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英雄的光辉使然吧,或者是欧舟本就生的伟岸英挺,俊逸洒脱。

    天色擦黑的时候,当他回到所在小区单元门口的那一刻,邂逅了邻家阿姨和年仅八岁的幼女,那女孩生的玉雪可爱,性情活泼有趣。

    小女孩见了欧舟后痴迷半晌,忽然语出惊人:“妈妈,我长大后就嫁给这样的漂亮哥哥。”

    她的妈妈当即红了脸,在孩子头上打了一下,骂道:“没羞没臊,才八岁大啊,就想这个。”

    欧舟也没有想到小女孩会这样的天真无邪,乍听之下,不免大感有趣。

    晚上吃饭时,欧舟将那有趣的一幕说给父母亲听。

    云蕾笑得一口饭差点喷出去:“真是个情种转世。”

    欧亦然则道:“小女孩天真烂漫,这叫真情流露。”

    饭后,欧舟照例去书房做功课。

    不久,欧亦然举着一张已经退出流通的二元纸币进去了,让儿子看看那张钱币有多奇葩。

    欧舟放下功课,接过钱币按照爸爸的指点,用放大镜仔细看了,不相信似的揉揉眼睛,举着放大镜又看了一遍,忽然忍俊不禁,先是咯咯咯的笑,渐渐的演变成了捧腹式的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了,兀自笑个不停。

    口里不住的嚷道:“这也太奇葩了吧,要不是亲眼看见,打死我也不信。”

    “哼哼,你妈就是不信呢?”

    “是吗?”欧舟这才止住了笑,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拿着纸币和放大镜就去了客厅:“老妈,你还别不信,真是奇哉怪也,这种错也能出?”

    儿子满脸的兴奋加上老气横秋的话语,终于转移了云蕾的注意力,她扔掉手里的遥控器,笑道:“真的吗,拿来我看。”

    “妈妈你看,这里,那个南上部的十字,是不是缺了半横?”儿子像是个负责人的教书先生,指点着。

    “咦,这怎么可能?”云蕾仔细一看,眼神陡然一亮,脸上就泛起一片红晕。

    但她还是起身来到餐厅那盏白炽灯下,拿着放大镜重新审视起来,忽然爆出一句粗口:“这他娘的也太有趣了点吧!”

    欧舟从来没听到妈妈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不禁笑道:“老妈,你也太粗鄙了点。”

    云蕾处在一种极度的兴奋中,并没意识到说错了什么,乐道:“儿子,我怎么了?”

    “你刚才说了句什么?”欧舟乐不可支地问道。

    “我说这也太有趣了吧。”

    “什么呀,老妈,我真是服了你了。”

    “服了我什么?”云蕾一副懵懂的神态。

    欧舟嘴巴一撇:“你说太他娘的有趣了。”

    “是吗?”云蕾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时,扶着餐桌是哈哈大笑,良久,才解释道:“妈妈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有趣的现象,由不住的无心之言嘛!”

    欧亦然笑道:“这算是另类的纯真吧。”

    欧舟叹道:“就是应了那句话,怪事年年有,今年何其多啊!”

    云蕾又是一阵放肆的笑,只笑得梨花乱颤。

    笑毕,方体现出了女性细心的一面,说道:“这种钱我们家有两张呢,看看另一张什么情况啊?”

    “是啊,我怎么忘了呢?”欧亦然拿起另一张来,接过妻子手中的放大镜细看了,摇了摇头:“这张没问题。”

    儿子接过去也看了,的确没什么异常。

    云蕾此刻已经忘了她的电视剧,从儿子手里接过去也看了一会,结果是一样的。

    她将两张纸币放在餐桌上翻来覆去对比着看了半天,就找到了不同之处,冷静的说:“两张钱币的区别之处在于不是一个冠字号,等于说不是一个批次的产品。若是能找到同一个批次的钱币对比,就好了。”

    这个问题欧亦然也想到了,说:“这个好办,明天去钱币市场找找看,估计能找到一样的冠字号。”

