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对楚云道:“替我转告楚夫人,多谢她的提点。”
事实上,不仅仅是谢婉不知道马语姗在想什么,就连马皇后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坤宁宫内,马皇后一巴掌甩在马语姗的脸上,她看着马语姗怒声道:“就为了你心头那点怨恨,你不仅要毁了自己的一辈子,还要毁了国公府和叶府几十年的情谊!你疯了么?!”
马语姗捂脸垂了眼眸,自嘲的笑了笑:“我这一辈子,已经毁了。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子,影响不到国公府和叶家的情谊。”
“你!……”
听得这话,马皇后顿时气的又抬起了手。
一旁的大宫女芷青连忙挡在了马语姗面前,低声劝道:“娘娘,木已成舟,此刻再怎么责罚二小姐也是无用了。再者,打了二姑娘,过会儿您还是得心疼。”
马皇后闻言瞪了马语姗一眼,恨恨的放下手,怒声道:“你今天给本宫说清楚!你将孔月茹这么个东西弄到叶府去,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马语姗低低道:“不过是同情她,有些同病相怜罢了。”
马皇后一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责备的话便有些说不出口,过了片刻她冷声道:“事已至此,本宫也不想再说你,这些日子你消停些好生备嫁,过几日本宫会将母亲接回来。”
“你且放心,这个亏本宫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来日方长,你暂且按捺着些。还有,你在叶府虽有公婆撑腰,但日子总归是你同叶晗过的,不想继续成为京城的笑话,你就在叶晗身上费点心!”
马语姗闻言没有出声,马皇后见状顿时又恼了,怒声道:“马语姗!本宫再警告你最后一次,别逼着本宫与马家舍了你!”
听得这话,马语姗的身子轻颤了下,低低应了一声:“好。”
马皇后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得疲惫不堪,摆了摆手让她退下了。
马语姗出了坤宁宫,有些神不守舍的朝宫外走去,路过月华门时,却恰巧遇见了准备去慈宁宫请安的李彧。
瞧见眼前身姿挺拔的人,看着他的俊脸,马语姗有些慌神,眼看着他目不斜视的穿过月华门,她忽然意识到,这恐怕是她最后一次,能光明正大的唤他一声彧哥哥了。
虽然知道或许会丢脸,虽然知道不合时宜,虽然知道即便上前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可只要一想到,再过不久她就要嫁给旁人,从此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看着他,她便克制不住心头的那些冲动,不管不顾的快步走了上去。
“彧哥哥!”
李彧闻言皱了皱眉,停下了脚步,转眸看着她道:“何事?”
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马语姗以往并不觉得如何,可此刻再听闻却是鼻子一酸。
她红了眼眶抬眸看着他,带着眷恋与爱慕,还有不舍苦涩道:“彧哥哥,下个月我要成婚了。”
李彧闻言神色淡淡,只嗯了一声表示已经知晓。
见他连一个字都不愿多说,马语姗的心顿时被刺痛了,她有些不管不顾的开口问道:“彧哥哥,这么多年你有喜欢过我么?哪怕只有一刻,你曾考虑过娶我么?”
李彧闻言眉头皱的更紧,本就清冽的语声又添了几分冷意:“你的言行不仅代表着马国公府,更是代表着皇后,马语姗,你逾矩了。”
然而马语姗此刻却听不进去这些,她只是倔强的看着他,执意想要问一个答案:“彧哥哥,你有过要娶我的念头么?哪怕只是……”
瞧出了她的坚持,李彧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冷声开口道:“没有,从未有过,哪怕是一瞬也无。”
说完这话,他当即便转了身,毫不停留抬脚离去。
马语姗愣愣的看着他背影,还没从他的话中回过神来,直到身边的丫鬟担忧的唤了一声小姐,她才回了神,眼泪夺眶而出。
一行宫女匆匆从远处而来,她急忙擦了眼泪,微微低了头快步而去。
李彧穿过月华门,还没走两步,辛贵妃的贴身宫女玉珠,便来到他面前,恭敬的朝他行礼:“王爷,贵妃娘娘身子有些不适。”
李彧闻言皱了眉,冷眼看着她没有开口。
一旁小全子冷声道:“贵妃娘娘身子不适,你不去请太医,跑来寻王爷作甚?”
玉珠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顿时就有些慌了,她连忙道:“太医已经诊治过,说是思虑过重需要静养,娘娘的意思是,想见一见王爷。”
听得这话,小全子翻白眼的冲动都有了。
思虑过重,要见王爷。这话就差没直白的说,贵妃娘娘想王爷想的身子不适了!
这是一个贵妃能说出的话么?!更何况,她现在还怀有龙种,这是在羞辱谁?!
得亏陛下是知晓内情的,不然还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
小全子转眸看向李彧,心头有些焦急,算上之前的不告而别,谢姑娘已经因着贵妃的事儿,闹过两回脾气了,爷,您可长点心吧!
身在宫中,又有旁人在,有什么话小全子也不便说,只得着急的唤了一声:“爷……”
李彧看了他一眼,转眸对那玉珠冷声开口道:“你回去告诉贵妃,本王上次便说过,她那处若是无事,本王不会再去。更何况,本王并不是太医,亦不是陛下,让她莫要寻错了人!”
玉珠闻言连头都不敢抬,急忙应了一声是。
李彧入了慈宁宫,照旧坐了一会儿,然后便离开了。
在他走后没多久,便有宫人上前,将辛贵妃派人去请李彧,却被拒绝的事儿低声禀告给了陈太后。
陈太后闻言微微有些讶异:“宁王当真是这么说的?”
那宫人连忙道:“奴才不敢有半字欺瞒。”
陈太后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摆了摆手让那宫人退下了。
她转眸看向身旁的嬷嬷道:“你说,彧儿他会不会是对哪个女子动了心?上次哀家提起了他的婚事,他没有如同往常一般拒绝,而是松口对哀家说,若有一日会将人领给哀家瞧瞧。”
“今儿个他又拒绝了辛贵妃,还拒绝的这般不留情面,要知晓,这是以往从未发生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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