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检查之后,方妩带着元卿凌去看猴子的大脑。
这副大脑如今被她放在玻璃箱里冷冻,按照之前冷库的温度,不差分毫。
玻璃箱里插着几条线,连接着外头的脑电波监测仪和温度监测仪。
这副大脑是鲜红色的,约莫手掌大小,从这个形状大小看来,比猴子原先的大脑要发达一些。
方妩回身取了一张纸递给她,“这是读取它信息分析出来的图,看得出像什么吗?”
元卿凌瞧着那张纸上的图案,像是一座山的形状,她心头一动,“是狼人骨?”
“是狼人骨吗?”
方妩问道。
“我不确定,我没去过狼人骨,只是觉得……”元卿凌想了想,又觉得这个推测未必靠谱,毕竟只是一座山的图案,很多山体都是相似的,加上她也没去过狼人骨,“那除了这些,还能读到什么?”
“暂时不能,这事先放下吧,把你的事办好了再说!”
方妩道。
元卿凌看着那个图,把图记在了心头,想着回去之后能把这形状画出来给红叶或者毁天看看,如果确定是狼人骨,或许,猴子的事还有补救。
这个手术很绝密,方妩与上头的人沟通过,这几天都不会有人回来研究所,路阳还亲自带人过来守着。
他们进来的时候,元卿凌瞧着其中一人十分的熟悉,只是,发型衣着不一样了,气质也不大一样,不等她问,那人却先冲他叫了一声,“我徒儿老母,是我,不认识了吗?”
“祈火?”
元卿凌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平头粗犷的男人,顿觉得哭笑不得,“你是这里的人啊?”
“很奇怪吗?”
祈火搂着身边的女子,“给你介绍一下,我媳妇月儿!”
月儿很漂亮,容貌比容月丝毫不逊色,但更出色的是她的气质,似清纯洁净,似柔媚入骨,似霸气收敛,浅浅一笑,便若冷峻之中绽放出一朵雪莲,叫人屏息注目,几乎移不开眸子。
“元博士!”
月儿叫了一声,元卿凌才收回心神,忙地回了一声,“月儿你好!”
瞧着眼前这对夫妇,娇小玲珑的月儿依偎在高大魁梧的祈火身边,竟有一种美女与野一兽的感觉。
杨如海在手术室里打电话出来,让方妩先在外头给元卿凌换衣服,且在手术室的外间麻醉了再推进来,换言之,手术室里的一切,是不让元卿凌看到的。
元卿凌轻轻地问方妩,“为什么要先在这里麻醉了再推进去?”
方妩也轻声回答,“我听杨医生说,里头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科技文明,你又是科研人员,看了不合适。”
“明白!”
元卿凌点点头。
换了手术服,躺在推床上,麻醉的剂量是杨如海早准备好的,用麻醉药之前,方妩道:“这手术大概要十二个小时,但是,移植成功之后,你需要在研究所里待十五天左右,你放心,你所有的记忆都不会消失,因为会把你现在大脑的海马体与你原先的大脑海马体结合,神经元就会重新激活一个新的记忆网络把你所有的记忆储存起来,只是这个需要一个过程,一个时间。”
元卿凌很是震惊,“两个海马体结合?
这能做到吗?”
“能!”
方妩微微一笑,“相信她们,放松,别紧张。”
元卿凌是有些紧张,她担心的是记忆缺失,忙抓住方妩的手,“我记忆是不是真的不会丢失?
多久可以恢复过来?”
“十五天左右,你的大脑是有你原先注射的药,所以,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只要移植手术是成功的话,你所有的记忆都会被慢慢地凝聚回来,甚至是小时候一件细微的小事,你可能之前都忘记了的,但现在也会永久记下。”
元卿凌这才放心,没了记忆,她记不起来丈夫儿子,记不起北唐的所有人,那得多崩溃?
麻醉药注入身体,元卿凌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方妩在把她推进去之前,给元妈妈打了一个电话,说手术马上要开始了。
元妈妈不能过来这里,杨如海禁止这里的医护人员观看,元妈妈没办法进来,只能在外头等着。
祈火帮着方妩把元卿凌推进了手术室,把她交给了杨如海,然后两人退出去,方妩本来是可以进去的,但是,医院还有仨老头,她得应付那边的突发情况,因为,她如今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熟知他们的人了。
虽然他们已经不认识她了。
医院那边,逍遥公的腿打了石膏,要固定,所以,蹦蹦跳跳的他就再不能下地了,要卧床静养。
太上皇是有轻微的脑震荡,用药之后,头晕就没这么严重了,也不吐,但是还需要观察。
首辅的手术,也在准备当中。
元轻舟知道妈妈在研究所外等着,便打了电话劝她回家,元妈妈不愿意走,她提心吊胆得很,元轻舟怕她情绪受不住,便道:“你还是先回家吧,估计包包也会过来,他如果来了,家中无人,又得出来乱跑,他那边肯定也很着急的。”
元妈妈也惦记大孙子,只得听话,先驱车回家守着,果然回到去,包包就过来了,也算是有人陪着,不至于一个人瞎担心。
元卿凌手术一事没告诉太上皇他们,怕他们跟着担心,就说她现在先去处理一些事情,等首辅的手术做完之后,她才会开始做手术。
临近手术,首辅开始紧张起来了,见元轻舟拿着剪刀和推剪进来,便问元轻舟,“你说的这个手术,是从我脑壳里切开,然后把我脑袋里血块拿出来,是这个意思吗?”
“嗯,是这么个意思!”
元轻舟点头说。
“那……那我的脑袋打开了之后,还能活?”
“当然能活啊,等取出血块之后,就会补起来的。”
首辅迟疑了一下,“补起来?
拿针线吗?”
“可以这么说!”
元轻舟笑笑,“您别紧张,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首辅脸色微微苍白,“用针线补起来,我若是动作大一些,那个线会不会再崩开?
就好比衣裳,用力扯的话,那线还是会崩开的。”
“怎么会?
缝补只是暂时的,伤口会愈合的啊。”
“愈合的是肉,骨头怎愈合?
头骨盖都要掀开了,怎么重新长在一起嘛。”
首辅觉得这个手术,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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