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突然凝重了起来。
苏渔率先反应过来,她将金樱拉到自己身后朝白煦之福了一身:“金樱并非故意还请五皇子见谅。”
以仆告主在普通府邸都会被杖责然后被赶出府的,金樱这样大声的对一位皇子喊话就是当场被打死都不为过。
一瞬间苏渔和金樱同时想到了上午才被打死的刘二俩人,金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磕磕巴巴:“奴婢只是……”
“起来罢。”白煦之收回手,淡淡道,“你做得很好。”
金樱忐忑不安的抬起头。
“能随时保持警惕护主,时刻惊醒爱护主子的声誉,是忠仆,该赏!”
白煦之挥手,惠嬷嬷掏了两片金叶子放在金樱手中。
“姑娘。”金樱看向苏渔不敢伸手接。
苏渔见白煦之神色自然,惠嬷嬷眼中带笑不像是说反话,便点头道:“既然是赏你的便收下罢。”
“多谢五殿下!”金樱捧着金叶子喜不自胜。
惠嬷嬷小声提点:“你可千万记住这次殿下为何赏你,往后若有此情况也得忠心护主才行。”
金樱连连点头:“奴婢晓得,从奴婢被先夫人选中的那天起命就是我家姑娘的!”
苏渔看着面前场景总觉得怪怪的,就好像白煦之在替她管理奴仆。
再回头看开阳摇光他们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前世她怎么不知道白煦之还是爱管闲事的?!
“殿下!”此时门房带着一内监模样的人急冲冲走了进来。
白煦之看到来人神情紧张起来:“黄公公。”
“五殿下。”黄公公拱手,“您这会儿可有空,贵妃娘娘身子不爽想找您入宫说说话。”
白煦之道:“还是头痛?”
在他成婚当天晚上母妃淑贵妃犯了头疾,前世他不知晓内情直到三日后才知道。
这一世他重生在新婚之夜,当时回过神后就派五皇子府上的太医入宫为母妃看病。
“可不是么。”黄公公叹,“贵妃娘娘近来头疾频繁,今日实在是受不住才命奴才过来请殿下的。”
“本皇子这就随你入宫。”白煦之朝苏渔处看了一眼,“顺便给母妃带个神医。”
前世他压根没让母妃见过苏渔,这一世他得提前让这婆媳两人见面,省得以后有遗憾。
若没记错,今年年底母妃会因头疾病逝。
苏渔愕然,她只是过来给检查府里是否有毒物的怎的突然就要入宫了?
等她回过神时,已上了五皇子府的马车。
“五殿下,我半吊子医术没法给贵妃治病的。”苏渔道。
她心想,约莫是白煦之听说淑贵妃病了,她个会医的就在眼皮子底下,便顺手把她给带进宫了。
白煦之闻声道:“母妃只是头痛,你尽力而为即可。”
淑贵妃的头痛病是陈年旧疾,他不觉得此时还未上山学医的苏渔能治好。
不过人来都来了,借着把脉的由头让两人亲近点也蛮好。
马车直接在淑贵妃的绮淑宫门口停下,甫一下马车,宫门内一阵喧闹声传了出来。
“娘娘这可撞不得!”
“拿走!快把这些个物件拿走!”
苏渔听的不明所以,白煦之破门而入快速跑到寝殿。
殿内一群宫女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器皿躲在墙角,淑贵妃则被两个年纪稍大点的宫女连拉带拽的往床榻上摁。
“怎么回事!”白煦之见状不敢轻易上前。
绿翘看到白煦之顾不上行礼,边摁着挣扎的淑贵妃边喊:“五殿下,娘娘头痛欲裂的想撞墙。”
“奴婢们只要一放手,她就会使劲儿撞柱,还专门找些锋利坚硬的东西来撞。”
“奴婢们想让她在床榻上躺着,以免伤着自己。”
苏渔环顾四周,难怪宫女们人手两三个瓷瓶子一脸紧张的看着。
“放开我!绿翘求你们放开我!”淑贵妃差不多是在痛哭流涕的乞求了。
“小五你快让她们放开母妃,给母妃拿刀过来!我要把我的头砍掉!”
她钗环尽散,面容苍白憔悴,看起来长久睡眠不足,眼下一片乌黑。
绿翘手上力度加重了几分,用尽浑身力气控制着淑贵妃:“娘娘等会儿就好了,忍过这一阵就不疼了。”
“太医呢!”白煦之上前帮忙摁住淑贵妃,在她耳边安抚,“母妃忍忍,太医马上就到了。”
“您头痛撞墙只会让头更痛的。”
绿翘声音里带了哭腔:“奴婢们就是请不来太医才斗胆去请五殿下的。”
“娘娘头疾五六年了,近半年来两三天就会犯一次,宫里的太医们早就看遍了,除了当时开点止疼药外再无他法,最近几次更是连止疼药都不起作用。”
“那些个太医们现今看到我们绮淑宫里的人过去各个找理由推诿,不是说去皇后宫里请平安脉就是去其他娘娘宫里问诊,没个肯过来的。”
白煦之沉着脸眼中晦暗不明,宫里不乏见风使舵之人,那些人不过是见他瘫了半年不见起势,便对绮淑宫懈怠起来。
苏渔瞥见他的神情,神色一动想说些什么,却一言不发的走到他身边。
“我能先给贵妃娘娘止疼吗。”
淑贵妃这种激动的状态下肯定是没法把脉的,只能先止疼让她安定下来再说。
绿翘看了苏渔一眼,面露警戒:“五殿下!这……”
“苏相国府上的嫡长女,前不久治好了全府的全琦,本皇子的腿目前也由她照料,今日是本皇子特意带她进来的,就是想给母妃看一下。”
不得不说,有嫡长女的身份外加皇子的背书,整个绮淑宫里的人都对苏渔刮目相看。
绿翘马上放下戒备,道:“劳烦姑娘了,只要姑娘需要的尽管提。”
苏渔袖中摸出银针包,沉声道:“保持你现有的位置别动,和殿下一起摁住娘娘即可。”
“记住一定要使全力摁住,不然穴位容易歪。”
她说着走到淑贵妃头颅处,一手用掌摁住她的额头固定位,另一只手指缝间捏着四五枚银针快速往淑贵妃颅顶,太阳穴和脑后大椎穴上扎。
她下针利落,仅在眨眼间便把手里的针全扎完了。
淑贵妃则在她落第三针时便安静了下来,闭眼躺在床榻上犹如在熟睡。
怀中之人不再挣扎,绿翘松了一大口气,她瘫坐在床榻上半晌才喘匀气息。
“多谢姑娘,若不是您娘娘还不知会怎么难捱。”她认真福身。
苏渔皱眉:“这银针只能管她片刻,若想知晓她为何头痛还得再详细诊断才行。”
正说着紧闭双眼的淑贵妃突然双眼圆睁,直挺挺坐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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