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不是这个意思。(小说文学网)。。。。。”

    芷岚话未说完,林涛已然起身走到她面前,抬起脚狠狠将她踢倒在地,横眉竖眼怒斥道:“贱人,竟敢跟母亲顶嘴,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不是一天不收拾你,你就上房揭瓦?”

    林涛一边怒骂一边不停踢踩芷岚,有意识避开她的脸和手,若是让皇家人看到伤痕,他们吃罪不起。

    “说什么皇家公主,你的三从四德都学到哪里去呢?简直不孝不尊!”煽风点火的林夫人心头痛快至极。

    芷岚紧咬着双唇默默承受着,始终一声也吭。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她就必须承担一切的后果,反正林家人不会真的要她死,打骂而已算不得什么。

    看着犹如木头般不反抗也不求饶的芷岚,林涛就愈加恼羞成怒。

    因为这个贱人,他被爷爷关在府中不能出去逍遥快活,要不然不会轻饶了他。

    偏偏这个贱人每次对他都视若无睹,不管他如何谩骂羞辱,还是如何疯狂地折磨她,整天都是一副清冷淡漠的样子,好象他是个跳梁小丑,丝毫激不起她丁点儿的情绪波动,哪怕是丁点儿的恨意都没有。

    “只要你求本少爷,说不定本少爷还真就饶了你,快点求本少爷啊!”

    谁知芷岚根本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双手紧抱双臂蜷缩着身子,眼帘低垂,紧咬着惨白双唇一语不发。

    林涛见状不由得勃然大怒,脚下越发不知轻重踢踩着她,嘴里怒骂道:“贱人,是不是想着一会儿去跟那个小畜生告状?啊!”

    “我没有!”芷岚听罢淡漠沉寂的脸上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她一直都很小心谨慎,怎么会?难道是刚才?

    “没有?有人亲眼看到你跟那个小畜生说说笑笑,竟还敢说没有!”芷岚的辩驳让林涛怒从心头起:“你真当府里的暗桩是摆设么?你的一举一动可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证据确凿,居然还敢狡辩,本少爷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什么是夫纲!”

    始终冷眼旁观的林夫人忽然鄙夷恼恨道:“竟敢背着夫君与小叔眉来眼去,简直不知廉耻!”

    贵妃那个贱人污蔑她的媚儿与人私通,如今即便这贱人与小畜生真的没有什么,她也会想法制造出点什么来,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到时候,看贵妃那个贱人又将如何处置这贱人?

    不管公公和老爷有什么谋划,她只知道贵妃那个贱人害死了她的媚儿,还怂恿老爷外放并让妾室随行伺候,生下的贱种颇得老爷欢心,俨然有取代他们正房之趋势。

    林家所有一切都是她和她儿子的,任何人休想从他们手中抢走分毫,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可惜林夫人不知道的是,贵妃根本不在乎芷岚生死,又怎会在乎她的清誉?

    她更不知道的是,她公公和夫君谋划的是十恶不赦的滔天重罪,一旦东窗事发必死无疑,就连她和她儿子也死罪难逃,即便他们现在费尽心机保住了林家财势,将来也无福享受。

    当然这是后话。

    “我没有!”芷岚大声辩驳道:“我与三弟之间清清白白,没你们想的那么龌龊!”

    府里竟然到处是暗桩,其中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此她又该怎么避开暗桩拿到想要的东西呢?

    “我们龌龊?”

    林涛飞起一脚狠狠踢中芷岚心口,那种仿佛将人生生撕成两半的剧痛顿时席卷她的身心,喉头涌上一阵腥甜,被她强行咽了回去,却仍有一丝鲜血从她嘴角溢出,脸上血色迅速褪去。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说我们龌龊?看本少爷怎么收拾你!”林涛带着嫉恨和恼怒的拳脚无休止地重重落在芷岚身上。

    他可是林府嫡出的孙少爷,凭什么这贱人对他冷冷冰冰,跟小畜生却有说有笑?

    明明他娶了皇家公主,皇上却并未封他一官半职,而一无是处的小畜生居然得到了九公主青睐加入紫衣卫,若是当了那什么指挥使,没有功名的他以后见了小畜生还得行礼,这叫他怎能不恼恨?

