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份的寒冷渐重,秋风卷起路边片片黄叶。而对于阳谷县西门家来说,这两天不是什么好消息。成群结队赶来讨债的人络绎不绝,宛若大军。
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觉得不对劲。
可是偏偏欠条不假,账本也有记录,商队也是真。
不光是来讨账,也带来连锁反应。
诸如西门家生药铺子里药材夹杂着假药,贩卖私盐。西门庆平日横行乡里,欺压百姓,侮辱良家妇女的丑闻层出不穷,连勾结强人也多被人提及。
小小的阳谷县搞得满城风雨。
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继济州队伍过后,本州的调查队伍来了。乔县令脑袋快要爆了,双眼密布血丝。从几天前强人袭击县城那天开始,就没睡好觉。
如今善后工作,处理纠纷等案件,追查强人线索等。如此多的事情集中起来,如泰山压顶,压力山大!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命令下达,在衙役的组织下,西门家根据欠条还账。一个个商人领了钱财,满脸晦气地骂咧离去。
这个五百贯,那个八百贯,还有两三千贯。西门家就算再有钱,也经不起这样赔偿。打发走了这些商队或个人,西门家资产缩水了九成。城里商铺没了,城外地产没了,砖窑厂等产业也没了。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唯独城里那些遇难的穷苦百姓,不仅有人来帮助修建房屋,还有人给予米面钱粮。那些家里没钱买棺材安葬亲人的,或者有几个小孩的更是有补助。
本县的的乔郓哥,老爹常年卧病在床,他家是有名的穷。却也有人给钱送粮,还有大夫来给他爹看病病开了药,让这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喜极而泣。
这些人做好事不留名,却是被无意间路过的人听见了曝露行踪。竟是山东有名的善人晁盖派遣。这个消息一传出,在阳谷县穷人群体中引发轰动。
山东天王晁盖仁义无双,百姓之福也!
其实俺这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啊!晁盖惭愧的叹气。
那天夜晚,十多个黑衣人,就是他的亲卫,人人身怀绝技,艺多不压身。进入西门家书房布置,又模仿笔记,伪造手印等等,之后就有债主来人。
三人成虎,假的也是真的。
西门家吐出钱财,穷苦百姓得到救济,皆大欢喜!
醉仙楼后院。
“夫君,你这招好厉害,这下西门家一蹶不振了!”花姿背靠晁盖吃着蛋糕,很没形象的搭着双腿。
晁盖看着女孩大剌剌地模样,出于好心,善意的提醒:“你可知道,这样翘起二郎腿影响淑女形象。”
“知道啊!我嫁人了,怕甚?”花姿含糊其词地说。
“我靠,嫁人了?好有底气,为所欲为呀!”晁盖脸皮抽搐,恶狠狠地道:“你难道就不怕我甩掉你?”
“不怕,我让我哥揍你。”花姿转过头,露出小虎牙。
“我让他一只手,他都打不过我!”
“哼哼,你少得意,小心我咬你耳朵。”
“好好,不闹了……,刀法练得怎样?”
晁盖霸气凛然,可还没得有多久。花姿哼哼唧唧,说干就干,一骨碌扭过身张嘴就要咬他的耳朵。女人一彪悍,难以想像,直接跳进他怀里不安分。
晁盖连忙躲避,想起了当年被咬的场面脸皮抽搐。与不讲理的女人推推搡搡,又说好话转移话题。
双方僵持不下,拉拉扯扯。
这个时候,潘金莲这个大美人从前院进来。恰好看见这一幕,脸上浮现惊讶,但更多的还是笑意。
女人没有避让,盈盈走来,显然是有事。
晁盖和花姿立马分开,整理衣袍,邀请对方喝茶。
潘金莲捧起茶杯抿了一口,小声的问道:“伯伯,你去看望二郎的时候能不能带我一起前去?”
女如水的双眸盯着晁盖,满是期盼,甚至带着渴求。
晁盖知道女人的意思,想了想武二郎的确有些混账,时间短了还无异,总这样会让一个人心变冷。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会做出不可控的事情。
带潘金莲一起去也好。晁盖觉得有必要,却又叮嘱:“弟妹啊,这个没问题!不过你别急着现身。”
“我明白,可我是女儿身,如何进入?”
