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马堂’中,浓浓的血腥弥漫,在灯烛的映照下,气氛变得诡异而紧张。



    良久,商秀珣方才从惊骇、震惊中清醒过来,商秀珣只觉得自己有些失算,本想借助萧铣一方的力量,来制衡林士宏,没想到萧铣这一边的反应竟是如此激烈,直接一掌轰杀了边不负。



    边不负的死,固然是萧铣出的手,但是以魔门中人睚眦必报的性格,怕是连飞马牧场一起恨上了。



    这样的结局,令商秀珣一时间陷入两难境地,联合萧铣一方对抗魔门,‘飞马牧场’便失了中立的立场,会被人认为有投靠萧铣的嫌疑。



    如果不联合,以‘飞马牧场’的实力,根本就不是魔门的对手。



    商秀珣看向堂下依旧一副云淡风轻模样,丝毫未将方才之事放在心上的萧铣,商秀珣不由得暗暗苦笑,这一枚苦果也只得自己囫囵吞下。



    商秀珣更不由得恶意揣测这一切乃是萧铣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逼迫‘飞马牧场’最终都靠萧铣,接受梁国的庇护。



    晚宴草草结束,主宾双方各有心事,只得不欢而散。



    方一回到住处,萧铣就迫不及待地向林苏墨大倒苦水。



    萧铣说道:“林兄可是要害死萧铣了,得罪李唐的秀宁公主也就算了,可是林兄借萧铣之手,一掌劈死边不负,得罪魔门‘阴后’祝玉妍,萧铣怕是离死不远了!”



    林苏墨微笑道:“萧兄无须担心,‘阴后’祝玉妍很快就自顾不暇,况且,若以萧兄的安危,换一个‘飞马牧场’倒也值得!”



    前半句话,萧铣听得莫捕捉头脑,不过后半句话到是听懂了,也立刻明白过来,商秀珣将三方合在一处,制衡之策昭然若揭,之前李秀宁借故愤然离席,恐怕也是看清楚了商秀珣的用意,不愿陷得太深。



    事实也证明李秀宁的决策聪明过人,若是等到边不负死于萧铣之手后,再想脱身就来不及了。



    萧铣不解的问道:“那也无需手段如此激烈吧?”



    林苏墨说道:“虽然‘飞马牧场’目前所面临的问题不少,不过以牧场多年来积累的力量,只要运用得当,倒也能勉强渡过,所以,林某让杜伏威南下攻打竟陵,拖住‘独霸山庄’的力量,便是为了斩断‘飞马牧场’的外援,‘四大寇’攻打牧场在即,若再加上一个魔门,在外无援军的情况下,商秀珣势必要另寻援手!”



    萧铣道:“商秀珣亦可倒向李唐,我们并非唯一选择!”



    林苏墨笑道:“李秀宁快要自身难保了,李密的人已经准备对她动手了!”



    李秀宁并不知道有一张大网正在向她笼罩过来,只待她这条‘美人鱼’入网。



    此刻,她正紧皱着眉头,面色凝重,不知想些什么!



    柴绍迟疑着问道:“那萧铣的武功竟然有如此厉害,一掌就轰杀了边不负?”



    窦威面色凝重的道:“方才属下奉公主之命留下探查‘金马堂’内的情况,虽然隔得较远,但还是看得清楚,那边不负被萧铣一掌轰在胸前,骨骼尽裂而死,其后,林士宏、辟守玄更是带走了边不负的尸骸为证!”



    柴绍听得心头一紧,庆幸自己之前没有贸然出手,否则现在躺在地上的不是边不负而是自己了。



    李纲轻咳一声,将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道:“公主,这其中恐怕有我们不知道的诡异之处!”



    李秀宁颔首道:“秀宁也觉得这件事十分怪异,以我等对萧铣的了解,其武功修为当在一流境界,但是要说一掌轰杀‘魔隐’边不负,秀宁是第一个不信!”



    柴绍道:“总不可能是萧铣、林士宏合起来演一场戏给我们看的!”



    李纲笑道:“柴将军稍安勿躁,公主的意思是事情可以作假,但是修为却是做不得假的,若是以萧铣的资质能有如此修为,早就名动江湖了,也无需藏着掖着!”



    柴绍道:“可是如此就说不通啊!”



    李秀宁沉吟片刻,道:“你们可曾注意到萧铣身后的那位青衣文士?”



    李纲道:“公主说得是萧铣的那位林军师?”



    李秀宁颔首道:“此人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不知其跟脚来历,而据秀宁所知,萧铣身边并没有这号人物!”



