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慕梦凡告诉他,说自己的先生姓夜,他以为是树叶的叶,完全没想到会是夜斯鸣的夜。

    “你就是我太太请的律师。”夜斯鸣狠狠地顿了下,接着说,“好啊,不过我现在没功夫,要谈到我办公室来。”

    “是,好……”

    他话还没说完,夜斯鸣已挂断。

    何少轩一时头大,万万没料到一直举棋不定要离婚的慕女士,竟然是夜斯鸣的太太。

    可他转念一想,夜斯鸣已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那态度是明确的,就是同意了离婚。

    夜斯鸣让他去办公室谈,应该也是想尽早结束这段婚姻,他只用安程序办事,收取律师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反正不管这桩离婚case是雷也好,是烫手的山芋也罢,他已骑虎难下,只有先去夜氏集团了。

    ……

    夜斯鸣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迎着透进玻璃的阳光,神情却清寒冷漠之极。

    他已让人去查他陪慕梦凡看病的那家医院的记录,尤其要找那个姓林女医生再次确认。

    夜斯鸣回忆那天的情景,那个林女医生和他说话时神色不太正常。

    等他弄清楚了,慕梦凡这辈子都别想和和宋绍清在一起!

    这时有秘书抬手敲了敲开着的门,请示道:“夜总,有位姓何的律师要见您。”

    “让他进来。”夜斯鸣依然面对落地窗。

    秘书应了声,将何少轩领到总裁办公室。

    何少轩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看到夜斯鸣高大清冷的背影,开口道:“夜总,您好。”

    夜斯鸣转过身来,瞥了他一眼,冷声问:“你和慕梦凡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做她的律师?”

    何少轩忙说:“慕女士自己找到我们律师事务所的,我也是碰巧接待了她,先前完全不知道她是您的夫人……”

    夜斯鸣面色阴沉,不想听他啰嗦,又问:“那你收了她多少钱?”

    “还没收钱。”何少轩忙说,“夜总,我们先前就见过一次,您还记得和肖总一起喝酒那次吗?”

    “不记的。”夜斯鸣对眼前的人完全没印象,至于他和肖盛不知喝过多少次酒,每次都是心情不大好时更不会留意肖盛偶尔带来的人。

    何少轩尴尬地赔笑,猜测着他的想法,说:“您希望尽快离婚手续,我会特事特办,亲自帮您办得妥妥当当……”

    “你姓何?她让我签字的那份离婚协议书是你拟的?”夜斯鸣面无表情地质问他。

    “对,不……不,离婚协议书不是我拟的。您夫人来咨询过我,但没让我拟离婚协议书。”

    “是谁帮她拟的离婚协议书?”

    “应该是夫人自己,我也还没看过。”何少轩背后冒着冷汗,完全猜不透夜斯鸣真实的想法。

    夜斯鸣眼皮一挑,说:“给你一分钟,快说她让你来和我谈什么。”

    何少轩把慕梦凡委托他办得事一口气全说了。

    夜斯鸣听完,盯着他冷声道:“我要你把她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拿过来毁掉,告诉她明天我会去律师事务所,如她所想的办手续。”

    “可离婚协议书要毁了,后面的手续没法办?”何少轩迷惑地问。

    “这些话我是让你说给她听的,至于我们会不会办后续的手续,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夜斯鸣已经没什么耐性了。

    何少轩会过意来,感到难办地说:“您是想让我骗您的夫人,可我是她委托的律师,我得有律师的职业操守……”

    夜斯鸣正眼看向他,冷笑道:“我对你的职业操守不感兴趣,只想知道你还要不要在这行干下去了,以及你所在的那家律师事务所会不会倒闭?”

    何少轩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只能低头答应说:“我会按您的意思办。”

    “出去。”夜斯鸣不耐烦地对他摆了摆手。

    何少轩赶紧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上次酒吧见到夜斯鸣,有肖盛在,他还没觉得夜斯鸣如此可怕。

    今天他自己面对夜斯鸣,才真正感受到这人强大又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直到走出夜氏集团的大门他还在发抖。

    ……

    慕梦凡已正式回医院上班,医院里还有人在说着宋绍清被辞退的事,都在为宋绍清感到惋惜。

    在宋绍清被辞退前,还被医院作为今年优秀医师评选的候选人报上去过。

    她最清楚宋绍清丢了工作真相,却没法帮宋绍清讨回公道,对他愧疚不已,只想能弥补他失业的损失。

    休假后第一天上班,慕梦凡不太忙,快到中午时接到了何少轩的电话。

    “何律师,昨晚忘了问你,有没有个账号,把律师费想转给你。”

    “这个不急,我们都是最后再收费。”何少轩庆幸还没收过慕梦凡的律师费,说,“我已经和你先生电话联系过,中午有时间碰个面吗?”

    “好的,不过就在我工作的医院附近行吗,只能利用中午休息时间。”

    “没问题。”何少轩像刚想起说,“能把离婚协议书带上吗?”

    “可以,就医院附近的咖啡馆。”慕梦凡说了个具体的位置。

    挂断电话后,她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好在带在身边。

    慕梦凡听何律师的语气,应该和夜斯鸣联系得很顺利,她的心闷闷地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受。

    中午,她到咖啡馆一见都何律师,有点紧张地先开口问:“我先生怎么说,他愿意配合吗?”

    何少轩不得不撒谎说:“夜先生答应明天到律师事务所办剩下的事。”

    “那就好,谢谢你了何律师。”慕梦凡心里却沉甸甸的。

    何少轩问:“慕女士,离婚协议书带了没?”

    慕梦凡立刻从包里拿了出来,递给他说:“何律师,我自己拟的,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何少轩粗略地看了一遍,忙说:“没问题,格式很标准。这个我先拿回去备案公证,明天你们来了后办起来会快些。”

    “好的,那拜托你了。”慕梦凡问,“你和我先生约在什么时候,要花多长时间,我提前请半天的假够不够?”

    “够了,足够了。”何少轩将这份离婚协议书放进公文包里,心里发虚,不知道明天夜斯鸣到底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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