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启朝廷集兵十万,兵发楚湘,问罪楚湘与南淮之争!

    朝堂之上怨声四起,无数的忠心朝臣在下朝之后暗地里怒骂赵易执,小皇帝少不更事,不懂黎民百姓的疾苦,东鲁已危如累卵,却仍旧发兵楚湘。

    “隋朝之祸不远矣…”这是一句多少臣子的叹息。

    赵易执神识遍布京城,一句句怒骂暗怨听进耳中,不为所动。

    更有不少大臣找到了周子儒,希望能劝诫圣上,收回成命,至于其中有多少是为了东鲁百姓,多少是为了自己私利,不得而知。周子儒也是全部闭门谢客,概不接见。

    楚湘,荆城楚湘王王府。

    “风儿,朝廷召集十万大军,兵发楚湘,如何是好啊?”楚湘王葛万功问向自己的儿子,葛辞风。

    “父王以为如何?想和朝廷宣战吗?”葛辞风啃着指甲,眼神游离,谁也不知道他在看哪里,在想什么。

    葛万功思索片刻,说道:“为父不惧开战,但是…若是能再拖延些时日,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葛辞风抽出手指,笑道:“那好办,孩儿有一计,可拖住朝廷大军。”

    “风儿快说!”

    葛万功对于自己这个儿子,三十年来是言听计从,只要听说儿子有计,百依百顺。葛辞风也不负所望,楚湘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大小官员畏惧葛辞风,更甚其父。

    “父王给朝廷上表,就说南淮来攻,楚湘出于自卫,无奈兵戈相迎。如今南淮已被朝廷收复,楚湘惶恐,愿奉白银十万两,再送子入朝为质,以表忠心。”

    “送子为质?不行不行,白银十万两都是小数目,但是怎么能送子为质呢?为父就你一个,你去了京城,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如何得了?”楚湘王连连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

    葛辞风轻抬眉头,十分诧异,印象中这还是父亲第一次和他说了“不行”。

    “爹,那你有什么好办法?”葛辞风的语气有些冷。

    “为父…大不了一战,本王卧薪尝胆十余年,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着这一天了!”

    葛辞风站了起来,不去看王位上的老父亲,径直走向屋外:“那就这么定了,父王,下令拟表吧。”

    楚湘王看着出门而去的儿子,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喊出声,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十分聪明,也十分有主见,做出的决定绝不会更改。

    管家在一旁站立,见葛辞风出门离去,也向楚湘王躬身行了一礼,退出屋外。他还有事要做:去找文书官员拟表。

    ……

    数日后,京城,易府。

    “容御医,敢问月儿好些了吗?”

    “易大人莫要心焦,何姑娘情况有所好转啦。”

    这样的对话,易小刀每天都要和容御医进行一遍,有时候闲来无事,易小刀甚至要问上好几遍,以至于容御医都感到易小刀,也像周子儒一般,躲进了何月儿的房间,概不见面。

    “易大人,陛下有请。”一个传话的小太监领着几个宫中侍卫,来到了易小刀的府上传话。

    “好,有请公公带路。”易小刀回了一句,起身就欲随小太监前往宫中。

    易小刀刚刚出府,家仆就从府里追了出来:“老爷,夫人醒啦!!”

    易小刀闻言,本能地转身欲回,刚迈出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小太监。

    小太监恭敬地弯了一腰:“陛下有言,易大人自行安排,莫忘进宫面圣即可。”

    易小刀面喜:“有劳公公代为转达,易小刀叩谢天恩!”

    打发走了小太监,易小刀急匆匆地赶回府里,顾不上其他,直奔何月儿房间而去。

    “月儿!你怎么样了?”易小刀一路大呼小叫,引起家仆下人侧目。

    在拐角处,易小刀撞到一人,易小刀只是退了两步便稳住了身形,对面那人却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哟,这是哪个冒失鬼啊!赶着干啥啊?易大人都没你这么…哟,是易大人啊,你这火急火燎的,老身这一把老骨头啊…”

    好巧不巧,易小刀撞倒的正是容御医。

    “容御医,小刀冒失了,没撞伤你吧?”易小刀连忙将容御医扶了起来。

    容御医拉着易小刀爬了起来:“易大人啊,你这样的男人真是天下少有啊,就逮着一个女人这么痴情啊?老身我算是开眼了…去吧去吧,何姑娘已经醒了。但是注意啊,她现在不能情绪不能急躁,不能激动!”

    “好!好!那个…阿三,去账房支五百两给容御医,送容御医回宫!”

    “不必了不必了,陛下给老身的赏赐可够多了。再说了,这钱再多老身也没地儿使了,老身也不回去,还要在这里观察几天呢,易大人你自便吧,自便吧…”

    容御医想是扭到了脚,这点小伤对她来讲也不算什么,一瘸一拐地连连摆手离开了。

    官位不分大小,只看谁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别看易小刀只是个五品官,可如今正是当红之时,容御医虽是个医官,却也深谙官场之道。

    易小刀顾不上远去的容御医,连忙奔进了何月儿的房间。

    “月儿,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啊?”

