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夏宇龙稍作休息后便温习了“步阳夺天罡”内力,这“步阳夺天罡”内力他已练至了九成,老头修炼了一辈子他也只练到了八成。

    老头感到十分欣慰,他的这套内力总算后继有人了,宇龙年纪轻轻已胜过他一筹,若他继续苦练,加之他勤于探究、天资过人,定会达到最高境界十二层的。

    夜空清朗,宇龙又坐在古墓前的石墩上仰望起星空来,他对先前见到的异象还念念不忘,夜空中,他刻意去寻找那豆大的黑点,若那黑点出现,他定要看清楚是什么东西,过了好久,那黑点还是没有出现。

    老头从屋内走了出来,坐在夏宇龙身旁,问道:“又在想今天的事了?”

    “嗯,我在找那黑点,我想知道那黑点究竟是什么,竟能吸走太阳的能量。”夏宇龙看着夜空目不转睛地回答。

    老头也抬起了头,夜空中星星点点,煞是好看,他看了良久,不解地问道:“宇宙中真有很多类似太阳的火球么?我想听听你的见解。”

    夏宇龙指着东南边最亮的一颗星,道:“爷爷,您看,这颗星最亮,有可能就是一个巨大的火球,说不定比太阳还大呢。”

    “何以见得?”老头问得简洁,他想听宇龙如何说得他信服。

    夏宇龙解释道:“在几年前的一天夜里,我仰望星空时,看见一颗星突然变得明亮异常起来,随后便炸开了星云,那星云向四周喷洒,等星云消散后,这颗星竟变成了暗红色,却比原来大了许多,我连续观察了几年,这颗星的亮度越来越暗,最后消失不见了,这是古书上从未有过的记载,当时我也未告诉爷爷,于是我想了很久,才悟出这应该就是一个太阳生命的终结……”

    见到老头直愣愣地望着夜空,似乎在听一个无比动人的故事,夏宇龙问道:“爷爷,我说的你相信吗?”

    老头如梦初醒般,点头说道:“我信、我信,你接着说下去。”

    夏宇龙继续说道:“我想,若是那颗星不发光,我们当然是看不见它的,就比如在我们身边生了一堆火,我们离火越近,越能感受到它的温度,如触碰到它就会烫手,与火的位置适中,我们就感觉到温暖,若我们离火越远,定然是感觉不到火的温度了,但火发出的光亮我们依然能够看见,每样事物都有它的生命,火燃尽了也就熄灭了。”

    老头听了夏宇龙这一番话,觉得很是在理儿,他点了点头,发自内心地“嗯”了一声,说道:“你独到的见解令爷爷十分震撼,小小年级就有如此的洞察力,一般人很难做到。”

    在老头眼里,夏宇龙不愧是天才,对于“天才”二字,他与其他人又有不同的领悟和看法,他认为宇龙是天上的将才,说得更夸张些就是天神下凡……

    在火光的照耀下,夏宇龙眉宇间透露着迷人的英气,那张幼嫩又有些放荡不羁的脸看起来比很多女孩子都还要精巧,他印堂上的那抹红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地淡化了,但脑子里却装着整个宇宙。

    老头颇感欣慰,慈祥的目光落在了夏宇龙稚嫩的脸庞上,笑道:“你出生的那夜流星划破天际,很多人认为是不祥的预兆,我与你姚爷爷认为你是天神下凡咧……”

    话说间,突听得“嗖嗖”几声从身后传来,刀疤领着大天一、大天二、大天三从狼洞中串出,它们对着古墓后山“呜呜呜”地嚎叫起来,声音急促而凄厉,预示着即将有一场恶战要发生。

    夏宇龙和老头转身看去,只见后山上的草丛里一阵骚动……

    二人才刚起身,三名彪形大汉已提剑直奔而来,这正是族长、金老三和金毛鼠他们,此时圆月已升至灵山山头,他们手中的长剑在清光的照射下泛着寒光。

    刀疤龇牙咧嘴,缓缓地走向了族长,十年前灵山上那血腥的一幕在它脑子里浮现,复仇的烈火在眼中燃烧,身后的三个孩子也随它走了上去。

    老头吹响了口哨,平静地道:“刀疤,不可莽撞,快回来。”

    刀疤嘴里发出了“咕噜噜”的愤怒声,领着三个孩子退到了老和夏宇龙的身前。

    族长他们三人头戴斗笠,斗笠下的那张大脸杀气腾腾,月光虽浓,上了年纪的老头儿仍看不清楚眼前的三人是谁,刀疤的反应和明晃晃的利剑,使他知道来者不善。

    老头抢上一步,将宇龙挡在了身后,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突然闯入我灵山古墓,戴着斗笠就想装侠客吗?我鼻孔里插了蒜头,还想装大象呢,识相的赶快离去,我不与你们计较。”

