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烟心头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顾行扔的不是她的行李箱,是她的脸面!

    “不劳顾律师费心,我自己会收拾。”

    她转身跑进洗漱间,把自己的洗化用品装进收纳袋,又回卧室把所有的衣物塞进行李箱。

    顾行站在客厅抽烟。

    一根又一根,小几上的烟灰缸已盛满烟蒂。

    “那张十万的卡算你的,衣帽间三个铂金包你也带走。从现在起,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

    顾行唇角扯起冷意,语调没有任何起伏。

    “谢了。”容烟挤出一抹得体的笑容。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丢掉该有的气势。

    容烟远去的脚步和门锁落下的声音同时响起,顾行抓起烟灰缸狠狠砸地板上。

    当他看到容烟和谢楚挽着手,以恋人身份接受别人的祝福时,他就发誓要与容烟一刀两断。

    可真把她撵走了,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手机响了,顾行看了眼,声音沙哑地喊了句“小姨”。

    “阿行,我听到一个消息,容烟和谢中衡的儿子订婚了。”小姨很焦急,“这是不是真的啊?”

    “真的。”顾行故作云淡风轻,“我也去参加喜宴了。很般配的一对儿。”

    小姨连连叹气,“容烟那么好的姑娘,你怎么就不主动点儿,被谢公子给捷足先登了呢!”

    顾行默了默,道:“我和容烟只是普通朋友,不是小姨想的那样子。”

    “难得遇到一个喜欢顾璋,又被顾璋喜欢的女孩子。你错过她,真是可惜——”小姨惆怅地挂了电话。

    顾行坐沙发上,闭目沉思。

    手机来电再响,是叶温言。

    他没有接听的欲望,任铃音响了一次又一次。

    很快,“四大皆空”微信群中传来十几条艾特他的语音。

    点开,叶温言,钟睿和周怀礼的声音响起。

    “行哥,知道你心烦,来零点会所吧,让钟睿再给你卜一卜!”

    “啤酒红酒都备好了,快点过来,今儿咱们不醉不归!”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没有了衣服再买就是,你要是不来,咱们的兄弟情可就出现裂痕了!”

    ……

    顾行拿起外套,疾步走出房门。

    半小时后,和叶温言他们会合在vip包房。

    三人本来正在热聊容烟和谢楚订婚的事儿,顾行进门后全部噤声。

    顾行落座后,翘起一双大长腿点了支烟,“继续刚才的话题,不能我一来就哑火啊。”

    三人尴尬地讪笑,叶温言最先开口,“我们都觉得容烟和谢楚订婚是场交易。谢楚贪玩又滥情,不会早早地把自己绑在一个女人身上。容烟貌似玩得开,其实也看不上谢楚。”

    “她是否看得上谢楚,与你们有关系吗?”顾行弹了弹烟灰,怼道。

    三人同时摇头:“没关系。”

    “与你们没关系,与我更没关系。”顾行扯唇一笑,“别说他们,说点开心的多好。”

    “行哥,我再给你卜一卦怎么样?”钟睿掏出一盒崭新的扑克牌。

    “卜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斗几把地主有意思。”顾行把半截烟摁在烟灰缸,卷起袖管,“今儿要玩就玩大的,十万起步,上不封顶。”

    “医院这个月刚进了几台进口设备,我手头紧,替你们端茶倒水就行。”周淮礼主动退出。

    顾行,叶温言和钟睿开始玩牌。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话一点也不假。容天德破产在即,所有现金都给了白玖凝母女,自己担起了所有债务。”

    叶温言边说边意味深长地瞄顾行。

    顾行盯着手中纸牌,不语。

    “亲生女儿不要,被人榨干后,还要把所剩无几的财产留给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继女,容天德和白美丽是真爱啊!”钟睿敷衍道。

    周淮礼神秘兮兮地说:“真爱不真爱不知道。我舅舅年轻时和容天德有些交情,他不知道听谁说的,容烟不是容天德的种儿。”

    顾行神色明显一滞。

    “这是什么惊天大瓜?”叶温言来了兴致,“容烟也够命苦的,从小被亲妈抛弃,在容天德和白美丽的荼毒下长大实属不易……”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容天德祖上三代扒了个底朝天。

    只要涉及容烟或者容家,顾行都绷着脸不予置评。

    或许是心中有事,玩牌一个多小时,顾行输得很惨。

    几次手握硬牌,都因为走神而错过时机,被叶温言和钟睿杀得片甲不留。

    “都说情场失意,牌场得意。行哥,你哪一场都不行啊?”叶温言赢钱赢到手软,还不忘挖苦顾行几句。

    “喝酒吧,越玩越没意思。”顾行把手中的纸牌撂桌上,拧开一罐啤酒。

    “又想借酒浇愁?”周淮礼抢走他刚打开的啤酒,“别忘了,你的胃溃疡刚刚痊愈,再喝,直接去医院得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还是把容妹妹直接叫过来吧!”叶温言拿着手机出了包房。

    两分钟不到折返回来,坏笑着看向顾行:“容妹妹说马上过来。”

    顾行的第一反应是离开,但又觉得没必要。

    都划清界限了,见个面又能怎样?

