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老倒是认为他是想过安静的日子,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无上皇没必要这么干预他。
不过,当晚扈太妃过来请安的时候,道出了真相。
原来,老明这些年确实是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不管是在饮食上,还是在情感上,都极尽压抑,甚至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
“之前,皇后想过来给他请平安脉,他也不愿意,只接受了皇后的拜礼,就回去呆着了。”
扈太妃也很无奈啊,倒不是她对这样的日子有什么嫌弃,而是觉得和梅庄太死气沉沉了,多美丽的地方啊,满山花开的时候,他也不愿意出去走走,只叫人折一些回来,插在瓶子里头观赏。
无上皇看着扈太妃,道:“他这是情绪出了问题啊,行了,你回去吧,孤回头跟他说说。”
扈太妃感激不尽,福身道谢离开。
太上皇犯愁了,情绪病他是听说过的,对什么都丧失兴趣,久而久之,连人都不想做了。
“明日我们带太上皇出去游玩一下。”逍遥公说。
褚老说:“先跟他聊聊天,了解了解他的心结。”
“他的心结……”无上皇想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孤或许知道的。”
做父母的总是最了解自己的孩子,尤其是这个儿子从他小时候便一直过多盯着,他的心性,脾气,包括心里想的东西,都能够洞悉一二。
褚老和逍遥公都看着他。
无上皇叹息,“是看到老五治理这江山,治理得这么好,而他在位的时候,总是达不到这种巅峰,他不是不想做到,只是没能做到,如今退下来想了想,觉得自己没用,自我否定呢。”
褚老和逍遥公认为这倒是有可能的,但这个问题该怎么开解呢?
“小六,你是他老子,你去跟他说说。”褚老道。
太上皇其实一直都很敬畏无上皇,也特别在乎无上皇的对他的看法,所以由无上皇去说是最好的。
无上皇睨了他一眼,“褚小五,孤若说你长得英俊,你信吗?”
褚老没好气地道:“自然不信。”
“但若是别的人来告诉你,孤曾经这么赞赏过你,你信吗?”
褚老想了想,“那还有几分可信程度。”
这么一说,褚老顿悟了,笑着问道:“那你打算叫谁去说啊?”
无上皇脑子里已经转了一圈,有一个人选,特别合适的,他道:“圆儿,圆儿那张嘴啊,就是做营生的天才,开导人也有一手,很多话他懂得点到即止,让人信服。”
褚老和逍遥公一听,忙不迭点头,“对,叫二皇子,如果二皇子对太上皇说,你这个老父亲曾经赞赏过他当年在位时候的功绩,他一定会信。”
无上皇一扬手,“走,我们回去,过几天让圆儿过来。”
这地方死气沉沉的,他也不爱待下去了,还是回去肃王府热闹啊。
无上皇要走,太上皇求之不得,是有些不舍,但是,他真的很怕面对父皇,总觉得很拘束,哪里都不得劲。
保持一点距离,心里始终存着敬畏,这才是他和无上皇之间最佳的关系。
结果,送走无上皇没几天,却见孙子圆圆带着行囊策马来了。
看到孙子,老明心里是很开心的,问了一番功课,便与汤圆单独进膳,连扈太妃都没有邀请过来。
他其实想知道老五的事,虽然那边时而有人过来禀报情况,但是,都是朝中的事,他不是很想听这些,他知道如今的北唐是什么样的。
他想知道儿子们的事,但是,不知道当皇帝的时候习惯了端着,还是因为别的缘故,他总是没有特意派人去问一番。
汤圆是受到最高领导的指示,所以,说了一番情况之后,又不禁愁眉苦脸,“不过,老祖宗对父皇如今也不大满意了,觉得他许多事情没办好,倒是不若祖父您在位的时候。”
老明听得心头一揪,“怎么会对他不满意?孤觉得你父皇做得很好。”
“说父皇懒惰,总喜欢把事情交托下去,没有亲力亲为,老祖宗说,论勤奋,论对朝事的紧张,论对百姓的爱护,是万万比不得您的。”
老明怔了怔,“他真这么说么?”
“没少说。”汤圆给皇祖父倒酒,趁机又夹了一块肉过去他的碗中,“父皇如今也有改正了,皇祖父莫要担心他,也莫要责备他。”
老明眼角徐徐地展开一抹笑容,有些恍惚,父皇其实很少赞赏他,本以为如今老五定了天下,国泰民安,国富民强,父皇会更认为他以前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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