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了五天,6沄盛第四次造访雪山峰顶,展冽渊是一大早就拿着剑到来山顶上,还不忘为不知道会不会来的6沄盛提上一篮糕点,不知道今日这篮糕点,是不是再次成为两位绝代剑客浪费粮食的罪证。

    6沄盛这次没有降落在峰顶,而是直接落在了山上坡顶的小楼,手上提着一个竹篓。推开小楼的门,眼神扫了一遍,就看到了一个篮子,打开一看,果然是糕点。6沄盛笑了笑,脑袋左右晃晃,寻觅可以放手上竹篓的地方,里面可是生鲜,不放好的话会坏掉的,幸好这里是寒冷的雪山,要保存的话还是挺容易的。

    楼内很温暖,不适合,6沄盛打开门,在雪地上的一个大石头背后,将竹篓放下,观察一下,温度和风向,还可以,放好之后,呼了呼手,雪真冷。这种时候,用内里护着手,又怎么会被冰雪的寒冷弄伤,内里一转,就会恢复温暖,但是6沄盛还是采取了很凡人的方式。

    呼了呼手之后,6沄盛往雪山峰顶看去,他今日穿了一席白衣,他答应过展冽渊,今日给他展现一个人的剑法,竟然要完整呈现,当然装扮上6沄盛也觉得应该符合。其实我们大可不必觉得6沄盛这么做是为了尊重,他心里更多的大概是角色扮演欲的作祟,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做过这样的事情。

    握着落烬,一步步的往雪峰顶上而去,在越来越靠近峰顶的时候,6沄盛的表情越来越冷,那双眼也犹如承载了万载不融的寒冰,刨去外表,6沄盛此时的气质和寂灭剑皇一样的冰冷。剑意散发,在雪峰顶上舞剑的展冽渊感觉到了这份剑意。

    这剑意属于6沄盛,但是展冽渊却并没有因为6沄盛的出现,在眼中浮现喜悦的神色,而是凝起了美誉,这是6沄盛的剑意,但是和他以前感觉到的不同,充斥着冰冷,和6沄盛展现出来随心所欲当中微妙的温暖完全不同,有种违和感在剑意当中。

    展冽渊目视着剑意来袭的方向,冰寒的眼中是化不开的霜冷,映着6沄盛此时的模样。白衣胜雪,一身冰霜,和他了解的6沄盛一点都不想,他知道的6沄盛,他从剑中了解到的6沄盛不是这样的。

    “我来了。”冰冷的言语不是出自展冽渊,而是6沄盛。

    展冽渊没有点头,也没有用言语欢迎,他和此时的6沄盛,只需用剑交流。当6沄盛的剑出鞘,双方默契的开始启动,剑,碰撞到了一起。

    作为6沄盛的对手,展冽渊是最有资格发表感想的。6沄盛的剑,简单干脆,干净凛冽,带着置人于死地绝不容情,完全展现了剑最本质的特性,杀的特性。那每一剑,凛冽的如同雪花,随着每一剑的挥舞,仿若能够看见在剑下绽放的血花,在剑身上低落的红珠,让人错觉,那是这世上最美的色彩。如此的残酷,却像是在赞美,赞美生命的绚烂脆弱。

    这是和自己的剑道非常相近的剑意和剑法,但是展冽渊并没有产生任何的共鸣,因为这不是6沄盛的剑法。这一次,是展冽渊率先终止了这次的切磋。

    “够了。”展冽渊冷声说道。

    收剑回鞘的6沄盛,去掉了一身冰寒,展露了属于他自己的风采,“怎么,不满意?”笑嘻嘻的说道,那种不着调的感觉,却让展冽渊觉得亲切,这才是他知道的6沄盛。

    “这不是你的剑。”展冽渊冷冷的说道,不管其他的剑再好,剑意再高,如果不是6沄盛的剑法,那就没有任何的意义。6沄盛与他而言,就是如此特殊,展冽渊自己也同意这一点,不准备拒绝反抗。

    “曾经是。”6沄盛耸耸肩,曾经,这确实是他的剑法风格。

    “曾经?”展冽渊冰冷的脸看不出表情变化,但是可以确定,绝对有惊讶在里面,有关于剑的,展冽渊就会有好奇心。6沄盛现在的剑法,完全看不到方才那种冰冷杀剑的影子,如果6沄盛是从一条路出来,寻觅了另外一条路,以6沄盛的年纪来看,这份资质非常恐怖。一个人走错了6,要想改回来,很难很难。

    “能改改你喜欢在冰天雪地里聊天的习惯吗?走,回小楼。”6沄盛抱怨的说道,把落烬系在腰上,拉着展冽渊冷冰冰的手往小楼去,“我今天带了新鲜的水产过来,尝尝我的手艺吧。”有过野外生存经历的6沄盛,手艺是可以期待的。