    “按说,出现这种情况的不该只是一张,若是同一个批次都这样,那便没有多大的价值了。”云蕾开始发挥她缜密的思维优势了。

    “首先要确定这种情况的是设计制版问题,还是印刷过程中偶然的技术因素所造成?若是设计制版的问题,那就会多得不计其数了。”

    “那不会。”云蕾说,“设计制版会经过反复审核,那么明显的错字,给个小学生也能辨别出来。”

    “排除了设计与制版环节,那么就只剩下印刷的技术因素了。”

    “也就是说,如果是偶然的技术因素所造成,那么出现这种错误的量,应该非常少。”

    “对,概率应该是非常低的。”

    “四套币十多年前央行就在回收,只进不出,世面找到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

    “那也不一定,毕竟是省城的钱币市场,规模那么大,什么样的钱币找不到啊?”

    “倒也是。”云蕾点点头,“南字缺的那半横,可能是印版被什么东西遮了一下,或是油墨未干之时意外蹭掉了。”

    欧亦然佩服妻子洞幽探微的能力,听的频频点头,笑道:“皆有可能。”

    欧舟一直未曾插言,只是翻来覆去的看那张钱币,此刻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拿着手机,对着灯光给钱币拍照。

    未几,乐道:“妈妈的分析好像有几分道理,你们看照片上放大了的图像,缺横的部位有淡淡的阴影?”

    欧亦然接过去看了,果然,缺了半横的位置是有一团淡淡的阴影。

    云蕾看过后:“看来,是偶然的技术因素所造成。”

    “那这种钱币就不会多。”

    “按照印刷学的概率论计算,当某一种偶然因素一旦出现时,其连续性的几率仅为百万分之一。

    假如这种冠字号的钱币印制了一亿张,那么出现这种错误的最多能有一百张,剔除这十多年银行不断的回收,如今留在市场上当是微乎其微。”

    “不妨百度一下,看看这个冠字号的钱币印制了多少张。”欧舟建议说。

    答案很快就有了,是两亿张。也就是说,理论上有这种错误的钱币不超过二百张。

    进一步在网上查阅时,这种两元面值钱币的冠字号共有一百三十四种,也就是说除去补号外,全部冠字号共印制了268亿张。

    欧舟再次建议说:“我们不妨搜索一下,看看网上有没有发现过这种缺笔画的钱币?”说着话就在手机上百度键入了几个字:90版贰圆币缺笔画。没有结果。

    又键入了:贰元币缺笔画。依然没有结果。

    欧亦然和云蕾对视一眼,笑道:”既然百度没有结果,那就是说,市场上至今没有发现这种缺笔画的钱币。”

    “爸爸,我们可以在网上晒一晒这张奇葩的钱币。也让网民们评论欣赏一下。”

    “唔,好主意。”

    “对,瞧瞧网民们的反应如何?”云蕾颇为赞同。

    欧舟眨巴了一下眼睛,忽发奇想:“有没有可能是假币?”

    “怎么会,别忘了这可是你爸爸从银行里换回来的。”

    “这个好办,明天拿到银行里过一下点钞机,就清楚了。”

    “多此一举。再说点钞机能不能识别四套币还在两说呢?”云蕾道,“好了儿子,你还是回到你的位置上去吧。”

    欧舟歪着脑袋眨一下眼睛,回了书房。

    周一下午,欧亦然专程去了趟西塔钱币市场,一家家地询问有无相同冠字号的贰圆币。

    虽是初次涉入这个领域,但他出口点明要找的货币版期、面值和冠字号,让那些店主们也不敢小瞧他。

    而他也不多问多说,只顺着店家的提问应付一下。

    有些店主以为他是想配齐一个冠号系列,他就点点头笑笑说是,店主会在琳琅满目的柜台里翻找一阵,然后告诉他说没有。

    还有一些店主正在接待别的客人,听到他的需要时冷漠的说一声没有,他也不计较,转身去了另一家。

    然而,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几十家专营钱币交易的店面挨个走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一张相同冠字号的钱币。

    夕阳抵近了山岚,当落日的余晖从地面移至三楼时,一些店家开始陆续的关门打烊了。

    此刻,欧亦然来到了最后一家店门口,店家已经收拾好了一切,正要打算关灯的时候,欧亦然进去了,叹息一声道:“这么大的钱币市场,怎么连一张同冠字号的纸币也找不到啊?”