    到底他有哪一点不如小畜生?

    越想越愤恨的林涛拳脚更加无情踢打着芷岚。

    这个贱人不但没能给他带来富贵,还敢给他戴绿帽子,真是灾星加浪妇,简直可恨至极!

    “行了涛儿。”眼见芷岚脸色煞白如纸,犹如一团破布般瘫在地上,林夫人这才出声制止大儿子:“晚上还要进宫赴宴,就暂时饶了她。”

    又狠狠踢了芷岚腹部一脚,林涛怒视着她恶狠狠恐吓道:“贱人,你要敢出去胡说八道一句,本少爷要你生不如死,本少爷不想见到你这木头贱人,滚!”

    掏出锦帕拭去嘴角血迹,芷岚忍着浑身剧痛疼痛艰难从地上爬起来,跪地向林夫人行礼:“儿媳告退!”然后出了房门,冷风冰冷刺骨,然而她唇角却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淡笑。

    被挡在门外的秋禾一见芷岚情形,心中既愤怒又疼惜,慌忙上前小心扶着她,不慎触及了她的伤口,顿时痛得她眉头紧蹙,脸上毫无血色,却紧咬着双唇硬是不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公主,奴婢先扶你回房,再去请御医来看看。”

    “本宫没事,不必劳烦御医。”

    “可是。。。。。。”

    “我们回去吧。”

    “是,奴婢听公主的。”秋禾强隐忍着眼中酸楚的泪水,小心翼翼地扶着芷岚回了房间。

    轻轻脱去她的衣衫,当看到她全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几乎就没有一块肌肤是完好的,鞭伤,烫伤,似乎还有烙铁伤印,旧伤与新伤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秋禾不由得怒火万丈:“公主,他简直不是人,奴婢这就去杀了那个畜生!”

    “不许去!”

    芷岚及时喝住怒发冲冠就要往外去的秋禾,淡淡说道:“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不碍事的,你先帮本宫涂伤药,然后替本宫好好梳妆,晚上本宫要去宫里参加宴会。”

    “公主。。。。。。”看着云淡风轻的芷岚,秋禾有些怒其不争。

    “既然你到了本宫身边,就只能服从本宫的命令,否则就离开!”

    秋禾咬了咬唇:“是,奴婢遵命!”

    从柜子里拿出九公主赏赐的肤凝霜小心涂抹芷岚身上的瘀痕,看着坚强隐忍的她,眼泪无声划过秋禾的脸庞:都说皇家公主富贵荣华,可是谁又知道永乐公主几乎每天都生不如死?

    坐在梳妆台前的芷岚看着镜中脸色惨白的自己,嘴角浮起一丝苦涩,拿起胭脂静静涂抹着,直到看不出一丝破绽方停下,不经意瞧见镜子里折射出秋禾眼中的幽光,不禁心念一动:“秋禾,你若是将本宫在林府的遭遇告诉了雲姐姐,本宫绝不轻饶了你,记住了么?”

    “九公主为公主讨回公道难道不好么?九公主那么疼爱公主,是绝不会。。。。。。”

    “糊涂!”芷岚冷冷打断秋禾,转头直盯着欲言又止的她:“雲姐姐为了江山社稷稳固,为了黎民百姓安宁,日夜劳心劳神,我们不能替她分忧已是不该,又怎能拿这些小事去烦她?”

    “公主的安危不是小事!”秋禾不赞同道:“何况九公主派奴婢来,就是为了不让公主受到伤害,可奴婢根本没有保护好公主,又如何向九公主交代?”

    握住秋禾的手,芷岚语重心长道:“本宫知道你一片护主之心,可是这段时间雲姐姐为了彻查少女失踪一案奔波辛苦,我们不能给雲姐姐添乱,否则怎对得起雲姐姐的爱护之情?你说是么?等此案了结之后,本宫自会跟雲姐姐说的,而且林家不敢真的弄死本宫,所以你无须担心。”

    “公主为什么不离开林府?”

    在秋禾看来,林府的人几乎个个都是禽兽不如的畜生,公主善良又是金枝玉叶根本没必要如此委屈自己!

    “本宫不离开自有本宫的道理,你无须多问。”芷岚静静道:“你只要服从本宫的命令即是,要不然,本宫只有将你赶出林府!”