    雪山峰顶的两个可以和雪融在一起的身影,消失不见。

    轻功之下,展冽渊和6沄盛很快就到了小楼,6沄盛在外面的大石头背后拿出他的竹篓,闻了闻,没有臭味,果然还是很新鲜的。进了小楼,今日的活动量不多,衣服都很完整,6沄盛决定吃饱了之后,再去泡温泉。

    6沄盛不客气的让展冽渊帮着找需要的小炉,火盆,小楼一个隐秘的角落里,也有着柴火,6沄盛将其劈成细条,好用来串鱼。其实用落烬串鱼的,这种暴遣天物的事情,6沄盛没少做过。

    “看我多英明,先把料给抹好了。”6沄盛知道这小楼只是供来歇歇的,指望这里什么东西都齐全是不可能,很有先见之明的让自己家的厨师把准备工作做完了,6沄盛要做的工作,就只剩下串和烤了。

    用剑的手麻利的做完一应工作,拿着柴火枝在炉子上烤着,“我以前用的就是那样的剑法,不过没有我今日用的那么美妙,今天我和你切磋用的剑法,是我领悟之后才能够表现出来。我以前的剑法,非常的糟糕,完全的被剑侵蚀。不是我驾驭剑,而是剑主宰了我。还自以为,我已经领悟了剑的精意。”不以为然当中,连对以前自己的嘲讽都没有。

    把鱼翻转了一下,展冽渊静静的听着,那些痛苦的往事,6沄盛没想提,因为他无需他人同情怜悯,他的过错遗憾和痛侧心扉的悔恨自己承担就够了,“发生了些事情,让我醒悟到了,原来我走的路错了,我所用的不是自己的剑,我原来不过是被剑侵蚀了的愚者。”6沄盛轻笑,再给烤鱼翻个身。

    “我开始明白,就算我能够站在剑的巅峰,俯视世间了,被剑侵蚀,舍弃了一切的我,有谁可以与我分享这份荣耀。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有人为我骄傲,有人为我自豪,有人可以不管我拥有多大的荣耀,在他们的心中,我不会是那个伟大的我,在他们的心中,我的身份不会改变,他们的关爱我永远不会失去。”6沄盛喃喃诉说这,“我最重视的他们,在乎的不是我的成就,他们期盼的永远我的快乐和健康。明悟了我最珍贵的东西之后,我的路才正确。剑道即是心道。”

    “不诚于剑也不诚于人,我只诚于自己,我将我的感情、感悟、所思所想,所有的意,全部融入我的剑,我的剑即使是我,守护我珍贵的东西,随心所欲。”再次把鱼翻个身,这鱼儿很嫩,很快就会烤好了。

    “此话当浮一白。”展冽渊听完之后,把茶水端给6沄盛,对6沄盛举起,他和6沄盛走的是不一样的路,他也没有想过改变自己的路,却走6沄盛的路,但是这不妨碍,对6沄盛寻觅到自己的路赞美。这世上最难的,就是不违自己本心的路。

    “浮什么一白,你这里连酒都没有。”6沄盛抱怨道,一只手接过了茶水,一饮而尽。喝了之后,6沄盛想起来,“你不会从未喝过酒吧?”剑客是不是有这样的想法呢,觉得喝了酒之后,拿不稳剑。

    “浅尝即止。”展冽渊说道。修为到了他们这种境界,酒只是味觉上的享受,喝醉,麻痹他们的神经,酒类已经做不到了。踏入皇阶,就是脱胎换骨,与凡人不同了。

    “那下次我们喝酒,你可要准备好酒。”6沄盛的鱼烤的差不多了,这烤好的头一只就给了展冽渊,“尝尝。”

    展冽渊接过,轻咬了一口,6沄盛期待着展冽渊的反应,烤的好当然是自己的功劳,自己厨师的调味工作被6沄盛给忽略了,烤的不好,也有展冽渊当试验品,自己不会遭殃,不好吃的原因,绝对不是自己的手艺问题,一定是其他哪里出错了。

    “尚可。”展冽渊诚实的评价,比起庄子厨房师傅做的美食,6沄盛烤出来的鱼,只能说比普通一般好点,和大师傅是没得比的。

    “还嫌弃,你烤给我吃好了。”6沄盛把一只串好的鱼给展冽渊。

    展冽渊沉默接过,一只手拿着烤好的鱼,一只手正在烤着一只,怎么看都不像是寂灭剑皇,让目睹的6沄盛笑出了声,我们的寂灭剑皇同志,表情眼神一成不变,非常专心的烤鱼。烤完之后,递给6沄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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