    那个店主看上去很精明的样子,年龄大约四十岁上下,闻言笑道:“要找什么冠字号的钱币啊?”

    欧亦然把那张纸币给他看了。

    店主看上去颇有涵养,微笑说道:“让我找找看。”

    欧亦然道:“很好,谢谢。”

    店主从柜台里拿出一沓相关钱币,放到柜台上挨个找了一遍,没有,放进去,又拿了一沓出来。

    欧亦然的心就跟着店主的行为潮起潮落。

    “喏,找到一张,rj冠字号的。”店主递给他。

    欧亦然心里一喜,跟着又是一忧,接过来还没等他仔细看,店主又找出一张来。欧亦然接住,问道:“有没有放大镜啊?”

    店主转到对面的柜台里,取出一个放大镜递给欧亦然。

    欧亦然心儿就提到了嗓子眼,对着灯光用放大镜仔细审视钱币背面那块巨石,字体完全正常。

    他拿起另一张仔细看时,依然正常。

    他的心落到了肚子里。脸上溢满了笑容:“这许多店找了半下午,愣是没有,早知到你这里有,就不用跑那些冤枉路了。”

    店家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这里有没有,能找到,说明你的运气好。”

    “嗯,你这两张多少钱卖啊?”

    “你给三十块钱吧。”

    欧亦然心里一喜,口中还是说了一句:“就是品相差了些。”

    店家说:“品相要好,就得五十块。”

    欧亦然转了大半个下午,对这类纸币的行情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明白他说的是实在价。于是付了帐。

    店家兴致颇高,门也不关了,问道:”你是要收藏吗?”

    欧亦然心里欢喜,见店家诚实,就把来意说了,并把那张钱币拿给店家看。

    店家看过后,笑道:“常听说有错币,却是从来没有见过,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好好收藏,这玩意能碰上一张非常不容易,得讲缘分。”

    欧亦然笑道:“谁说不是呢。”

    “你是怎么发现的?”

    “可以说非常偶然吧。”

    “四套币退出流通十多年了,你这是从哪搞到的呀?”

    欧亦然见店主兴致盎然,有感于他的直率憨厚,便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店主叹息一声:“瞧这张钱币的品相,不知到过了多少人的手,前后进出了多少家银行。最后能落到你的手里,足见你的福泽是多么的深厚。”

    “谢你吉言。不过这张纸币足足在家中放了十年呢!”

    “这东西和古董一样,时间越久,价值越大。若是在没有退出流通前发现,情况就不一样了。”

    欧亦然笑问:“为什么?”

    店主道:“人们多半会认为是假币。”

    “这就有趣了,那为什么现在不会认为是假币呢?”

    “简单的道理,早已退出流通的货币,造假还有什么意义呢!”

    欧亦然点点头,笑道:“逻辑正确。”

    见走廊里已经听不到动静了,心知也该是走的时候了,于是告了个别:“那改日我们再聊,今天晚了点。”

    “没关系,今天你让我开了一回眼界。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赏光一起吃个饭?”店家邀请道。

    欧亦然顿觉有趣,笑道:“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其实我本有此意,只是觉得唐突才没有说出来。不如这样吧,今天这顿我请。”

    店家爽朗的一笑:“也好,”从名片盒中取出一张来,双手奉上:“这是我的名片。”

    欧亦然接了,看了一眼,店家姓雅,单名一个量。不禁笑道:“姓的好,名字取得更好。雅量,气度雍容,雅致有量。”

    当即也把自己的名字说给了对方。

    雅量一笑说道:“相逢亦笑,怡然自得。看来你是名如其人啊,真是洒脱。”

    二人哈哈大笑,一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互拍着对方的肩头,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于是各自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雅量熄了灯锁好了店,俩人下楼出了东门。

    在店家的建议下,就近去了德隆楼,在二楼要了一个小包间坐下。

    服务员小姐递上菜单,欧亦然接过去递给雅量,雅量也没客气,点了一道翠色牛柳,一道虫草乌鸡汤,就把菜单推给了欧亦然,后者又加了两道菜,一个清蒸桂鱼,一道青豆玉米。完后就问雅量:“我们喝点白酒吧?”

