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玻璃水瓶再次展示在眼前时,中年露出了与老者第一眼时无二的表情。



    “这瓶子还有些特殊,能上火烧。”老者倒是没到水上火,但将不久前自己看到的表达得清清楚楚。



    中年接过一番查看,最终放置好。



    “你要多少来着?”



    “八千两,五千两的银票,三百两的金锭。”丁雪微表情坚定。



    十两银子能兑换一两金子,她手里的银票也可以直接兑换,可兑换大笔现金需要不少置换费用。



    她有些舍不得那钱。



    丁雪微是标准的双标,几十上百两的衣衫舍得买,兑换金却舍不得出。



    “价钱不会降,您若是愿意出这个价,便请准备钱款,若是···”



    “孩子,孩子!”老掌柜连忙制止她收拾包袱的动作:“别着急,保管让你今天将钱拿走。”



    丁雪微手上动作是停下了,视线却瞧向屋外:“时间不早了!”



    她一直都表现出着急模样,老者安抚了她后给了中年一个只有他们熟悉的眼色。



    还以为要拉锯很久的丁雪微便听到中年一句:“琉璃虽值钱,但你这物品与琉璃相差甚远。”



    “打扰了。”丁雪微二话不说地将收进荷包的十文钱取出。



    “孩子,孩子!”老掌柜再次阻止她打包的动作。



    这次,丁雪微没有停顿,包裹好就往外走。



    老者很是着急,那中年却一脸的高深莫测。



    可惜,丁雪微瞧出了他的有意,出门的脚步停都不停。



    接到老板示意,老掌柜跟上丁雪微的脚步。



    “你这孩子,你们家祖上就是做生意的,何为生意,你还能不明白?我家老板不过是想与你谈一下价钱,你何须这般决绝?”



    “老爷子,我一开始就说过,不二价。”丁雪微拉着脸:“我虽没与我爹跑过生意,但听多了我爹的教导。我人小,脑子转不过大人,从一开始就没喊高价。我以成交价示人,你们却还想压我的家,我不敢说你们见识浅薄不识好货,只能另谋它处。”



    “时间不早了。”老掌柜表示另外找人她怕是没法在今天交易。



    八千两,那个店都不可能马上拿出。



    忽地停下脚步,丁雪微一句:“我没去城里最好的店,原因是之前打听过,说您这人很好,我算着您好,却忽略了您能做的主不大,眼界也没那么宽。”



    你不识货,不代表没人识货,不过是冲着您老来的,您让我失望了。



    丁雪微简简单单地一句让老者又喜又汗颜,喜的是他名声很不错,汗颜的是自己见识不够!



    “娃儿,你既然是看中老夫人品来的,那可否在信老夫一回,老夫回头与主家说道说道?”



    中年没与她攀谈过,猜不到她的脾性,想压一压价钱不奇怪,老者能当这店掌柜,其眼力见自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别瞧他大多时候都不过听着说,可就是这个听让他琢磨出丁雪微大半脾性。



    在老掌柜眼里,再让她走一段,便是加钱她或许都不会再回头了。



    “娃儿,时间是真不早了,你找下家又得耽搁!”



    丁雪微貌似被说服了,不再坚持着往前,当然,也没有转回头。



    老者寻思了将丁雪微扯到路边:“你等着,很快的。”



    他一步三回头地转回店铺,在进入店铺后,迅速安排小二哥出来盯人,在小二哥腆着笑与丁雪微攀谈时,他快速将自己的见解说出。



    中年也瞧出了丁雪微的干脆,思考了片刻后点了头。



    “娃儿。”



    老掌柜在店门口招手,脸上的笑就跟他将进账八千两白银似的。



    取钱的事,中年老板并没有亲自去做,而在等待的时间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丁雪微攀谈着。



    相比对待老掌柜时的喋喋不休,在中年老板面前的丁雪微要含蓄很多,基本都是中年老板问一句,她回一句。



    感觉差不多,中年老板放长线。



    “若你家带回琉璃,可以第一时间找我。”老板对她口里西域行很是感兴趣。



    丁雪微矜持地笑笑,没点头也没摇头。



    老板也不置可否地继续说:“最近些年,西域诸国不在朝岁,市面上能见的琉璃是越发少了,便是西域那边不太好的品质,也能在大夏卖上大价钱。”



    丁雪微又是抿唇一笑。



    老板便是在善谈,对上她这种抿嘴不答话的也没办法,又说了几句后就不再言语。



    后堂里的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直到大半个时辰后取钱人的出现。



    按照丁雪微的要求,来人带的都是百两银票跟十两一个的金锭。



    金锭一共三十个,三十斤,银票五十张,不算薄的一小叠。



    清点好,她小心地将包裹玻璃瓶的粗布取下,把装着金锭的木盒包裹起来背好,之后将整叠的银票塞进怀里。



    做了个礼,她干脆利落地转身。



    与中年老板交换了个眼色,老掌柜送着丁雪微出门。



    这老掌柜倒是退让有度,到门口便停下脚步,而丁雪微,她就跟没那个概念似的一路往前不回头。



    不是她不懂得防备,而是这会的疑神疑鬼会让人跟在背后的人更加小心翼翼。



    对城里几条主街十分熟悉的她,在走到一条巷子口时毫不犹豫地转进巷子,之后在又一个路口停下脚步。



    瞧见她转进巷子而加快脚步的男人怕跟丢了人,不自觉加大脚步,然后,在十字巷左右观望。



    那焦急的目光对上倚着墙好整以暇的男孩冷凝的目光时,直接就愣怔了。



    “我不喜欢人跟着我。”她很冷静地说,其表情态度与在店里时的小心谨慎不自然大相径庭。



    与中年老板走南闯北,见过不市面的青年,居然有种被震慑的错觉。



    “小兄弟误会了,不过是担心你不安全,想送你回家罢了。”青年倒是反应快。



    是真是假,丁雪微可没心情与之争辩,只是诡异地扬起笑:“你真觉得我爹放心让我一个人出门?”



    青年:“·····”



    总觉得被人忽悠了。



    “回吧,我的安危不必挂欠,回头,再有机会,还会再见,只是,那时希望你们干脆些,别婆婆妈妈的耽搁我的时间。”



    丁雪微的姿态做得太过逼真,本就想与之保持友好来往的男人不得不退后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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