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皱着眉头,从兜里拿出手机。
号码很陌生,但,是山水城本地的。
接通。
“谁?”李飞简单的问了一个字。
“李,李先生,我,洪天雷,刚才去千方阁找您,他们说您不在,才冒昧给您打了个电话。”
洪天雷?
洪拳武馆的馆主?
李飞想起了,那个夜晚的不欢而散。
都过去十多天了,这家伙莫名其妙给自己打电话干嘛?
难不成真如自己预料的那般,仇家找上门了?
“找我有事?”李飞问道。
洪天雷讪笑两声,“我和洪流身体出了些问题,山水城各大医院和医馆都查不出原因,齐会长说他无能为力,还说山水城只有您救我和洪流。”
电话里的态度,要多恭敬有多恭敬,要多谦卑有多谦卑,显然,洪天雷很怕一句话说错,惹得李飞不高兴。
和那夜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态度,反差很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知道我的规矩吗?”李飞又问。
“知道。”洪天雷低声下气的说着,“诊金十万,现金。”
“遇到点小麻烦,在千方阁等我。”李飞淡淡道。
等,这个字,意思可就深了。
等一分钟,是等。
等一天,是等。
等一个月,还是等。
洪天雷担心因为之前的不愉快,让李飞心生不满,故意找借口拖延时间,于是他连忙说着。
“我,我倒是可以等得住,但洪流的病情拖不住了。您遇到什么麻烦了?或许,我可以帮您解决。”
李飞用余光看了眼围在自己身前,盛气凌人,对自己打电话满不在乎的风国豪,答道,“我在家电市场旁的废品回收站,因为一点小事情,和一个名叫风哥的人起了冲突。”
其实,李飞不愿和洪天雷说这么多废话。
只是一想到,把人打了还要去派出所,他更烦。
“风哥?你说的是风国豪那臭小子吗?”洪天雷思索片刻后,试探的问着。
“嗯?怎么,你认识?”
“认识,这臭小子,当初拜我学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吃不了苦,就走了。听说在家电市场附近召集了一帮地痞流氓问商户收保护费,已经是派出所的常客了。”
不等李飞开口,洪天雷便匆忙的说着,“李先生,家电市场附近的废品回收站是吧,您给这臭小子带句话,让他等着,我这就过来。”
电话挂了。
李飞笑着摇了摇头。
有些人,死到临头了,还全然不知。
可怜,可悲。
打电话的时候,风国豪没拦着。
见李飞把手机回放兜里,风国豪还满不在乎的说着。
“打电话摇人?”
“要不你在打两个?我怕你只打一个电话,喊来的人,不够多。洪拳武馆听说过没?洪天雷可是我师父,我倒是想看看山水城有谁能帮得了你。”
红毛小伙也在一旁劝着,“老哥,要不你把东西给人家吧,家电市场这一带没人敢惹风哥,真惹不起啊。”
李飞神情略微显得有些古怪。
大水冲了龙王庙?
不,应该是,自讨苦吃!
既然洪天雷要来,该看的戏,还是要看一下的。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
不看,不好。
“给我打电话的人说,让你等着,他马上就来。”李飞笑着回了句。
“让我等着?好大的口气!”
在风国豪眼中,李飞这会儿像极了一个跳梁小丑。
想用故弄玄虚的手段,把自己喝退。
“电话给你的人该不会是洪天雷,亦或是山水城掌权人纪如海吧,我好怕怕啊。”
“好啊,我等着。半个小时,人不来,要么掏钱保命,要么卸你一条胳膊!”
随手便能掏得起六十万。
意味着李飞的存款肯定不止这点,要是能再敲诈更多的钱出来,更好不过。
风国豪眼中,贪婪的神色,愈加浓烈。
半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李飞静静等着,淡定,自若,浑身随时散发着一股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处变不惊的态度。
风国豪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难不成,踢到铁板了?
眼前这男人,穿着普普通通,举手投足间,也没有上位者所具备的气场,不像是个大人物啊。
半个小时过去,一辆黑色奔驰越野,伴随着阵阵急刹车的刺耳声,停靠在了面包车后。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练功服的中年男人,大马金刀的从车上下来,迈步走到李飞身前,态度放得很低。
“李先生,您还好吧,他们动手没?”
“你来晚了。”李飞波澜不惊的说着。
“这……这地方太偏了,我找不到路。”中年男人连忙解释着。
“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李飞淡淡道,“你说你要过来,我等了你半个小时,希望你能我一个交代,一个满意的交代。”
李飞说话的语气,不参杂任何情绪波动。
这导致洪天雷压力很大。
因为他不知道,李飞所说,满意的交代,具体指的是什么,怎么个满意法儿。
不过,事已至此,容不得他多想。
“啪!”
一巴掌。
耳光声响彻整个废品回收站。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风国豪,你好大的胆子,敢招惹李先生!”
刚才看到黑色奔驰越野开进废品回收站,看到奔驰上挂着熟悉的车牌号,风国豪便知道。
完了,一切全完了。
原以为,这男人只是一块破旧的塑料泡沫,一踹就碎。
可没想到,竟然是一块铁板,又硬又厚!
风国豪捂着脸,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解释有用吗?
求饶有用吗?
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把这男人得罪死了。
只希望看在之前拜师学武的份上,洪天雷能手下留情。
“李先生,这个代价,您满意不?”洪天雷小心翼翼的问着。
李飞开口,“你觉得呢?”
言下之意,很明确。
下手,轻了。
洪天雷只好对着风国豪又是一顿连踢带打,下手重归重,但只是些皮肉伤,和那夜入木三分的程度相比,差远了。
“为何不下死手?”李飞突然问道。
“我……”洪天雷支支吾吾半天,口齿不清。
“罢了,还是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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