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陷入沉默中,她听得嬷嬷这话之后,的确是有犹豫,可同时,却又止不住的担忧,因为凭着公孙瑾的手段,她分外清楚,一旦他有心审问那两人,他们定然是撑不住的!
“娘娘放心,奴婢去做这件事时,并未透露您的身份,您只管放心,哪怕他们说出了幕后主使,祁王也查不到您的头上。”
听得这话后,太后的眸光显而易见放松了不少,她赞赏的看了眼嬷嬷,方才说道:“好在嬷嬷有远见,不然的话,哀家便要栽在这上面了!”
深夜,祁王府中已是一片寂静,可书房的烛火依旧亮着,公孙瑾坐在里面,眼中冰冷一片。
“王爷。”
暗一在此时走了进来。
见到暗一,公孙瑾立刻看向了他,沉声道:“可有问出了什么?”
“并无。”
暗一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为难,他摇了摇头,十分无奈的说道:“他们虽然招了,可也没有任何作用,只说跟他们交易的,乃是一个男子,不过这男子的有些诡异,他们只看出了这男子是个太监,却并未看清这男子的样貌。”
“如此说来,他们的话,竟是半点作用也无了!”
公孙瑾听得这话,手指在书桌上不停地敲着,眸光间一片冷色,此刻只看着暗一,冷声道:“之前抓到了那几人呢?他们的幕后主使可有下落?”
“这……”
闻言后,暗一站在原地,额上已有冷汗出现了,他定定的看了好几眼公孙瑾,却是不敢将结果说出来。
眼见着暗一这副模样,公孙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睨了眼暗一,凤眼中是冰冷一片,重重的拍了拍桌子,道:“这么多人,竟然连一点有用的消息都问不出!要你何用?”
“王爷恕罪!”
暗一自知自己有错,立刻跪了下来,他不敢抬头看公孙瑾。
此时公孙瑾的脸庞在烛火的映照下越发俊美,但他通身的气势却愈发的恐怖了起来,他定定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暗一,半晌没有开口说话。
书房中沉默下来,暗一一颗心悬在了半空中,他结结巴巴的说道:“王爷,虽然没有找到这幕后主使,但太监可是宫中独有的,而偌大一个皇宫中,唯有太后一人,才会想出这等招数。”
“这还用你说?”
公孙瑾听得这话后,却是冷笑一声,他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形在书房中极有压迫感,暗一在阴影下瑟缩着,只听得公孙瑾道:“这件事,本王早有预料,不过没想到太后竟然会用这样的法子,本王要你审讯这些人,要的不过是一个指认,一个证据,不曾想太后行事如此谨慎,竟然连一点把柄都不曾留下。”
“属下未能办好王爷吩咐的事情,还望王爷恕罪。”
“此事错不在你。”
公孙瑾逐渐恢复了平静,倒也不像之前那般生气了,他挥了挥手,对暗一说道:“你回去罢,此事再追究下去,也没用了。”
“是……”
暗一闻言后,徐徐退下,可到了门口,他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公孙瑾,低声问道:“王爷,那王妃该要如何处理?”
“你认为呢?”
对上公孙瑾一双锐利的眼眸,暗一连忙低下头去,他有心为上官莹求情,可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顿时就没有一点想法。
“你放心,最起码在杜家来人之前,本王还会留她一条性命!”
“那若是杜家走了以后……”
“那便要看她能否给本王一个令人信服的答复了!”
公孙瑾在此刻是冷笑一声,他眸光极为冷厉,看着暗一,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怎么?你们一个个的,竟然都想要为她求情吗?
此前暗一便有过这个念头了,没想到,都到了这时候了,暗一竟然还试图为上官莹求情,倒是让风气也有些惊讶了,上官莹这人,当真是这般得人心?
暗一面对公孙瑾意有所指的话,害怕得低下头去,不敢言语,不过他还是鼓起勇气说道:“王爷,属下倒是觉得,王妃并不是那种两面三刀之人,这次,她还救了杜小姐,想必定然不是太后的人。”
“你将此事想得太过简单了,若是她与太后联合起来,用这苦肉计,假意取得本王信任又该如何?暗一,你在本王身边待了这么久,难道还不明白这其中关窍吗?”