    看着眉宇间蕴含着皇家与生俱来威严和凌厉的芷岚,秋禾顿生敬畏之情:“奴婢遵命!”

    夜幕降临,半月冉冉升空,皇宫御花园里处处张灯结彩,摇曳烛光与月色星光相映成辉,整个御花园笼罩在一片喜气洋洋之中。

    三品以上的朝臣及家眷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看着周旋于众臣之间,温文尔雅的司马淳,张恋舞脸上带着端庄得体的笑,嘴角一抹嘲讽似有若无。

    不过一个扶不上墙的蠢货,比起他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而林忆薇优雅品着手中香茗,神情淡漠,一双水眸宛如大海般深邃,朦胧得让人一眼看不真切。

    时刻注视着张恋舞的李飞雪捕捉到她嘴角的那抹嘲讽,不禁蹙了蹙眉头,看起来这个张恋舞果真不象表面那么简单。

    “给你!”

    一个雕刻精美的锦盒突然放在李飞雪面前的桌上,而司马岳伫立在她的身侧,显然锦盒是他送的。

    瞥了一眼锦盒,李飞雪挑眉看着司马岳,不解问道:“这是什么?”

    “送你的新年礼物!”司马岳目光飘忽不定,就是不看她,俊朗脸庞有着丝丝不自然之色:“还有对不起,上次我真不是故意那样说的!”

    原本听到司马岳送她新年礼物,李飞雪心里倏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也不知是羞怯还是高兴,只觉得好像清泉拂过心间一般甜滋滋的,谁曾想他又提及那天之事,烦闷恼怒顿时郁结内心,狠狠瞪了他一眼。

    “臣女无功不受禄,这锦盒还请岳王爷拿回去!”

    “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

    司马岳一听霎时为之气结,直盯着面色清冷的李飞雪:“这是本王千辛万苦才寻到的珍宝,好心好意送给你,你可别不知好歹!”

    “多谢岳王爷厚爱,可臣女受之不起!”李飞雪忍不住反唇相讥,心里却将不解风情的司马岳骂了千遍。

    生平第一次送女子礼物且道歉竟被无情拒绝,当然九儿除外,司马岳心头那个郁闷就别提了,俊脸顿时涨得通红,强横道:“本王说送给你,你就必须收下!”不等李飞雪说话,转身回到座位坐下,然后猛灌烈酒。

    将两人互动看在眼里的司马齐,看着一脸烦躁的司马岳,微微摇了摇头。

    另一边,徐可馨坐在专属睿王府的位置上,看了看身旁静静品着美酒的司马睿,转眼看向对面不远处御史府的桌位,父亲还卧床不起,母亲当然留下照顾父亲,所以来的人只有哥哥和嫂嫂。

    同样是得罪九公主,苏大人离京时,韩太傅等朝臣和京中百姓们都去送行,父亲伤重这么久却无人前去探望问候,两人境遇可谓天差地别。

    自入宫后,她一直观察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没有一个朝臣上前与哥哥应酬。

    而不擅交际的哥哥垂首默默坐在位置上,显得那么落寞且孤寂。

    徐可馨看着心酸不已,想到尽忠职守却无端受到重责的父亲,不由得目色幽暗,长袖下的双手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也犹不知疼。

    “王妃不舒服么?要不请御医来看看?”

    耳畔传来温柔关切的询问声,徐可馨顿时心神一震,慌忙敛起满腹心绪,转头看着不知注视她多久的司马睿,微笑着摇了摇头:“多谢王爷关心,臣妾没事。”

    又是这种在人前刻意装出来的温和体贴,任谁看了都相信她与王爷夫妻情深,可又有谁知道人后的王爷对她却冷淡疏离,成亲以来,除了新婚之夜,王爷就再未留宿她房中一次。

    而这一切全都因为九公主!

    “真的没事?”司马睿冷峻容颜显得极其柔和,嘴角一丝微笑划过脸庞凝聚眼底,最后消失于眼波深处。

    “皇上驾到,九公主驾到。。。。。。”

    太监尖细而高亢的声音蓦然响起,打断了徐可馨的回答,接着轻雲挽着惠文帝的胳膊徐徐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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