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威国皇都永威城的南城门,一场不期而遇的争斗竟很快演变成民众声讨朝廷的一桩群体事件。现场纷乱不堪的局面,顿时令负责带兵弹压的巡防营校尉李狩牧颇感头疼。
不过,也称得上是一员沙场骁将的李校尉,处理这种突发事件的经验也很丰富,他觉得应该擒贼先擒王——先下手把起头闹事的那几个人拿下。主意拿定,李校尉发出一声胡唿,当下就有几条人影——异常迅捷地往人群最核心之处窜了进去!
这几个人乃是李狩牧的生死兄弟,有过八拜之交的“矫龙十健儿”,是巡防营里精锐中的精锐。猝然派出这支精锐的小分队,绝对是在关键时刻迅速平息事态的一记“杀手锏”!
果不其然,十条矫龙一出动,立马手到擒来——擒获了那个妨碍交通的东敖武士和跟他对峙的那名大汉。这一下子,还在马车上声泪俱下煽动群众的那个“猢狲”和在旁边撑伞的另一个人,眼见情势不妙反应也很快,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眼见已然擒获了肇事之人,李狩牧即刻指挥手下兵丁强行驱散了人群,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城南一带的秩序。然后,他率领精兵强将,将擒拿下来的那两个人押解往京兆尹衙门。
这个时候,被捆绑住的那个东敖武士急眼了,连声恐吓那些官兵:“我是急着给熙宁公主送药的人,误了用药的时辰,你们一个个都担罪不起!”经他这一叫嚣,心思缜密的李狩牧也品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于是就另外派遣一小队人——即刻押送这名东敖武士前往熙宁宫。
一场风波,由于李校尉处置果断和得当,迅速平息于无形之中。
……
在傍晚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早上刚刚闹过了一场风波的南城门奉命立即关闭。就在此时,南门外的官道上,伴着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一匹骏马急驰而来。
策马急奔而来的,是一位白衣秀士,此人面似皓月、目若朗星,确实长得一表人才。那人眼见城门就要关闭,十分着急之下情急生智——从怀中掏出两锭金子,将手一扬,往城门口一把抛掷了过去……
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之下,那一瞬间只见两道金光倏地飞了出去,宛若两条别样好看的虹霓!
白衣秀士的这一招着实管用,因为这世上应该还没有哪一个人——会嫌恶金光灿灿的金子。正在推动城门的几个戍卒抬眼一望,发现了城门外地上的两块金子,眼睛立马都直了!于是,他们就把城门留下了一道窄缝,由其中一个人挤出来捡拾金子。
就在那个戍卒抓起两锭金子,急忙往城门缝里钻回去的时候,突然觉得身旁“嗖”地窜过了一阵急风!他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无奈却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发现……
在城门内侧等待的另外几个戍卒见同伴已经进了门,就一起使劲将两扇沉重的城门彻底关闭了。其中一个人眼睛比较尖,他在两扇城门就要闭合的那一刻,发现门外只剩下了那匹刚刚急奔而来的骏马——而马上的骑手却全然不见了踪影!
关上了城门,几个戍卒急不可耐地将那两锭黄金按人头均分,然后便兴高采烈地聚在一起闲聊。眼尖的那个人把刚才看到的情景一说,大家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怎么刚刚明明是一个人骑着一匹马过来了,而到了最后却只剩下了一匹马呢?
这个时候,适才挤出去捡金子的那个人也说:“刚才我拿着金子进门之时,好像明显感觉有一股强风在身旁硬挤了过去。”他的这么一说,闹得大家都开始疑神疑鬼起来,一时间“南门闹鬼”之说在城里众说纷纭……
其实刚才急于进城的那个白衣秀士,便是从石牌村驿站一路赶来京城的沈巩。他眼见城门就快要关闭了,很是担心今晚要露宿于城外了,一时情急生智——抛出金子引诱戍卒暂缓一下子。而在那个捡到金子的人往回走的时候,沈巩立即运用了隐身术,登时化为一股急厉的强风硬是跟着挤进了门去!
进了城之后,当天晚上沈巩就近下榻在城南的“陶然居客栈”。他洗漱一番,又在大堂里面用过了晚膳,方才酒足饭饱地缓步上楼回到客房中。
沈巩走到自己那间房的门外,发现此时里面还是黑灯瞎火的,不由得大为光火,高声呵斥店小二快点上来给他掌上灯。店小二闻声跑上楼来,嘴上连连赔着不是,立即手脚麻利地开了门进去,用火折点上了房里的灯。
就在店小二刚刚一掌上灯的时候,沈巩骤然发现——房间正中的那张桌子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信封!他赶紧走近细看,只见信封上面写着:沈大人亲启。
居然一进客房就碰到此等事?沈巩顿时满腹狐疑。他待店小二离开之后,急忙把里边的那张信笺抽了出来——那上面却只有笔法潦草的十来个字:刘兴锤被捉拿,还望仁兄施救。
刘兴锤来永威了?他怎么就被官府捉拿了?究竟是谁想让我施救呢?一连串的问题一下子全压了过来,让沈巩顿时觉得脑袋里“嗡”地一声响起——而其实,对白天城里所发生的那起闹事的群体事件,他现在仍然一无所知……
对眼下这件事毫无头绪的沈巩思酌再三,猛然想起了一个应该对他有帮助的人来……之前陪义父在京城任职之时,沈巩曾经结识了在京兆尹衙门供职的师爷皮阿古。于是,他决定先去跟老皮套套近乎、叙叙旧,趁机打探一下关于刘兴锤的最新消息。
主意拿定,沈巩马上换上了一身褐色的长衫——进城之时他发现这样的穿着很不显眼,然后走出了客栈,直奔皮师爷家。
方才来到皮宅所在那条小巷的巷口,沈巩大老远就听到老皮的嗓音——从一家酒肆里传了出来。沈巩心想:既然有这样的“巧遇”,那么事情就更好办了!于是他装作正好也想喝酒,不显山不露水地直接走进了酒肆……
沈巩冷眼在旁边一瞄,发现那个酷好喝酒却又十分悭吝的老皮,居然自己一个人坐了一桌,正在用左手跟右手相对着推杯换盏——而且还玩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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