    何月儿躺在床上,听到易小刀的声音,扭过头看向易小刀,支撑着爬起来伸手说道:“小刀,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当时我吓懵了,我勉强只记得有人一把将我抱起,然后撞出了窗户。我当时就觉得头好晕…我就想,还好,是抓我,你一定会救我,要是他们抓了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易小刀抢到床边,握住了何月儿的纤纤玉手,扶着她躺下:“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当时我也懵了,怎么我媳妇突然就不见了呢?然后我就追出了屋子,和他打了起来。他可厉害了,不过你夫君我能是一般人吗?当初那头大野猪,还记得吧?我就像打野猪一样,勒着他的脖子满地打滚……”

    何月儿头还有些昏昏沉沉,但还是勾起一个微笑,抚摸着易小刀的脸颊:“是了,我的夫君可厉害了…能打野猪,能当官,还能打坏人!”

    何月儿没问那人是谁,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胖是瘦,她只知道有易小刀在,就不用担心。

    何月儿没问,易小刀自然也没说,二人默契浑然天成。

    “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和容御医说,记得一定要说,容御医你见过了吗?就是刚刚出去的那个老妈子。我待会儿呢买个铃铛回来,不,买个铜锣回来,要是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要做什么,就敲锣,阿三阿四他们要是慢了,你跟我说,你看我不收拾他们…”易小刀喋喋不休地叮嘱道。

    何月儿没有接话茬,只是淡淡地笑着看易小刀,问道:“你是不是又要出远门了?”

    易小刀的叮嘱停了,低下头不去看何月儿的眼睛。

    “我们已经拜了天地,当朝陛下和满朝文武都做了见证…我也知道这次的事情不比寻常,想是因为我学了陛下的声音才引来的人…我不懂什么朝廷大事,我只希望…小刀,你能做你想做的事,做之前告诉我你要做什么,能陪你的我陪你…不能陪你的,我等你!”

    何月儿说得缓慢,却是字字发自肺腑。

    易小刀轻轻抚摸着何月儿的脸庞,也慢条斯理地说道:“这次欺负你的人来自东鲁,是一个武林门派,的确也是因为陛下的关系。但是我想去找他们算账,因为他们打伤了你,顺便去东鲁救一下难民,那里的人…没东西吃,没衣服穿,我得代表朝廷去救他们。”

    易小刀掩去了东鲁纷争不休的事,怕何月儿担心。

    何月儿本就聪明,和易小刀这样的人精在一起待久了,也变得玲珑心思,从易小刀的话语中停顿处,就明白这次东鲁之行没那么简单,却也没追问,怕使得易小刀为难。

    “你什么时候走?”何月儿抬脸问道。

    易小刀摇头:“还没决定,我还没和陛下说。”

    何月儿伸手摸了摸易小刀的下巴:“确定了日期一定记得和我说一声!你这下巴摸着都有胡茬了,我怕等你回来了,满脸大胡子,我会认不出你…”

    “我晚上就给刮了。什么身体发肤,我爹娘都不要我了,月儿不喜欢,我一根都不留。”易小刀搂着何月儿温存道。

    何月儿笑笑,拍了拍易小刀的手臂,易小刀心领神会,将何月儿的手塞进被子,掖好被角,在何月儿脸上亲了一口,出了房间。

    “该进宫了。”

    易小刀和楚湘藩使几乎同时进宫,赵易执先召见了楚湘藩使,谁也不知道这个小皇帝和藩使聊了些什么,足足有半日光景,藩使才一边擦着汗,一边躬身离开了御书房,马不停蹄地出了宫门又奔出了京城,回楚湘复命去了。

    随即易小刀被召见,刚好和藩使打了个照面。

    赵易执见易小刀进来,面无表情地问道:“猜猜看?我和楚湘的藩使都聊了些什么?”

    易小刀回想着刚刚擦汗而去的藩使,再看看故作镇定的赵易执,说道:“朝廷刚派十万大军陈兵边境,楚湘就派藩使而来,想必是来请罪了…”

    赵易执面上仍无表情:“继续说。”

    “陛下聊了这么久,又看藩使那一副紧张慌乱的样子…陛下…难道是狮子大…不是,难道陛下增加了一些罪款…”

    赵易执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有话你就直说,别搞得文绉绉的,朕看了都别扭。”

    易小刀无奈道:“陛下在讨价还价,讹了一笔钱…”

    “哈哈哈哈哈,讨价还价,朕好久没听到这个词了,真舒坦。不仅讹了一笔钱,我还讹来了两个人!”赵易执冲易小刀挤眉道。

    “讹来了两个人?”

    这下易小刀听不懂了。

    赵易执也不卖关子,直说道:“楚湘王表示愿意送子入京,作为人质,以表忠心。我索性连他孙子也要了过来。他就一子一孙,要是都来京城,楚湘无忧啦!”

    “真鸡贼!”易小刀心中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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