。
日赚斗金的医馆,被卫生不达标,这种故意整人的噱头,给封了,又有谁能咽下这口气?
“这事,洪流已经跟我说了。”李飞伸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我去军部这些天,你和囡囡为啥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
“我……”
没等李冉开口,李飞到卧室转了一圈,“囡囡人呢,她去外面散心了?”
“她,她……”
话到嘴边,李冉却泛起了迟疑。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对我,还要藏着掖着?”李飞眼睛微眯。
“哥,你去办正事后,囡囡跟着秦雅茹天天早出晚归,不是去游山玩水,就是去酒吧夜店蹦迪,囡囡时不时还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我说她,她也不听,她还不让我给你打电话。今早,秦雅茹来接囡囡的时候,我正好出去买菜,偷听到秦雅茹和别人煲电话粥,说山水城最近来了一位贵客,秦雅茹想把囡囡介绍给他,认识认识。”
认识?
真有认识那么简单?
之前,秦雅茹忽悠李囡,将自己放在医馆抽屉中的银行卡顺走,这事,李飞忍了。
李飞觉得秦雅茹拿了这么多钱,应该会收敛才对。
可谁能想到。
她不仅没收敛,反倒做还越来越过分了!
游山玩水,可以。
但带着亲生女儿去夜店酒吧蹦迪,算怎么回事?
还把女儿当成结交权贵的工具,又算怎么回事?
李飞的声音如万年寒冰般,既生硬又冰冷。
“秦雅茹,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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