“这个简单,你让小妹给你是拾捣一番换个装束。”
晁盖决定带女人去牢房,自然有所考量,和盘托出。潘金莲大喜过望,拉着花姿前往房间换装去了。
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晁盖长叹一声。
世事难料,潘金莲竟然是个痴情女子!反倒是武二郎不懂风情,坚持所谓的好汉原则,不听兄长武大郎的劝阻,我行我素,没能跨过去那道坎。
临近黄昏,城北牢房之中,关押的犯人不是很多,小牢子倒是挺清闲,牢房里的犯人却神情麻木。
“哥哥亡魂不远,小弟已为你报仇雪恨!”唯有牢房深处不时响起男子低沉有力却满是悲伤的低吼。
当班的几个小牢子听见了,皆是扼腕叹息。
“哎,可惜了武都头这条汉子,”
“可不是,谁叫王老三没能扛过去。”
“只能说武都头运气不好,我听说县……”
“嘘,你想死啊?不要乱嚼舌根。”
几个小牢子满脸的惋惜,他们口中所说的武都头就是武松。虽然只在阳谷县上任几个月,但由于武松为人豪爽,待人真诚,办事勤恳,颇受衙役拥戴。
是以,武松杀了西门庆为民除害,多有人拍手叫好。只是碍于国有国法,县令老爷,不敢胡乱宣扬。
“哐啷”牢门被打开,一群人走了进来,小牢子纷纷上前行礼。只因当班班头满脸陪笑的引领前行。
“哥哥,小弟来迟了,没能救下你。”
深处又是有低吼传来,来人最前面的大汉眉头紧皱,此人八尺有余,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全副武装,身后紧跟两名英姿飒爽的俏丽女将,一个是花姿,一个是潘金莲,大汉不是晁盖又能是谁?
没错,特殊时刻,外人无法来牢房探望。
但是以官府的名义,晁盖还是可以带人进来的。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阻拦。
当班牢头被拦住,不动声色地接过李懹手上的银子。一双本就小的眼睛眯成了缝,笑着点头哈腰:“大人,您真是太客气,小的去准备点酒菜来。”
“不用了,我们带着,你退下吧!”
李懹笑容有点僵硬,指着亲卫手中的食盒。
“你们慢慢聊!”牢头识趣地退下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晁盖从头至尾没有说话,只是微不可察地点头。率队来到牢房深处,也看到打虎英雄武松武二郎。
此时的汉子模样有些狼狈,头发散乱,衣袍之上沾染血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茫然地望着牢房顶端。或许是想到了兄长出了意外,虎目含泪。
“嘿,二郎,你为何自暴自弃?”晁盖冲着里面呼喊。熟悉的称呼,熟悉的声音让武松从悲伤中回过神来。机械地转过头,看见牢房外来了一群人。
只是当看清晁盖的面容时,这条汉子泪水崩不住滑落,嗖的如同一只猎豹似的飞窜到牢房前哭泣:“哥哥,我兄长没了,还有我那刚过门的妻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混在人群中的潘金莲,听到武松喊着刚过门的妻子。眼中晶莹闪烁,泪水悄然滑落,却充满了喜悦。她知道男人外表刚强,内心中也有柔情一面。
只是面冷心热,别人很难察觉。
“好了,你别哭,堂堂男子汉遇事要冷静,要有判断。”晁盖见武松哭成这样,觉得自己幼时认为钢铁硬汉的形象崩塌,不过想一想这是人之常情。
他从怀里掏出几张卫生纸扔了过去,轻飘飘地说道:“你也是的,你兄长,金莲躲过一劫,安然无恙。”
“当真?”武松浑身剧震,惊呼出声。
“我还能骗你吗?”晁盖眉头一挑,随即压低声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和醉仙楼布局详详细细的说来。
武松听得目瞪口呆,再次回想发现很多可疑的事情。醉仙楼上到掌柜,下到伙计对自己非常客气,而且还时常派人到家里送菜送酒慰问之类啥的。
他还以为是自己打虎英雄的威名使别人敬畏巴结。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因为晁盖在暗中关注。
想到这一点,武松脸颊发烫,只是顾不上不好意思。在确定自家兄长和潘金莲安然无恙后,这条八尺大汉扑通跪倒在地,冲晁盖重重地磕头拜谢。
“哥哥恩情,小弟没齿难忘。”
“起来,只是我前来,是有两件事跟你说。”晁盖隔着栅栏将汉子扶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问道:“大郎可是没少抱怨,说你性格倔强,驴脾气。怎么劝都不听,兄长问一句,你能不能解开心结?金莲人长得漂亮,脾气又好,你可不能辜负佳人。”
“哎,哥哥,这其中很复杂,让小弟如何面对家兄。”武松听到提及潘金莲,脸色涨红,语无伦次。
“此事我已经知晓!美女配英雄,乃是自古定论。门不当户不对会酿成大祸的,你忘记了西门庆?”晁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位兄弟,神情严肃。把这种丑男美妻案列掰开揉碎,陈述其中利害。
武松被说的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人群之中的潘金莲紧张地握住刀柄,眼眶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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