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混账啊!我吴中勤勤恳恳一辈子,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逆子,你好大的威严,在京城街头肆意派遣家丁堵了妓院大门,就为一个女人,一个妓女?”坐在自家院中,吴中的脸上尽是愤色,自己的小儿子自出生以来就被自己视为掌中宝。
如今却因为一个歌妓,一个女人,闯下如此大的罪过,差当街动手打人,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更重要的是,朝中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恐怕过不了几天那弹劾自己教子无方的折子估计会如同雪花一般飘向宫内,到时候百口莫辩的就是自己了!
听着自家老爹的训斥。
吴志义一言不发,但那眼神中似乎带着满满的不服气。
“你说你!当街打人,打赢了吗?若不是应天府的衙役到的速度足够快,藏花阁的恶丁下手时候还看了你爹我几分薄面,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够跪在这听你爹说话吗?”
是的..主动动手的吴志义和他所带的吴家家丁,哪里是藏花阁一众打手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打的落花流水。
“那王思齐当真欺我!我乃是吴家男儿,怎么能够没血性!怎么能够受如此奇耻大辱!”
“糊涂!混账!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意?”
让吴中咬牙切齿的并非是吴志义当街打人,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小儿子根本就没有看出来这一切都是那王思齐给他做的局。
若是对方真的有那般对朝廷的王法混不吝。
就不会在秦淮河畔,没几个人的地方对他们动手。
如果对方全然不顾他堂堂工部尚书的面子,就不会躲在藏花阁内不出来,而是应当当街与吴志义对峙才对!
可偏偏,这些都没有被当时已经气昏了头的吴志义看出来。
被人说了几句,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动手!
“唉!唉!是爹没有教好你..也是王思齐这厮当真阴险,若不是皇上有意将此事压下去,恐怕这时候就连你爹我也得在诏狱!”
“怎么会!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牵扯爹!”
“放屁!如果不是你爹,你恐怕这会就已经彻底的进了秦淮河了!”
父与子之间的争吵与顶撞还在持续,家中就已经有下人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看到老爷和公子两人正在争执,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走上前还是候着。
吴中也看到了。
便说:“有事快点说!”
“老爷..应天府衙来人了,说是少爷..少爷恐怕今天得去应天府走一趟,这件事情听说宫里有人不满,恐怕...”
“什么!”
吴中当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最害怕的事情没想到还是到了,那便是朝中有人想要借此生事。
“绝不能让他们将义儿带走,子不教,父之过!要是非要带走一个人,就让他们把我这个老东西带走吧!”
.....
另外一边,清远伯府中。
王友正悠哉悠哉的躺在自家儿子亲手为自己打造的摇椅上,眯着眼小憩,时不时的还让一旁的丫鬟往自己的口中喂上一颗葡萄。
当然..这都是因为自家那夫人最近出远门游园去了,不然饶是堂堂大明清远伯的王友平日里也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
而在一旁,和王友拥有相同姿势的正是王思齐。
“我说..儿子,你这次下手也太黑了!那吴志义好歹也是吴中的小儿子,平日里没少夸赞其小儿子聪慧非常,如今居然为了个妓女被你揍了一顿,恐怕今日之后他们父子俩是没脸见人了!”
“这算啥..我可没动手,至少..谁看见我动手了?”
“就是皇上..也怪罪不到我头上来..是他吴志义自讨苦吃,非要到藏花阁闹事,自己滋事自己挨揍,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也对..再来颗葡萄!”
那边父子两人争吵不休,这边父子两人显然就如同无事人一般。
“伯爷..”
老管家的话音未落,就听见远处悠悠传来了一道男声:“清远伯,近来身体可好啊?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啊!”
原本还在吃着葡萄的父子二人不由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来人,毕竟在如今的大明,敢于这样不打招呼就直接进入到家中后院的人实在不多。
“哈哈哈,还好还好,只不过我这倒是无所谓,朝中的其他大臣恐怕不太愿意时常见到纪大人啊!”
来者,正是大明锦衣卫指挥使纪纲。
听到王友的打趣,纪纲也不免笑了笑:“是啊,想见我的人恐怕是不多,想要我命的人,恐怕是不少!”
“怎么今天有工夫来我这喝茶了?来人,给纪大人看茶落座。”
“家中简陋,还请纪大人不要笑话..”
作为大明情报头子的纪纲哪里不知道,清远伯府家中的陈设、家具、摆件一个不少的全都平行转移到了宝源局中。
简陋,也实属正常。
“够用就好,够用就好..为官者,铺张浪费可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屁股再不干净,就得真的被我找上门了!”
“哈哈哈!放心,别人的屁股干不干净我不知道,我王友如厕完都刮的干干净净,还专门冲洗呢,一点污秽东西都没有!我嫌埋汰!”
“那就好!”
“那纪大人今日?”
纪纲并未直说,反而是接过一旁丫鬟送来的热茶,浅浅的饮了一口后才说道:“京城如今都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别告诉我伯爷你还不知道?”
“这?恐怕还得纪大人明说..我这一把身子都不好了,多少天都出不了一趟远门,对于坊间的传闻也是一点都没消息..不过,我说纪大人,咱锦衣卫办案可也得讲究证据,可千万不能人云亦云被那些杂七杂八的消息影响了办案,不然皇上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
没直接点透,王友索性也就装了个傻。
不仅如此还反而点了纪纲一笔,这就是跟着朱棣靖难的老人的底气,当然也是王友一贯的行事作风。
不然他也不会仅仅被封个清远伯了。
听到王友的话,就连纪纲都是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王思齐说道:“伯爷近来没出门也没听说,我能理解,那这位小王大人呢?王公子恐怕近来经常出门,想必有所耳闻吧?”
“啥?别看我..我啥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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