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银子是三七出,盈利却是四六分。这点楚夫人心中有数。
这样的方案对外人来说,是绝对的优厚的,可对于她来的目的来说,却全然不够。
因为,这样的方案只是生意,而不是将谢婉与楚家连在一起,密不可分。
说句不好听的,依着这套方案,不管芙蓉楼经营如何,谢婉都不欠她的,甚至是她占了便宜,若是将来谢婉要同楚家断了,无论从钱银上还是情理上,都毫不亏欠。
楚夫人开口问道:“第二种方案呢?”
谢婉看着她道:“盈利我与夫人还是四六分,银子也是四六,夫人与我一道经营,同心同力,盈亏共担。往后我若置办其他产业,夫人均可占一分。”
楚夫人想都没想,当即道:“好!便按这个办!我名下的产业也列一份清单给你,算你两成。”
谢婉闻言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这可使不得!”
眼下她一穷二白,又没有证明自己的能力,怎么能无缘无故收别人家产?
更何况,之前她说一成,不过是让两家你中我有、我中有你的办法,并不是要楚夫人效仿的,即便效仿,两成也有些过了。
“你先别急着拒绝,待我说完之后,你再考虑要不要也不迟。”
楚夫人看着她道:“之前我就一直在想,要怎么才能将你与楚家牢牢系在一处,却一直没想到合适的办法。直到刚才你说了那番话,我这才恍然大悟,咱们两之间,根本不适用那些寻常两家,慢慢相助的路子,而是适用于赌。”
“赌?”
“对,就是赌。”
楚夫人勾起一抹笑:“当年楚怀不过是个穷书生,书读的不错,可无论是何种比试他都只是第三,有能力却不扎眼。旁人总是笑话他,可我却赌他是韬光养晦胸有丘壑,将来必成大器。所以我劝说父母,将自己下嫁给了他。”
“后来秋闱,他是第三,春闱却是第二,待到殿试,他是先帝钦点的状元。其实人生就是一场豪赌,我用我的一生赌他飞黄腾达,我赌赢了。如今,我赌你。”
楚夫人将面前的茶盏推向谢婉,看着她道:“楚家的家产我分你两成,一成是我的诚意,一成是我的赌资,我用楚家一门的家产与前程,赌你王妃之位,赌永誉侯府必将东山再起,赌楚家在京城能得一世家之位!”
谢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面前的茶盏,将自己的茶盏推了过去。
两个茶盏,在桌上发出清脆的相击声,她看着楚夫人开口道:“成交!”
楚夫人与谢婉各自端起面前茶盏饮了一口,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许账房回来了,瞧见楚夫人他微微一愣,迟疑着没有开口。
谢婉笑着道:“无妨,这位是顺天府尹的夫人,在她面前无须避讳。”
许账房闻言有些诧异,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将手中捧着的木盒递了过去:“小姐,这是芙蓉楼的钥匙、地契与房契。”
谢婉伸手接过,打开木盒看了看其中的地契与房契,然后将木盒交给如诗让她收好,开口问道:“王璞人呢?他怎的没来?”
许账房笑着回答道:“他喝多了,芙蓉楼的原东家,简直就是海量,从午时一直喝到了未时三刻,王璞虽然早有准备,带了两个酒量好的前去,却都被放倒了,王璞一直坚持到那东家签了契,这才倒下去。”
“小人本想着帮上一把,但王璞说他倒下了不要紧,可小人是管银子的,无论何时都得清醒着。小人觉得他说的极是,再者也需要一个善后的,便没有沾酒。”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还有些遗憾,可见只能看不能喝,也是馋坏了。
楚夫人笑着对谢婉道:“建州人性子大都豪爽,加上冬日都要喝酒御寒,酒量都很不错。那个叫王璞的,也算是有备而去,即便醉酒也惦记着正事,是个能办事儿的,难怪你会将这般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谢婉闻言朝如诗看了一眼,如诗嘟了嘟嘴,给了她一个无辜的眼神。
谢婉笑着道:“他确实是个能干的,说来他同府上还有些渊源,他还是楚妹妹送给我的。”
楚云闻言顿时有些惊讶:“他就是那个要报答谢姐姐救命之恩的?”
谢婉点了点头,见楚夫人一脸不解的模样,便笑着将王璞是如何来到永誉侯府的事情给说了。
楚夫人听完,顿时笑着道:“这便是缘分呐!”
谢婉嗯了一声,转而对许账房道:“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歇着吧,顺道让方管家派个小厮去照顾王璞。”
许账房应了一声是,转身退了出去。
楚夫人转眸看向谢婉道:“这芙蓉楼买下之后,必然要重新装的,你有什么想法没?”
谢婉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夫人有没有什么想法?”
楚夫人闻言一愣,而后便笑了:“你呀……,行吧,这事儿交给我,你是打算将芙蓉楼做成什么档次的?”
“既然要做,便是做最好的。”谢婉笑着道:“夫人若是有空,不若咱们现在就去芙蓉楼看看?”
“你这性子我喜欢!说干就干!”楚夫人站起身来:“我来京城这么些年,实在受够那些磨磨唧唧,走,咱们瞧瞧去!”
谢婉带着如诗上了楚夫人的马车,一道去了芙蓉楼。
眼下芙蓉楼已经停业,大门紧闭,如诗用钥匙开了门,谢婉和楚夫人走了进去,将四层楼都看了看。
因着芙蓉楼并没有经营多久,装修还都挺新的,谢婉与楚夫人商量了下,决定就在原来的装修上改装下,突出一个简洁高雅就成。
芙蓉楼一楼二楼是大堂,三楼是雅间,四楼在谢婉的建议下改成套间,并且要求全部重新装,务必确保奢华还有隔音。
楚夫人笑着,在她耳边低声道:“待到四楼装好了,你可以让宁王没事儿来坐坐,保证那些达官贵人听着风声就来了。届时不管是三楼雅间,还是四楼套间,定然每日都是满的!”
谢婉想了想那会儿的场景,顿时笑了,她轻咳了一声,低声道:“虽然依着他的性子很难,但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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