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日后的午时,当撼天虎带着女儿和紫风返回京城,踏入柳府的一瞬间,他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只见柳府四处都是残瓦断壁,一片狼藉,空气中尚有烧焦的气味,府中护卫和家丁受伤者众多。很显然,是被人攻击所致,与辛州柳府遭遇夜袭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前院各处亦未幸免。

    在撼天虎的错愕和怒火中,管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告诉他们,昨夜府中突然遭到夜袭,奇怪的是并未看见任何人出现,只是一个个大黑球从天而降,砸在各处院子里,屋顶上,落地就炸开,有些护卫都是在睡梦中被炸死,还有人被活活烧死,整个院子里五十几号人,如今就剩下十几个活着的了。

    撼天虎怒不可泄,吼道:“看这手段定然就是那小子干的!”

    紫风道:“未必,就算他们与我们一同出发返京,也该今日才到啊,他总不能‘飞’到京城来干这事吧?”

    撼天虎怒极咆哮:“这事绝不是他一个人干的,必然有同伙,他去辛州跟我作对,他的同伙就在京城偷袭了我的家,娘的,他既然要跟老子作对,老子就好好跟他干一场,管他是翼王的义子还是皇帝的儿子,老子必要将他抓来碎尸万断,然后挫骨扬灰!”

    根本不用想,紫风也知道,干这事的除了他弟弟高乐,不会再有第二人,也正如撼天虎所说,那小子“必然有同伙”。

    而事实就是:高兴在计划前去辛州救人的时候,袭击京城柳府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

    高兴返回京城只比紫风他们早了一个时辰,他一回来就直奔翼王府。

    如今的翼王府门前巷子里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武德堂的探子根本不敢靠近半步。

    高兴回来了,翼王府内热闹非凡。他在正堂中绘声绘色地将此番在辛州柳府救人的故事讲述了一遍,听得众人精神振奋,尤其是流沙门主臧飞翼,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连连后悔自己没跟着去,平白失去了一次打架的好机会。

    翼王问道:“昨晚京城撼天虎家里传来阵阵雷鸣般炸裂之声,经查,是有人夜袭了柳家,死伤无数,高兴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

    高兴刚开了口,祖慕热蒂就抢过了话头,她满眼激动地道:“这是高兴离开之前就安排好的,他兵分两路,一路由他亲自赶往辛州城,救出那些被撼天虎抓走的人,那边有方正的弟兄们配合接应;一路由苍狼肖瑞带着一帮兄弟埋伏在京城柳家外,用巨型弹弓射出霹雳球,把柳家砸了个稀巴烂。肖瑞最恨撼天虎了,这会儿还不知道躲在哪里乐呢。”

    众人恍然大悟。

    热黑木对祖慕热蒂说道:“原来如此,你们早就计划好了,却不见你提起,居然连你爹都瞒着啊?”

    祖慕热蒂一脸认真地道:“不是我要瞒着爹,兹事体大,万一泄露出去,那一切都前功尽弃了,没准,高兴的小命都不保。”

    翼王赞道:“好啊,一个个都是少年英雄,做的好!”

    高兴道:“这下撼天虎回来估计得气的鼻孔冒烟了。这才哪到哪儿啊,往后撼天虎恐怕都找不到一个安稳睡觉的地方了,谁叫他不好好做人,非要做太子的恶犬呢,我就是要打得这条恶犬成过街老鼠,无处安生!”

    祖慕热蒂笑问高兴:“方才你说紫风哄骗撼天虎,说你是王爷的义子,那只是想吓唬撼天虎,没想到你还真敢承认啊?”

    高兴理直气壮地道:“我为什么不敢承认,老话说的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他总不能光想做我爹,却不认我这个儿子吧?!”

    “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热黑木对翼王说道:“王爷啊,看到没,您这‘儿子’可是昭告天下了,要不,您干脆就认他做义子得了。”

    翼王笑道:“我认不认他,他也都跟我的儿子一样了,想当年我刚带走他的时候他才六七岁,你是不知道他得有多顽皮,不过,也够聪明,我给他改名叫高兴,是希望他每天高高兴兴,而他,倒是整天想着怎么让我‘不高兴’,十年来我可没少吃他的苦,不是用辣椒水洗脸,就是被窝里突然拱出一条蚯蚓,还有鞋子里的铁篱笆树的刺儿,疼了我足足五天,如今想来都有些后怕,害得我每天回屋都要仔细检查一遍,否则根本不敢睡觉,做他的师父,这是意志得有多坚强才能坚持得下来啊,我有多不容易你们知道嘛?!”

