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虹马上都要浮出脸上的笑意凝固住了,惊讶问:“你说什么?”
全静走到柳如虹身边蹲下,将手里的绣春囊放在她腰间香囊做对比。
“苏夫人,你看它们绣图上面的走线是不是一样,甚至连拐角处理处都是一样的。”全静认真指着绣图解释。
柳如虹根本没想到事情会牵扯到自己,她想现在让全静停止,可这么多眼睛都在看着一旦停下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呵呵,看起来还真是挺像的。”柳如虹僵着脸道,“不过绣艺嘛就那几种针法,有雷同没什么好稀奇的。”
全静问:“敢问,苏夫人的香囊是谁绣的?”
“是让府里嬷嬷采买的。”柳如虹下意识回答。
她肯定不能说是自己的,不然那不就变成她准备了绣春囊故意陷害苏渔的么。
柳如虹稳了稳心神,指着李嬷嬷问:“李嬷嬷这香囊买的有段时间了罢,你还记得在哪里买的么。”
李嬷嬷接受到信号,马上回复:“这香囊买的有一两年了罢,这么久的事不记得了啊。”
她看着全静道:“全姑娘说绣艺相似,是怀疑绣这香囊的人同时绣了绣春囊?”
“明个儿老奴去查查去年前年的账本,看当时在哪家店买的,然后再把那家店的绣娘给抓出来审问,一定能问到!”
李嬷嬷说的吐沫星子横飞,一副为主解忧的模样。
反正全夫人和全静只是过来做客而已,她先把眼下给搪塞过去。
难不成全静明个儿还真的会过来问店铺绣娘不成?!
全静眨眨眼:“嬷嬷肯定这香囊是一两年前买的?”
“肯定!”李嬷嬷拍着胸脯。
记不得的事情一定得往远处说,哪怕过几天全静真来问她就说时间久远账本丢失,完全把此事糊弄过去。
“那真是太奇怪了。”全静让柳如虹解下香囊给她。
柳如虹见她一副为难的模样,以为她没辙了,便笑眯眯的把香囊解下来递给她。
“全姑娘不必太过劳神,既然找不出线索便罢了。”柳如虹眼睛朝苏渔处看,甚是大度的模样说,
“本是自家儿女首次犯错,我也不好大肆追究,大概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点到为止告诫一番也就罢了。”
那副样子明显是在告诉众人,苏渔就是私会外男,可她身为后娘不好管,只能草草了事包庇她。
陈云梅转了转眼道:“苏夫人真是慈爱,但也不能对子女太过纵容才是。”
“毕竟这种事情往小了说是秽乱内宅,往大了说未婚女子私通是要被沉塘的!”
哼!既然苏渔不肯主动为自己洗白‘心机女’的名头,那她就活该担上身上那些污名!
陈夫人亦说:“苏夫人可不能感情用事!此事若只是你们相府院子里知晓便罢了,现今所有夫人女儿们都看着呢。”
“若不严加处理,那便是给各家开了不正之风!往后若哪家闺女思春了也能随意与男人私会不成?!”
这个柳如虹刚才管教训斥了她的宝贝女儿,说她管教不严害她丢了脸,眼下她得把此事讨回来,也替柳如虹管教相府的女儿!
真要论起丢人,苏渔远比她宝贝女儿的严重多了!
柳如虹面露难色:“这……”
她颇为怜悯的看着苏渔,“小渔啊,不是母亲不庇护你,而是你这事太大母亲护不住你啊。”
女子未婚私通就该沉塘,苏渔必死无疑。
她说着眼圈红了起来,很是心疼无奈的样子。
“什么?沉塘?”一直在旁边围观的秦豪和韩氏喊了起来,“这怎么行!沉塘人不就死了嘛。”
他们还没把苏渔的嫁妆弄到手的,若苏渔此时死了,她的嫁妆定会归相府所有。
到时饶是他们说破天都不会有人相信苏渔的嫁妆是秦老爷子的贴补的,肯定不会给他们的。
柳如虹哀叹:“亲家舅老爷,我也不想的啊,可毕竟绣春囊是从她的妆奁盒里找到的,物证都在再否认也没用啊。”
韩氏急了,她拦在苏渔面前:“谁敢拉她走从我身上踩过去!”
这番行动显得她十分英勇,完美好舅母的模样。
全静沉声道:“苏渔舅母你放心,苏渔没有做那等子事,不会被沉塘的。”
这会儿大家都在讨论如何处置苏渔时,她已经把香囊和绣春囊剪开细细研究过了。
“苏夫人,我说的奇怪之处是,您这枚香囊布料很新且没有磨损痕迹,不像是一两年前买的。”
李嬷嬷急忙道:“老奴买回来后收起来了,近日才拿出来给夫人佩戴的,所以看起来蛮新的。”
苏渔已经明白了全静的意思,她拿过香囊布查看边沿后举到大家面前:“这种布料里内嵌银丝,是蜀地一名绣娘在去年入冬后才发明的‘藏银丝’。”
“随后蜀地织造司加紧绣制了一百匹用于春季上贡,布匹入京后被皇上赏赐给后宫与高官。”
全静点头:“对,若真是一两年前购买怎会用到这种布料?”
“且布匹仅赏赐给了三品以上的官员,外头店铺是拿不到也没资格使用的。”
“最最重要的是,刚才我把这三枚物件剪开后才发现,不仅绣春囊上的绣艺与香囊相似,就连布料都是一样的。”
“这足以说明此三物出自同一人之手。”
李嬷嬷傻了眼,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她绣的!
但她记得绣春囊并没有用‘藏银丝’,而是用的普通布料的,怎么变成‘藏银丝’了?
还是说她做得时候没在意布料,随手拿到了‘藏银丝’?
李嬷嬷脑海里天人交接,认真回忆着那晚做绣春囊的细节,可越想越模糊。
柳如虹不断给李嬷嬷使眼色,可后者完全沉浸在回忆里,没看到主子的眼神。
“母亲。”苏渔把三个东西扔到柳如虹面前,“你可还记得我说过,发现绣春囊的妆奁盒不是我的么。”
柳如虹心里恼火,她根本不想再继续调查此事了!
怎么分明板上钉钉的事还能反转过来害得她马上就要引火上身的?
可苏渔不给她机会,拿着绣春囊道:“因为这上面没有香味!我的妆奁盒里是有香味的!”
赵姨娘当初送给她个一枚手镯,她嫌香味刺鼻扔进妆奁盒的,往后她只要一打开妆奁盒就能闻到味道。
那枚绣春囊在盒子里藏那么久怎会没沾染上香味!
柳如虹强辩解:“从你屋里搜的就是你的,你休想狡辩!”
一个声音幽幽传来:“大伯母,你收上去的那个妆奁盒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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