    金毛鼠一嘿嘿,说道:“对,我们就是侠客中的侠客夺命三侠,是来……”

    话说间,族长猛然举起手来,示意金毛鼠不要再浪费口水了,让他说两句,金毛鼠将吐到嘴边的话连同口水一起吞了下来,差点没把他噎着。

    族长和蔼可亲地笑道:“我们是来寻十多年前那婴儿的,想必你身后的小伙就是吧,那时我只是打了一个盹就被你逃脱了,只要你把这小子交出,让我带回去,我可饶你不死。”

    老头心里一惊,背心渗出一阵冷汗来,他们终究还是找上门来了,怪不得刀疤对他是如此的憎恨,宇龙是我一手带大的,他们心狠手辣,就算是拼上我这条老命也不能让宇龙落入他们的手中……

    老头哈哈大笑起来,喝道:“笑话,真是笑话,这是我的孙子,我不晓得你们说的婴儿是谁,你们找错地方了,请回吧。”

    族长骂道:“不识好歹的狗东西,给你一条生路你偏要往死里扎,在灵山上不就你们爷孙俩再加上几只野狼么,你忽悠谁,哼,这小伙是不是那婴儿我都要带他回去,不然我要了你的命。”

    见到爷爷被外人辱骂,夏宇龙气不打一处来,抢上一步怒道:“你才是狗东西,我爷爷说了,不和你们这些人计较,你们快走吧。”

    族长喝道:“叛军的后辈,也配和我说话么?让你多活了十几年,今天老子是来取你狗命的。”他举起手中的长剑直指夏宇龙。

    刀疤那双睁大的怒眼在月光下泛着蓝光,它弓着背向族长狂嘶吼了几声,它身后的三个孩子亦是蠢蠢欲动起来,只要老头一声令下,它们便会扑上前去撕咬。

    族长手中的长剑方向一转,指向了刀疤,阴阳怪气地道:“小样,那夜你逃脱了这一剑,你竟然活到现在,想不到命还挺长的啊,还生了三个小崽子,今天我要杀你一窝。”

    老头心想,看来这一仗是避免不了的了,但无论如何也要让宇龙全身而退,他斜眼向身旁插在地上的铁锹看了一眼……

    族长察觉到了异样,提起长剑拔腿直奔而来,刀疤与它的三个孩子扑了上去。

    老头飞身而起,在地上一个干净利落的翻转,铁锹已经捏在了手中,他顺势捡起地上一根长棍抛向了夏宇龙,道:“接住。”

    夏宇龙疾奔向前,在捏棍瞬间,棒头重重地落在了金毛鼠的左肩上,金毛鼠功力平平,他肩上吃痛,抱头鼠窜,又听得“啪啪”两声,棒头又狠狠地击打在了金毛鼠的背部。

    金毛鼠唉声连叫道:“妈呀,你小子下手真狠啊,用不着那么认真吧!”

    夏宇龙气道:“打的就是你,敢骂我爷爷,让你好好的吃上我几棒。”

    “又不是我骂的……”

    又听得“哎呦”一声,金毛鼠应声飞出,重重地扑倒在了古墓门前,“你这小兔崽子,下手太狠了!”

    四只狼躲过了族长刺来的几剑,其中有两只狼已奔向了金老三。

    族长心下骇然,这几只狼难道也会功夫么,眼看着他使出的这几招已经刺中了它们的腹部,但都被他们一一避开了。

    殊不知就在夏宇龙在练习“步阳夺天罡”内力时,这几只狼成天和他跑在一起,多多少少也会了些步伐,跑动时自然是灵巧便当了许多。

    族长正思索间,老头的铁锹已劈砍了下来,和族长的长剑交斗在一起,星星火花也随之迸裂。

    想到十几年那血腥的一幕,金老三仍心有余悸,他被两只狼逼得往后退却,正提剑刺向大天二时,夏宇龙已飞身前来,还在半空中他便说道:“老大、老二,让我来……”

    话说间,两只狼已向两边避开。

    夏宇龙落地瞬间,只听得“当”的一声清响,木棍已打在了剑刃上,剑刃锋利无比,长棍的棍头已被砍去了一截。

    金老三坡口笑道:“我看是你的木棍厉害还是我这把剑厉害。”

    就在金老三得意洋洋之时,大天二窜至金老三身后,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脚踝,扎心般的疼痛使他哀嚎不止,他提剑便往脚下刺去。

