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回去了,回去之前,跟徐一也聊了一下,说不要忧心糖果儿的婚事,姻缘天定,徐一觉得没有子女也没有爱情的单身大魔是不会明白的。
肃王府那边蔫了。
皇后回去传过消息,说猪弟姐如今好多了,很快就会回来,开始大家是放心了,也该干嘛干嘛去。
但是,有些心其实是放不下的,尤其见不到人。
之前喜嬷嬷出事的时候,大家能见着她,守在她的身边,也有皇后照看,心里自然是安定许多。
但如今谁见着喜嬷嬷了?无上皇去是去了,但他那性子,也不会说句好话的,连个黑影老者都不如,怎能侍疾?
很是担心,很想组团去看看她,哪怕瞧一眼,瞧着气色是好的,那就放心了。
他们其实隐隐都知道有那个地方,恰好如今安丰亲王和王妃回来了,若求求,也是能去的。
但是,他们心中也有数,有些地方啊还是不去的好,那不是该去的地,乱了心智,颠了认知,起了奇心,落了牵挂,未必是好事,尤其是眼下这个年纪了,心思太活泛了不宜养老。
安丰亲王夫妇也看到他们的愁眉苦眼了,便策划了一场宴席,想着让大家好生吃一顿,毕竟,对他们来说没什么事是一顿肉过不去的。
当他去告知黑影老者,让他张罗的时候,黑影老者却发了脾气,“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如今什么时候了?猪弟不定吃着什么苦呢,还好意思办宴席,若有这吃肉的力气,还不如去挖挖矿,多赚几个铜板,也好叫大家晚年过得宽裕些。”
安丰亲王一怔,咦了一声,“几时叫你们晚年过得不宽裕了?是没饭吃还是没穿衣啊?往日说到吃,哄闹得最起劲的难道不是你?”
黑影老者反驳,“那也要分时候,往日没事,自然可以吃吃喝喝,如今猪弟大病,你知道什么是大病吗?就是很有可能会死的病,都这份上了还吃?有良心吗?”
说完,当下气呼呼地出去了。
安丰亲王气得都笑了,拍着桌子跟安丰王妃说:“这老小子,这一辈子就不曾怜香惜玉过的,竟然还教训起我来了?以后他最好不要闹着办宴席,否则我必要把今日的话送给他的。”
安丰王妃笑着道:“他不是怜香惜玉,在他眼里,人没有性别之分,只有自己人和别人之分。”
“我昔日受伤也没见他这么上心的。”安丰亲王到底还是嘀咕出了最深的一句。
安丰王妃不理会他,走了出去和大家说说话,稳定稳定军心,毕竟元家奶奶是肯定会好的。
最近连番有老人出事,大家心里不免惶恐。
或许事情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反而能坦然面对,但发生在身边人身上,受罪的不是自己他们反而忧心起来。
安丰王妃做好和他们聊天的准备,但最后却被带偏,说着说着,人就到了梅庄帮忙挖矿了。
回到梅庄,安丰王妃心里是有些羞愧的,毕竟这里以一百万两银子卖给了大侄子,大侄子吃了闷亏肯定心里不快,所以安丰王妃尽量不与他见面。
可偏生便这么巧,大侄子今日惦记云石生意,前来看看挖矿的事,便与安丰王妃碰上了。
老明看到安丰王妃,一下子想到自己的一百万两银子,旧伤口一下子被挖开,顿觉得鲜血淋漓,恨不得是扭头就走的。
但到底是没失了礼数,上前见了伯娘。
安丰王妃见他身边没带着扈太妃,也没带个随从什么的,如今是一点皇帝架子都没有了,穿着上也便利简单,倒有几分隐士的味道。
王妃同他说了一会儿话,气氛是有些尴尬的,毕竟,受害者对着骗子还要如此恭谨,实在是人间少见,王妃就是脸皮再厚,也差点撑不住场子。
老明本来心里有怨,往日不曾细想这些年的日子,但如今对着王妃,便不禁细细回忆了一番在梅庄的生活。
他虽然前些日子郁闷过一阵子,但那都是事出有因,自从搬到梅庄之后,他觉得整个人生都不一样了,轻松,且不受管束,自己爱做什么做什么。
但若留在宫里当个太上皇,能这么自在吗?不可能的,因为规矩是和皇宫捆绑在一起,至少在他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因此,一百万两银子,买个自在中晚年,实在不算吃亏。
这么一想,竟然豁然开朗,心头大快起来,对安丰王妃道谢,多谢他们把梅庄卖给他。
这一道谢,安丰王妃彻底接不住了,找了个借口,羞愧地离去。
她还是要点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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