    就在李秀宁等人在纠结林苏墨的身份来历时,林苏墨已沿着场主府‘飞马园’右边的一条小道,往后山的出口走去。



    走过一处月洞门后,院落后方是一个花园,在外廊的周围,有一条小道延伸往园里去,曲径通幽,利用空间效应开拓了景色幽深之意境,也造成了游廊穿行于花园的美景之间。



    在花园的左方有个荷花池,池心建了一座六角小亭,由一道小桥接连到岸上去。



    而在花园的右边则是曲径通幽的回廊,沿着这条回廊,林苏墨缓步而行,左弯右曲,欣赏着两边层出不穷美景,这经由鲁妙子亲手打造的园林,果然有一种令人心醉神迷的感觉。



    花园后面是急折而下的山崖,山崖山势陡峭,怪石嶙峋,而在这山石间顽强生长的老树虬枝探伸,迎风轻舞。



    走到此处,前方仿佛已经路断,然而,在转过一个竹林后,前方却是豁然开朗。



    不仅有水声‘哗啦’传来,在路的尽处还有一座方亭,前临百丈高崖,对崖一道瀑布飞泻而下,气势迫人,不过由于这一大片竹林所隔,前方院落内竟听不到这轰鸣如雷的水瀑声。



    林苏墨不由得暗叹这鲁妙子不愧是天下第一能工巧匠,也只有他才有这般鬼斧神工般的手段,借助地势和植被,将这一前一后分割成两个不同的世界。



    方亭的左方有一条碎石小路,沿着崖边延往林木深处,而在小路的尽头,临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两层小楼,这里便是鲁妙子的藏身之处。



    此刻的小楼一片漆黑,似乎并没有人居住的样子,林苏墨不由得惊讶莫非自己来迟了一步,那鲁妙子已经撒手归西、自封于地下了?



    想到此处,林苏墨快步走到小楼前,飞身上了二楼,缓缓推开临崖阳台上的一道木门,这里是鲁妙子的居所,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会有多少机关,林苏墨也不得不小心为上,



    借着淡淡的月光,林苏墨向屋内望去,只见一层以屏风分作前后两间,一方摆了圆桌方椅,另一方该是主人寝卧之所。



    而就在卧室靠着窗前的位置上,是一个酸枝木做的长桌,桌上放着一架焦尾七弦琴,而桌前的木凳则是侧翻在地,木凳与长桌之间的地面上,一个黑影倒卧。



    那黑影峨冠博带,虽然看不到他的容颜,但是必是鲁妙子无疑了!



    林苏墨飞身入内,伸手向鲁妙子颈部脉搏探去。



    然而,忽地一声咔嚓声传来,只见一个淡金色的镣铐已然套在林苏墨手腕、脚腕上。



    林苏墨微微一愣,旋即笑道:“鲁兄,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在铐住林苏墨的一刻,鲁妙子已然脱身而出,此刻长身而起,点亮两侧宫灯,冷笑道:“客有善恶,对付恶客自是要用非常手段!”



    林苏墨扬了扬手腕上的镣铐,笑道:“鲁兄觉得这跟锁链就能困得住在下?”



    鲁妙子道:“这幅镣铐乃是老朽以天外精金所铸,镣铐的另一头深埋山腹,与屋外的悬崖融为一体,除非阁下有推山断岳之能,方才……”



    然而,鲁妙子话未说完,却见林苏墨只将手、脚抖了抖,便见那副镣铐径自脱落下来,随即只听林苏墨戏谑道:“鲁大师大概忘了这世界上还有《缩骨功》这门功夫!”



    林苏墨虽未专门修炼过《缩骨功》,但是其以《锻骨经》、《易筋经》、《洗髓经》等三部武学打下的肉身根基,使得林苏墨对自身的控制已臻至极致,即便是做到柔软无骨也非难事。



    鲁妙子似乎并未听到林苏墨的嘲笑,震惊的望着地上的那副镣铐,半晌才道:“不可能啊,老夫在铸造的时候已经考虑到了各种可能,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能破解?不可能,不可能……”



    林苏墨见鲁妙子这般模样,似是快要魔怔了,不由得笑问道:“要不林某再戴上,再解一次给鲁兄看看?”



    鲁妙子闻言一叹,道:“算了,罢了,想我鲁妙子一向以机关淫巧之技冠绝天下,倒是小觑了天下之人!”



    说到这里,鲁妙子抬头盯着林苏墨道:“阁下想要什么?看上了自取便是,哪怕是要老朽这条老命,也请自取便是!”



    林苏墨笑道:“鲁兄都快要死了,林某要你这条命干什么,林某要的是‘杨公宝库’!”



    鲁妙子闻言一惊,倒不是因为‘杨公宝库’,而是对方竟然看出自己命不久矣,而对方能够面对一个将死之人提出要求,必然是有恃无恐,而且还是鲁妙子无法拒绝的条件。



    “‘飞马牧场’正面临着灭顶之灾,鲁兄就准备这么不闻不问,撒手归西,鲁兄能死的安心么?”林苏墨笑问道。



    鲁妙子担心的也正是如此,可是生死有命,然而大去之期将至,以鲁妙子之能也无法改变,所以近年来鲁妙子一直在寻求破局之法,可是自己要等的破局之人一直都未出现。



    “如果林某能为鲁兄延寿数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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