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喂奶的过程中,时渡只是较为沉静地监督着怀里的幼崽。
偶尔会用纸巾擦拭一下小家伙糊了奶泡的嘴角。
等小家伙终于吃饱喝足,又立即沿着时渡的臂膀吭哧吭哧往上爬。
小手笨拙地挥了挥,“啊呜,啊呜”地发出软糯奶音,好努力地想要去抓时渡指尖那一瓣玫瑰花。
好在时渡并未为难自己的崽,垂目静默看了一会,到底还是把小家伙渴盼的那一瓣花交到了小家伙伸过来的小手上。
“唔……”
小宝宝眼眶还是湿答答的,却终于是高兴了一点。
柔软无骨的小手珍摄无比地抱住了花瓣,贴到唇边嘬了嘬,确定了这是他渴盼的甜蜜香味。
眼睛盛着一汪水雾涟漪,顿时仰头,朝时渡甜津津地喊了一声,“啊呜!”
时渡低了低头,眉峰淡淡,看着怀里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的崽子,并不说话。
小宝宝双标极了,自己哭落的小花瓣恨不得咬得稀碎,可时渡带过来给他的这片花瓣,却再三小心翼翼地嘬弄,根本舍不得全部吃掉。
这时在外面等候了半天的陆敏淇,在察觉到实验室温度逐渐恢复正常后,终于过来敲了门。
时渡扶好怀里小家伙抱着花瓣高兴得拱来拱去的脑袋,一边应声:“进来吧。”
陆敏淇刚一进来就看到他们少帅安安静静抱着正在闹腾的崽崽这一幕画面,一时微微怔忪。
直到时渡安抚好幼崽,抬起眸淡淡瞥了她一眼。
陆敏淇这才蓦地从这样诡异温馨的画面中回神过来,连忙出声禀报。
“少帅,属下已经通知过祁院长了,祁院说您现在就可以带小少爷过去。”
“嗯。”时渡把小宝宝稍稍抱起,拿开他身上的软毯,“把衣服拿过来吧。”
“是!”
陆敏淇将提前给小少爷准备好的衣物拿了过来,下意识还想帮忙来着,“少帅,要不让属下来……”
话音未落,某位小少爷十分不给面子的把小脸转向自家papa怀里。
娇气得很,一副就只要他的papa抱的架势。
见状,陆敏淇只好尴尬地往后退了半步,低声解释:“少帅,属下平时对小少爷也挺用心的,属下……”
时渡让崽崽趴在他肩背上,他一边给小家伙穿上小外套,一边说,“我知道,不关你的问题。”
穿好了衣服,时渡又接过陆敏淇手上的绒毛兔耳朵帽,往崽崽脑袋上一戴。
小家伙大概是不太习惯脑袋上戴东西,鼻尖微微耸动着,帽檐底下的大眼睛黑黑的,像两颗宝石一样剔透圆润。
又试图用小手指扒了扒帽子,奈何小手还太短了根本够不着。
还没等他摸着脑袋,就已经被抱出了婴儿房。
这也是崽崽除了出生那一天以外,第一次被抱出地下层实验室。
隐形光舰已经在隐蔽的地面上等待,时渡让陆敏淇原地留驻,他自己抱着崽崽上了光舰。
按照原定规划好的航线,自动驾驶前往祁院所在地点。
途中,崽崽倒是乖乖巧巧待在时渡腿上。
一会亲亲手心里的花瓣,一会摸摸帽子上毛茸茸的兔耳朵。
自个儿玩的不亦乐乎,基本并不怎么闹。
直到光舰在一处隐蔽的山区老宅降落。
下了光舰,由着老宅的仆人带他进入郁葱雅致的庭院。
绕过几道迂回长廊,终于来到那间白色的会客厅。
时渡要见的祁院长已经让人备好了茶水,等时渡落了座,就让老仆先下去了。
“敏淇那孩子已经把状况都跟我说过了,我本以为按照正常的成长速度,小少爷应该要等一两岁左右才会开始具象的精神力发育。”
“但现在看来,小少爷的精神力已经随着识海、情绪等方面开始初露头角了。”
听了祁院长的话,时渡低了低头,看着抱在腿上还抓着兔耳朵帽子动来动去的小幼崽。
不知是想到了一些什么,下颌的弧度绷紧,渐渐收缚出些微凌厉的冷意。
“是,但我并不想让他这么早展现出过于强大的精神力。”