    时间切换的容烟离开君悦府。

    开车回阳光嘉园的路上,季鸣的电话打进来。

    寒暄之后,季鸣难为情地说:“有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你,上面刚刚下了通知,说后勤部人手不够,准备下周一把你调过去。”

    手能伸到华霖,又时时刻刻想挤兑她的,除了华袖没有别人。

    “季组长,我是学建筑设计的,去后勤部不合适吧?”容烟为自己辩驳。

    “我也是这样与人事部说的,可他们已经在内网上把通知发下来了,我就算再想留人,也无能为力。”

    季鸣甚是惋惜地挂了电话。

    容烟有种预感,离开顾行之后,她的日子会越来越艰难。

    她开始后悔,不该头脑一热和顾行闹掰。

    在接到叶温言的电话时,她旁敲侧击地问包房内有谁。

    叶温言心领神会,先说出顾行的名字。

    容烟直接应下。

    回到寓所,她略施脂粉,化了个清淡的妆容,选了件稍微保守的灰色针织裙和黑色大衣。

    顾行的眼光太守旧,此时又在气头上,她穿的太暴露指定会把他激怒。

    走进包房,容烟一眼看到坐在角落的顾行。

    翘着长腿,眉眼低垂,不紧不慢地抽着烟。

    她记得顾行没有烟瘾,但他今天抽烟的动作明显比往日娴熟。

    人往往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抽烟解闷,想必她和谢楚“订婚”,真的刺激到了顾行。

    “容妹妹一个人来的呀,谢楚那小子又去哪儿浪了?”叶温言故意问。

    钟睿也附和:“刚订婚就把未婚妻晾着,谢楚不地道呀!”

    “我俩各玩各的。”容烟深笑,从身上摸出烟,走向一直沉默的顾行,微微俯身,“顾律师,借个火。”

    顾行淡淡瞥她一眼,从口袋掏出打火机,点开。

    浅蓝色的火光跳跃,像一个魅惑的粘合剂。

    容烟半眯眼眸,红唇咬着烟凑过来。

    香烟引燃那刻,两人的目光隔着薄薄的烟雾相遇。

    顾行矜持又冷漠,容烟眉眼含情,带了几分讨好。

    两人的互动映入叶温言三人眼中,他们不约而同有了五百瓦灯泡的既视感。

    “行哥,容烟,你们好好聊。我们三个还有别的事儿要忙,先行一步。”钟睿拽了拽叶温言和周怀礼的胳膊,并使了个眼色。

    “好好聊,好好聊!”叶温言抓起外套和手机,第一个离开包房。

    包房瞬间安静下来。

    容烟慢慢吐着烟圈,斜靠在一张酒水柜上凝视着顾行。

    顾行手中的烟刚刚熄灭。

    他眉心动了动,伸手拿走她咬在唇齿间的半截烟,自己抽起来。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违和。

    有股难以言说的旖旎从容烟心尖涌出。

    “想不到顾律师还有与别人同吸一支烟的爱好。”

    容烟眸光中水汽蒙蒙,宜嗔宜喜的表情瞬间抓住了顾行的心。

    顾行快速把烟扔进水杯中,起身把容烟抵在沙发背上。

    容烟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落在他脸上,柔声道:“别再和我怄气了,我和谢楚是各取索取。”

    顾行喉结耸动,眸光迷离,几秒钟后冷静下来。

    他把容烟的手从脸上拿开。

    容烟心里憋着气,紧紧搂住他的腰。

    他伸手,把容烟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声线冷得骇人,“碰了我的底线,以为说几句软话,睡一觉就能翻篇,做梦。”

    容烟的脸被打得生疼,但还是咯咯地笑了声,“你总要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给过你两个选择,你选了谢楚,就别再惦记我了。”顾行满目决然,“我们好聚好散。”

    “可我总是惦记顾律师怎么办?”容烟红唇微张,一双水汽氤氲的眸子既纯又欲。

    饶是顾行定力再好,心跳还是不可抑制地慢了半拍。

    容烟主动踮起脚尖,去吻他的唇。

    他没有躲,俯身随了容烟。

    唇齿交缠,十指相扣,两人同时跌坐在沙发上。

    “原谅我好不好?”容烟轻声呢喃,温热的呼吸乱了他的理智。

    但,顷刻间,容烟和谢楚挽着手的情景出现在他脑海中!

    他瞬间从情欲中清醒,推开怀中的女人,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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