    东方诀哈哈大笑,道:“老夫的儿女也是常常给我使绊儿,一句话说的你哭,一句话说的你笑,可是当我真的不高兴了,他们又来哄老夫高兴,翼王啊,这可就是人生的乐趣了呀。”

    翼王抿口一笑,转而对高兴说道:“高兴,你本名叫高乐,是为师我给你改名叫高兴的,如今你也长大成人了,是个有着一腔浩然正气的,善良,勇敢的好孩子,为师以你为荣,师父我无妻无子,今日,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不含糊,索性认你做义子,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姬兴吧。”

    听得此言,众人皆沸腾了,翼王认儿子,那可是大事。

    高兴使劲眨眨眼,原本自己也是带说带笑地说的这番话,却没想到翼王却认真了,这就要认自己为义子,他似乎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问道:

    “师、师父,您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啊?”

    热黑木笑道:“傻小子,王爷一诺千金,何时骗过你来?”

    高兴眼珠滴溜溜一转,问翼王:“师父,您真的一诺千金吗?说出来的话都算数?”

    翼王捋着胡须,郑重点头:“当然,本王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

    高兴问道:“那您说把宝贝分我一半的事,您还没忘吧?”

    听得此言,翼王双目一瞪,弯腰伸手,作势就要脱靴打人的样子,高兴忙“噗通”一声倒头就拜,口中高呼:

    “父亲大人在上,请受儿子姬兴一拜!”

    言罢,“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哈哈哈哈……”众人皆开怀。

    霎那间,翼王府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

    高兴回到卧房,偷偷命人请来钱大夫。

    此番他对战白虎,内力损耗极大,他的肩伤还是自己路上随意包扎了一下,加之连日赶路,加重了伤情,他表面上坚强,可回到房中已经有些支撑不住。

    钱大夫细细检查后,责怪他一回来没有先行疗伤,硬是在正堂与大伙儿热火朝天地聊了半日,高兴只说无他,不过是不想让师父他们为自己担心而已,他再三叮嘱钱大夫切莫要将自己受伤之事告诉师父。

    钱大夫不经意地随口应了,为他疗伤后,嘱咐要他好生歇息,自己要去给他熬些药来,便走了出去。不过片刻,翼王和祖慕热蒂就匆匆赶来了。

    一看到这二人担忧的眼神,高兴就知道,钱大夫哪里会听他的,还是把自己受伤的事告知了翼王。

    尽管此刻高兴的嘴唇已经开始有些发白,他还装作没事人一样,说道:“师父,我没事,其实你们真的不用担心我的。”

    祖慕热蒂疾步走到榻边,看着他的脸,湛蓝的眸中骤然莹满了泪水,问道:“你还好吗?”

    高兴一看她要哭,立马昂首挺胸道:“我好的很,放心吧,就是肩膀被划伤了,上点药就会好的。”

    翼王不悦地道:“你这孩子,是经不起夸啊,才说你好,你就学会骗人了,明明伤成这样,还硬撑着,何苦呢。“

    突然,子虚大踏步走了进来,说道:“王爷,就把您的义子交给我了。”

    但见他径直来到榻边,二话不说脱掉靴子就上了床,端坐在高兴身后。

    “子虚叔叔,你,干什么啊?”

    子虚全然不理睬他,命令道:“调息,我给你疗伤。”

    高兴推辞道:“子虚叔叔,真的不用,我休息两日就好了。”

    子虚板着脸低斥道:“别以为你如今是王爷的义子我就不敢说你了,这次出门也不告诉我一声,若我跟着去,暗地里也能助你一臂之力,这么大胆子,一个人就跑出去了,王爷也是,就这么放心他一个人出门。你,给我转过去,凝神调息!”

    翼王唇边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轻轻扯了扯祖慕热蒂的衣袖,道:“让他好好疗伤,我们先出去吧。”

    祖慕热蒂一边跟着翼王往外走,一边扭头对高兴说道:“你要听子虚叔叔的话,快点好起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哦。”

    看着他二人相继走了出去,高兴只得听话地盘膝坐好,凝神静气,眼观鼻鼻观心,子虚端坐他身后,双掌抵在他背心……

    这次高兴出门,子虚确实不知,高兴对翼王也只说去打探那几位被抓的兄弟被关在何处了,再想解救之法,带的人多确实是不方便,只有欧阳振鸣参与了行动。

    子虚自从在岷山上见到高兴就十分地喜爱,如今翼王府内更是没有一个人不喜欢这个顽皮可爱,有着一腔热血的大男孩。

    子虚在得知高兴这番行动后,十分的不悦,在他心里,翼王就是他的主子,高兴在翼王心中的位置他更是心知肚明,心中亦是早将他当作了小主人,见他受伤,他的心里自然是不好受。

    一连三天,子虚都会来帮高兴疗伤,加上大夫一日三顿送来的中药,一天两次针灸,三日后,他已经恢复了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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