“这……”
“行了,此事无需再议,你下去罢。”
“是。”
暗一见状后,只能离开了。
就在暗一离开后,裁衣身形轻巧的走了进来,一对上公孙瑾的目光后,她便立刻说道:“王爷,王妃回来后,并无什么异常的举动,反倒是有些……”
“无论是何举动,你只管说来便是。”
“是。”裁衣点点头,迅速说道:“奴婢只觉得,王妃一进屋,就在自言自语,愁眉苦脸的,可奴婢也并未见到外人。”
“你觉得王妃的武功如何?”
裁衣正是在细细思索上官莹的异常之举,突然听得公孙瑾这般说,立刻是睁大了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王妃的力气,比起那些侍女都要小上不少,奴婢一见,便知晓她定然是不会武功的。”
“当真如此?”公孙瑾没想到自己会听得这话。
在见到裁衣使劲点头后,他却又有些释然了,试想,自己都不曾发现上官莹会武功这件事,裁衣又怎能看出呢?看来,这上官莹隐藏的,比自己想得还要深!
她究竟是何身份?
西院中,唯有走廊上的几个灯笼闪着光,卧房内一片黑暗,唯有几片月光照射在了房间内,将这里面的情景大致显示了出来。
“竟然让这个女人逃过了一劫!”
伽罗碧池做在床榻上,一张美艳的脸庞在月光下却显示出了几分凌厉来,她恨恨的盯着眼前的空处,尖锐的指甲将床幔扯住。
云烟就站在一旁,见了伽罗碧池这幅模样,心中很是害怕,她垂首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只能是听着伽罗碧池不断地说着。
“云烟,那些人可有处理好?”
“公主放心,这些人已经尽数处理好了。”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云烟很快反应了过来,立刻就上前一步,将自己的做法给尽数说出:“奴婢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并不是亲自去的,还特意让人伪装成了太监,这般一来,他们自然是会将疑心放到太后身上去。”
“做得不错。”
听了云烟这话,伽罗碧池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去,她将手中的床幔逐渐放下,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日便回宫。”
“公主不再……”
“当然不是,只是若再在这里待下去,只怕是会引得人生疑了,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伽罗碧池幽幽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听得这话后,云烟立刻就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于是此刻就看向伽罗碧池,说道:“一切单凭公主吩咐。”
待云烟离开后,伽罗碧池只盯着眼前空荡荡的屋子,不知为何,她却从心底生出了一丝不安来,她闭上双眼,下定了决心要离开这里。
第二日一早,伽罗碧池就走了出来,她随行的侍女们拿着大包小包,便往王府外走去。
“裁衣姑娘。”
伽罗碧池一见到裁衣,立刻出声喊道。
面对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裁衣目光间就带了一丝的疑惑,同时,心中还警惕了起来,此时就看着伽罗碧池,行了一礼道:“伽罗公主。”
她一眼就看见了伽罗碧池身后侍女提着的行李,转眼间,脑中闪过了无数的想法。
伽罗碧池并未察觉到她的神态变化,她笑了笑,一副温和的模样,温声细语的说道:“本公主欲向王妃辞行。”
听得这话后,裁衣的脸色可见的不好看了起来,她定定的看着伽罗碧池,心道眼前这女人好心机!王妃一回来,便被禁足了,这女人定然是知晓的,可她现在提出这个要求,摆明了就是想要看王妃的笑话!
虽然奉命监视上官莹,但裁衣对上官莹感官甚好,于是就在此刻维护道:“王妃尚未醒来,下次有机会,定然是会带伽罗公主前去行礼的,这次就免了吧!”
“你这婢女好大的胆子!”
一旁的云烟眼见着伽罗碧池被这样折辱,气急败坏,指着裁衣,便想要说话,可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
见着来人后,伽罗碧池原本一张温和的脸庞上,顿时就带上了一抹笑意来,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柔声道:“参见王爷。”
“伽罗公主这是要回宫了吗?”
“正是。”
伽罗碧池只以为公孙瑾是特地前来送自己的,这弄得她心跳如雷,不过面上却是带着柔柔的笑容,一双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星光一般璀璨。
若是寻常人,被美人这样注视着,只怕心都要酥了,可此时的公孙瑾目光都不曾有丝毫波动,他连眼皮都没抬,只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还请公主同本王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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