    雅量说随意。欧亦然就要了一瓶汾酒,要了一壶碧螺春茶。幸好二人都不吸烟。

    借着茶水未上的空挡,雅量问:“兄台从事何种职业啊?”

    欧亦然笑道:“自从辞了工作后,如今我是三驾马车并举,考证,股票,玩点古币。所谓东方不亮西方亮,一、二项有所收益,但古币迄今为止是只进不出。”

    “哦,自由自在,飘逸洒脱,这样多好。至于古币,得需要一个沉着积淀的过程,所谓财不入急门嘛。如今单只是你这张错版币,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也得不到的宝贝啊!”

    欧亦然笑道:“也算是一亏有一补吧。”

    雅量点点头:“你考的是哪个方向的证书?”

    “在单位的时候,专司基建一职,自然是发挥所长,建筑类。”

    “哦,你的古钱币,是些什么年代的?”

    “上至秦汉,下至民国,历朝历代都有。”

    “哦,数量大吗?”

    “有个五六百枚吧,大多数是儿时积攒下来的。”

    雅量眉头一挑,笑道:“收藏之道不在多,在于精。里面若是有几枚珍品,也算不虚此道了。”

    “确有几枚颇为奇特,百度图片上找不到相同的形制。”

    说着话,茶水上来了。一盏茶刚喝了两口,二人的话题才刚刚入味,菜也就上齐了。

    二人吃着菜,推杯换盏的过程中,欧亦然笑道:“真是好笑,原石刻字完美无缺,怎么到了钱币上,就变了样呢,实在让人费解?”

    说着话在手机上百度了“南天一柱”,找到那块巨石,放大图片,递给雅量看。尔后又把钱币的放大图片也给他看了。

    雅量仔细对比后,不禁笑道:“这一准是某些人想显摆书法,却不料不伦不类写成个别字。把柱子的柱写成了拄拐杖的拄。”

    欧亦然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雅量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说道:“可悲的是,下属们居然熟视无睹,明知有错,却也不指出来。真是世风日下,足令仓颉含恨,二王蒙羞啊!”

    欧亦然点点头,佩服对方深奥的见解和丰富的历史知识。

    仓颉是黄帝时期的人物,汉字的缔造者。

    至于二王,则是书圣王羲之与其子王献之。

    他喝了口茶水,浅述了自己的看法:“这么显而易见的错误,愿不该马虎。退一步讲,若是照搬原石书法,又何至于闹出这么大的笑话啊!”说着话给雅量满上酒。

    雅量豪爽,二人举杯一碰,便一口干了。拿起面前的分酒器给欧亦然满上。二人又碰了一杯,吃了几口菜。

    “早就听说90版贰圆币上“南天一柱”的“柱”是个别字,却一直没想起来查看一下原石图片。难怪这一版钱币上市流通不久,就开始回收了,一定是上面关注到了这个错误,才不得已而为之。”

    “是啊,自古以来都是以“木”为柱,何来“只手”为“柱”了,只手能遮得住天吗,可笑之至。”

    “至于‘南’上十字缺的半横,应属意外情况所致,这种情形可以理解。”

    “是啊,意外这种现象在任何领域中都不可避免。顶多是个质检不严的责任。可那种明知是个别字还要上市流通的行为简直是愚不可及。”

    “自古以来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种错误若是出现在中高考的试卷中,一字之差定然让考生追悔莫及。可是出现在某些人手中,就被捧为书法至宝了。”

    “可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错就是错。”

    二人聊的投机,推杯换盏之间,不知不觉的,几样菜已是十遗其三,一瓶酒也堪堪下肚了。

    当欧亦然又一次拿起酒瓶往分酒器里倒酒时,才发现瓶已见底。他摇了摇酒瓶,笑道:“怎么样,再来一瓶?”