    眼见着剑尖就要从大天二颈部扎下去了,夏宇龙抢上一步,手中的木棍向金老三的手臂直击而来。

    大天二反应灵敏,它微微倾斜了身子,避开了刺下来的一剑,却将金老三的身子带偏,夏宇龙手中的木棍却击打在了金老三的背部。

    就在金老三向前扑倒的瞬间,一片闪烁着幽蓝色之光的小丝带从他的颈部飞出,慢慢地飘落于地,夏宇龙似乎也觉察到了,但由于形势危急,他并未过多的在意这些。

    金老三受伤并不重,他从地上翻身爬起,和金毛鼠又并肩攻了上来,二人手中的长剑直逼夏宇龙胸口。

    随着一阵噼噼啪啪的混响声结束,族长、金老三、金毛鼠又并排站在了一起,夏宇龙、老头、四只狼也站在了一边,双方拉开了对峙,都在暗自调息内力。

    老头呸了一声,轻蔑地道:“我道是什么绝世高手呢,原来也是功夫平平的几个小喽啰,我只用了三成功力,我孙子也不想伤你们的性命,我们也不想再见到你们,烦请你们速速离去吧。”

    族长摘下头上的斗笠,顺手向身后抛去,那斗笠像陀螺般旋转起来,顺着风向飞出了一段距离后落下了悬崖,金老三和金毛鼠头上的斗笠在方才的打斗中已经掉落在了地上。

    族长阴阴地笑道:“哼哼,说什么大话,若不是这几只畜生从中搅和,你爷孙两个早就命丧黄泉了,几句话就想打发老子,没门,咱们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此时,一只白鸽从后山上飞来,扑腾着翅膀落在了古墓旁的那棵枯树上,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族长面色阴沉,心里骂道:“娘的,这家伙又来监视我们了,难道我们还不够卖命么?迟早老子要收拾了你。”

    老头斜眼向白鸽看去,哼哼了两声,鄙夷道:“打不过还请来了帮手,想耍什么花样,把你们的招数都使出来吧,看我爷孙俩怎么收拾你们。”

    金毛鼠和金老三似乎还蒙在鼓里,对老头的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金毛鼠问道:“你这死老头子,瞎说什么,我们哪里又请来了帮手,方才不是我剑下留情,你的孙子早就没命了。”他以为这样说会替族长挽回一些颜面。

    老头双手后背,笑而不答。

    夏宇龙举起手中的木棍,怒道:“有本事我们单打独斗?我先让你两招,我看你是像乌龟这般四脚朝天还是我的木棍厉害?”

    金毛鼠想到方才落在身上的那两棒,若不是这小子手下留情,非得把他的背脊打断不可,他的背心还隐隐作痛,别说和他单打独斗了,就算是两三个自己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打……打什么打,老人家不屑于和小孩斗!”金毛鼠红着脸说出了这句话。

    族长瞟了一眼金毛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技不如人就少说些风凉话。”他转头看了看枯树上的那只白鸽,故意放大了音量,犹如号令三军般说道:“都听好了,今夜若是取不了这爷孙俩的狗命,我们提头回去复命。”说着,他挥舞着长剑又向老头和夏宇龙攻了过来。

    殊不知,族长和金老三的意识已被体内的天蜈蚣控制,那只白鸽扑腾着翅膀停留在半空中,一晕晕音波从鸽子的嘴中溢出,音波推动着一股股虚幻之气直逼族长和金老三体内。

    族长和金老三胸中一阵闷热,顿感有千万条细虫啃食全身骨髓,又感觉有千条细虫沿着全身经络徐徐而上,一齐爬进了大脑啃食脑髓。

    二人全身真气大乱,天突、章门、关元、气冲等十几处致命穴位催生火阳之气急汇膻中穴,沿任脉而上,直冲百会穴,全身气血倒行逆施。

    族长和金老三即刻运气抵御,越是运气,二人的意识越是模糊,灵魂犹如出窍般进到了地狱之门,耳根处响起鬼哭狼嚎的呼啸声,隐约听见从遥远的西风部落传来了长老那魔性的狂吼声:“杀了他们,把他们全部杀掉……”

    族长和金老三已完全丧失了心智,二人面无表情,双眼泛出幽红之光,扭动着僵硬的脖子,举起手中的长剑向老头和夏宇龙直扑过来,他们手中的长剑犹如火烧般通红。

    金毛鼠又惊又恐,被吓得连连后退。

    老头表情僵硬,吃力地咽下了口中的唾沫,将身子板挡在了夏宇龙身前。

    刀疤和它的三个孩子低吼着扑了上去,老头担心四狼不敌二剑,他提起铁锹飞身而起,抢上一步,砰的一声,铁锹已击在了族长的剑刃上,就在老头落地瞬间,金老三手中的长剑已向他的腹部刺了过来。

    这一剑下去,老头定然毙命。

    眼看抢上去已是来不及了,夏宇龙抛出手中的棍棒,当的一声棍棒落在了金老三的剑刃上,这一棒还真有些力度,长剑刺个空,还差点脱手,但那棍棒也被利剑削成了两截,在落地瞬间,棍头已燃起了火焰,焦糊之味弥漫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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