小家伙还没有自我保护的意识,若是过早被人发现,只会成为被人利用的杀戮武器。
这也是他今天之所以冒险把崽崽带出来的原因。
“少帅决定好了吗?一旦打下这一针,确实能够暂时遏制住小少爷这段时间的精神力成长,但同时小少爷会更加需要得到父母的安抚作用。”
时渡神色还算平静,也并没有因而出现丝毫波动:“嗯,我之后会多抽出时间来陪他的。”
祁院长蹙着眉思忖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应了下来,去把那一针剂从冷冻室取了出来。
小家伙尚且还不明就里,被papa抱起来了,还很高兴地抱着papa的脖子,往papa香拂拂的颈窝上嗷呜嗷呜地蹭。
以至于被扶着小胳膊轻轻打下一针,小家伙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等过了几秒后,小家伙才嗅到了异样的气味。
古里古怪地歪头过去一看,呆了呆,像是才反射弧过来自己被打了针,登时瞳孔扩大。
被吓得整个炸了毛,几乎是立即攥起粉拳呜哇呜哇扑腾起来。
很快又哭了时渡一怀的小碎花。
“不疼了。”
时渡只有抱起崽崽,用医用棉球轻轻揉按小家伙被打针过的细嫩皮肤,一边贴着小家伙的脑袋低声哄。
小家伙还是可痛可痛啦,用力攥紧时渡的衣角,含糊不清咬着时渡肩颈,还在一下一下地抽噎:“呜,呜呜。”
看到这副情景,祁院长也不由跟着愣了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这孩子反差这么大。
只好等到小家伙情绪渐渐被哄得平复下来,这才颇为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倒是跟少帅小时候不太一样,小少爷怎么跟个小娇气包一样,这么爱哭。”
小宝宝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坐在沙发对面的老家伙是在嘲笑自己,相当委屈地用手指尖扒了扒兔子帽檐,企图用兔耳朵遮住自己哭得红通通湿漉漉的眼睛。
又觉得这样不能完全遮住自己,便蹭着papa的肩窝,使劲埋了埋小脸。
见状,时渡冷淡的眉眼难得抹开一丝弧度,瞅着崽崽这一副明显不好意思了的举动,发出的嗓音淡静好听:“现在知道丢脸了?”
“嗷呜……”小宝宝闷闷不乐咬住他肩膀上的布料,扁着嘴巴,不准papa取笑自己。
又怂哒哒地重新埋好自己的小脸蛋。
大概是哭累了,加上时渡一直用温暖的手掌心轻轻抚按着崽崽后背,小崽崽很快就在时渡身上一抽一抽地睡着了过去。
时渡用放在一旁的毯子给小家伙盖好。
坐在对面的祁院长看着这样的画面,想到了过去,不禁表情凝重,再次缓缓簇起了眉目——
“少帅,我有的时候觉得,我始终不懂您在想什么。”
对此时渡回道:“祁院不必费心神去想一些无关要紧的事情。”
祁院长却直击扼要:“那这个孩子呢?”
时渡正在给小崽崽擦拭着眼泪,闻言指尖略微一顿。
祁院长又接着说,“小少爷现在已经因为一次情绪的波动开始初展精神力,就算现在暂时遏制住了他的精神力发育,那以后呢?”
“一旦以后被那位四殿下知道小少爷的存在,一旦被联盟帝国发现,少帅想过这些吗?”
时渡仍从容漠然审视着怀里的幼崽,一边轻轻整理着小家伙脑袋上戴歪了的兔耳朵绒帽,一边慢条斯礼给出回复:“祁院放心,我自有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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