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成将一团带血的布条呈上。
苏渔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何物,白景逸看到后也傻眼了。
白煦之不是说把他们的衣服都给烧完了吗,他也亲眼看到都成灰的,怎么还有一件?!
“这是……”沈和问,他及时抬手阻止步成上前,以免秽物冲撞了圣体。
四下人都一头雾水,知道此物的白景逸则脸色惨白,死咬牙关。
“女子的贴身衣物。”苏渔落落大方解释。
看来是永乐之前不好意思交出的贴身小衣。
行组眼睛亮了:“是不是知道这上面有什么就能知道我们为何出疹了?”
“对。”苏渔道,“方才我还没来得及检查大家的衣服,太医们便因害怕扩大传染将衣服给烧了。”
“此时有这块布很快就能找到原因的。”
白景逸掌心满是汗水。
他知道自己这次栽了大跟头,此前为邀功准备的一切在此时都成了事实罪证。
众目睽睽之下,苏渔指着小衣内里一团不起眼的白渍。
“请各位太医检验一下这是何物。”
太医们挨个上前,掩鼻捂口用镊子夹起小衣看,最后得出结论。
“回陛下,此为一种香辛料的粉末。”有见多识广的老太医回禀,
“此香料医书上有记载,常用于腌制鱼等生鲜,高温蒸煮下会挥发,呈粉末状态时若与人的皮肤接触就会导致出疹瘙痒等症状。”
“最重要的是此香料非我大显所有,是外来物。”
行组道:“我不管这玩意是啥,反正就是它造成我们如此难受的,皇帝你得去查到底是谁把这东西放进衣服的。”
说着他十分笃定的往白景逸身上看,就差直接说找人搜三皇子府,搜白景逸身了。
“父皇。”白景逸抬头对上显嘉帝的眼,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当初他命人洒药粉的时候算是临时起意,准备的并不周全,只要稍微调查个把人就能抓住他。
他心一横,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刀横在自己脖颈。
“父皇此事不是我做的!若不信儿子可以死明志证清白!”
事态混乱起来,白景逸偏激的举动吓到了不少人,沈和临危不乱的喊人挡在显嘉帝面前护驾。
行组冷哼:“呵呵,三皇子您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原本我们不确定背后主使人的,现在也非你莫属了。”
白景逸像受了刺激,悲壮道:“好!好!既然你们如此笃定是我,那我便以死谢罪成全了你们大渠龌龊的猜测!”
他高举匕首猛地往自己脖颈上扎。
“啊——”
“住手!”
有宫人太医吓的失声大喊,苏渔本能紧闭双眼不忍去看血溅三尺的场面。
显嘉帝被震住跟着猛地站起,下意识伸出手去阻拦。
‘哐当’
匕首砸地声传来,紧接着是白景逸哭天抢地的声音,还有众人呼气声。
苏渔睁开眼,白煦之正站在白景逸身边钳制住他的手,强制将匕首卸了下来。
“父皇,儿臣对此事另有见解。”白煦之道。
显嘉帝刚把心放回到肚子里,深叹气道:“说。”
下一瞬,他坐回到位置上抬眼震惊的看着白煦之的腿。
老五的腿好了?!
显嘉帝细想了一下,刚才他似乎亲眼看到的,他的五儿子好像是从轮车上‘唰’的一下弹起,眨眼间就到白景逸身边的。
难不成不仅腿好了,武艺也捡回来了?
他惊喜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度:“什么见解尽管说!”
白煦之沉声道:“太医说了,这香辛料非大显所有。”
“那既有可能是有心人从外头买进大显的,也有可能是外头人直接带进大显的。”
“我觉得我三哥不是会毒害永乐的人,他和永乐自幼长大,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绝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反倒是别人……怕是有心将此物带进我大显,试图扰乱我大显的安宁!”
他就差把‘大渠人带来的’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显嘉帝频频点头:“对对对,我儿说的很有道理。”
这个战神儿子能站起来他顿感底气满满。
原本他觉得需用女子接待的法子羞辱大渠,现在嘛,直接上硬的就行!
不就是一跳脚附属国嘛,他忌惮个屁!
他五儿子一个人带着兵马能杀过去两个来回不带喘的!
行组不乐意了,“皇帝你什么意思?”
“这事儿不是你三儿子给你长公主下毒粉吗,又管我们何事?我们千里迢迢过来第一天就受了罪,是受害者!”
白景逸见白煦之在帮他说话,忙道:“五弟英明,我看就是大渠人自己带来的这害人的破香料,然后趁着和永乐说话的时候洒在她身上的!”
“是他们不守规矩在先,后又栽赃我们大显这边,还试图以此事挑拨我们皇子公主间的关系!”
白煦之余光瞟了他一眼,直接说:“沈总管你先送三皇子下去歇息,他刚经历了情绪起落,得休息会儿。”
省得叭叭在旁边给自己洗白,烦人!
他刚才出手救人不过是为了显出自己能耐让父皇看到自己的腿康复而已。哪儿就是想给他白景逸作证的。
“三皇子说的也有道理!”
现在显嘉帝心情好得很,丁点儿不在意此事由谁挑起的了。
管他呢,能让大渠人受罪随便挫挫锐气挺好。
行组梗着脖子:“皇帝!”
“行大人!”白煦之马上回声,他说话的同时身后两名侍卫闪出已将佩刀抽出大半。
“你身为大渠使臣从见我大显皇帝开始就不甚尊重!”
“方才我们大显念及你出疹难受情绪不好,如今事情已水落石出你还这般无礼?!”
闪着寒光的佩刀让行组等大渠使臣面面相觑,冷静了片刻。
白煦之眯起眼道:“肖大人,本皇子记得外臣参见陛下是要行三跪九叩之礼罢。”
肖传拱手:“是。”
“行大人听到了么,开始罢。”
白煦之负手而立,气势十足,浑身散发着王者气息,任谁看到都不禁屈膝而拜。
行组还欲推辞,但其他大渠使臣已开始叩拜,不得已他跟着叩拜起来。
显嘉帝心情大好,待他们行礼过后大手一挥说:“今日之事朕不与你们大渠人计较!”
“明日待你们大渠太子公主抵达时再过来见朕!”
说罢命人送行。
明君殿安静了下来,显嘉帝走下龙椅在白煦之身边转了几圈。
“老五腿何时好的?谁治的?怎么没提前给朕说?”
白煦之淡定道:“昭安郡主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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