    雅量看起来也喝了个八九不离十,他摆摆手说:“好了好了,两个人一瓶,不多不少。今天叨饶了,改天我请。”

    欧亦然放下酒瓶,拿起勺子盛了碗虫草汤递过去。

    雅量说我自己来,于是接过勺子,也盛了一碗。

    喝着汤,雅量就问:“你那张错币,是收藏还是出手?”

    “眼下还没考虑这些呢,”欧亦然放下碗,抽张纸巾擦了嘴巴,略一思忖,笑道,“莫非你有意收藏?”

    雅量喝了碗中的汤,说道:“所谓物以稀为贵,市场上到底是一币难求。若想出手,我可以帮你联系。”

    “好的,我先把玩几天,决定出售时,第一时间告诉你。”

    “对了,你的联系方式还没告诉我呢。”

    欧亦然给了他手机号。随后喊了服务员买了单,一起出了酒店。

    就有守在门口的代驾司机过来搭讪。

    欧亦然说了位置,邀请雅量一起上车送他一程。

    雅量说家离此不远,走几步就到了,于是握手道别。

    周末下午,欧舟约了江阳去往图书馆里做功课,欧舟出去的时候,小区的园丁正在给花木浇水,几条黑色的软管犹如乌梢蛇一样蜿蜒曲折在绒毡似的草坪上。

    有趣的是,路口有一只麻雀在沐浴,雾状的水如梦似幻,透过婆娑的光影看上去就像是五彩缤纷的雾,而那只麻雀站在草丛边的大理石路面上,让雾状的水喷射到身上,惬意的抖抖翅膀,伸伸脖子,弹几下爪子,一副极享受的样子。

    欧舟悄然驻足,欣赏着这有趣的画面,悄悄拿出手机打算录下来。

    谁知那麻雀忽然扭头撇了一眼,翅膀一抖,如同一支利箭般的,扑棱棱斜斜的冲向了天空,在它的身后,洒落了一串晶莹的水滴。

    欧舟按照约定的时间进了阅览室,江阳还没来,于是在桌子上放下课本,去了那个太湖石堆砌的椭圆形水池边,欣赏那些养的肥肥的色彩斑斓的锦鲤。

    到底是图书馆里养的鱼儿,沾染了无数书香斯文气息,瞧那举止,一个个摇头摆尾地,俨然带着先生的风范。

    然而林子大了,总有卓尔不群之辈,中间有一条尾巴弯曲的鱼儿,红头黑斑白肚皮,它的尾巴不像别的鱼儿那样头尾形成一条直线,而是在中部折了个弯,酷似一个s形,尾鳍偏右而生,它的身体转弯时不像别的鱼儿那样自如,总是别扭的向左摆。

    欧亦然瞧着有趣,全然不知江阳来到了身旁。

    后者的一声问候,才让他回过了神,惊诧片刻,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鱼儿好肥啊,不知道能不能吃呢?”江阳故意道。

    “师兄,这是观赏鱼嘛,你怎么会想到吃啊?”欧舟不疑有他,反到颇觉好笑。

    江阳不以为然的说:“既然是鱼,怎么就不能吃?”

    欧舟开他的玩笑:“色彩斑斓的蘑菇有毒,色彩斑斓的鱼儿也有毒吧,阅览室里人来人往,都像师兄这样想法,怕是早被人偷去吃光了。”

    “哈哈,我就是随口开个玩笑而已。”江阳解释。

    欧舟笑道:“不过这个问题的确奇怪,我就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那是你的思想不够丰富。”

    “哦,这么说,师兄的思想很丰富喽?”

    “你认为不是吗?”江阳歪了头反问。

    欧舟看着他的眼睛,笑道:“师兄这样理解的话,那我自甘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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