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前方的船队停下,接受登州水师的检查。”前方舰队正在快速逼近,威胁的大喝声传来。
“我靠,兄弟们,对方不讲规矩,给老子干死他们。”晁盖看着钉在舱板上的弩箭,想想之前惊险的一幕,又看看挺着大肚子的李清照,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吩咐花姿拉着俩孕妇冲到船舱里躲避。便大步奔向船头正前方,边吼边掀开黑布。露出一台造型霸气,带有绞盘又显狰狞的床子弩箭。
与此同时,另外几艘千料战船上,将士们同样冲到船头,掀掉黑布。露出被被遮掩的狰狞床子弩。
床弩,全名三弓床弩,又称“八牛弩”。
这是宋代的一种军事利器。为了发挥更大的射击效果,把三张大弓合并起来,需三十人才可拉开。
箭矢以坚硬的木头为箭杆,以铁片为翎,世称“一枪三剑箭”,床弩也可发射“踏橛箭”,发射的时候蔚为壮观,箭支有如标枪,近距离发射可以直接钉入到城墙里面,齐射的时候,成排成行的踏橛箭牢牢地钉入城墙,攻城兵士可以藉此攀缘而上。
而几艘船上的床弩有些不同,不要忘记武器大师李清婉,没少改良,全是经过晁家庄军工场改进的,相比普通的床子弩,不仅绞绳力量更强射程更远,炮口处还刻画准心有利于瞄准射击。由于研发制造有难度,目前优先配备关隘,千料舰船。
韩世忠见晁盖面无表情地操控床子弩,知道自家兄长是真怒了,忙冲指挥室的阮小七呼喊:“小七,打旗语,胆敢袭击朝廷命官,乃是谋反大罪。”
他跟随晁盖这么久,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比如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以正义的力量审判他们。眼下这种情况适合先问再打,打官司也不怕。
随着韩世忠的吼声,不等指挥室传来命令。瞭望台的旗手挥舞令旗。一艘艘战船快速散开的同时。船上的三两千将士陆续加入整齐划一呐喊的行列:“呔,你们这些强人,胆敢袭击官船,等死吧!”
平海军水师共有四千多人。水军又跟步兵和骑兵不同,操控战船的人手不一,加上作战的将士。一营至少是一两千人,平海军四千多人只有两个营。
眼下两个营齐聚,共同执行追寻任务。
意外碰撞一支规模不小的舰队,如何会不来查看?舰队二十多艘战船的速度极快,眨眼冲到了数百米开外,只是这支船队突然变阵,喝骂声不绝。
平海军水师将士傻了眼,他们成强人了?
只有一艘旗舰上,传来大笑声:“兄弟们,不要怕。我怀疑这支船队跟上次出现的索马里海盗有牵连。”
“大人,他们是济州官府人马!”身边人满脸担忧。
“不用怕!济州怎么了?任何可疑船队都要接受检检查!”之前那个大笑的汉子从床子弩位退下来大吼。他名叫刘茂,乃是平海军一营的指挥使。
事发当天,第二营执行巡逻任务,他们则是驻守在水寨。却没能察觉沙门岛被袭受到的压力最大。
全体将士憋了股火,尤其是他指挥使刘茂,天天被骂,甚至指挥使职位都可能不保,心中憋闷至极。哪怕看见不明舰队飘扬的官府旗帜,刘茂也没有在意,亲自操控床子弩想杀个人震慑发泄。
就像以往巡逻海域时碰上私商队伍和过往商队一样。双方相遇,先来一发弩箭,对方就老实了。浑然不觉对方不是鱼肉,今天的任性招来杀身之祸。
平海军第二营水师听到了骂声,察觉到了不对劲。指挥使果断下令打出旗语,表示一切是个误会。同时又让舰队减速并收拢阵形,减轻己方敌意。
人分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每个人处事不同。第二营指挥使是条七尺往上的黑脸大汉,三十来岁,方脸浓眉,相貌堂堂,两头眉头拧成川子。看着这一幕发生,对同僚发射床子弩非常不满。不确认对方身份有动手,容易引起两军摩擦。
事情弄大,后果非常严重。
又见对面舰队有这个苗头,便第一时间让本部舰船减速,这一幕落入第一营水师眼里,指挥使刘茂转过头看到这一切,满脸轻蔑,不屑地啐道。
“靠,就这样还名将之后,狗屁。”
他的嘲讽没有丝毫掩饰,落后航行的旗舰上的黑脸大汉听见了,只是微微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还不忘好心的提醒一句:“刘指挥,情况有些不对。最好向对方表示歉意,解决误会,避免冲突。”
“什么?你让我表示歉意,解除误会?”刘茂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昂首望天,猖狂大笑:“哈哈哈,老子会怕济州这几艘破船?敢动手,老子……”
可惜这个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家伙话还没说完。只听到远处驶来的旗舰上轰隆巨响,是多么的熟悉,刘茂在平海军任职多年经验丰富,脑海中瞬间想到床子弩,心中暗道不好,下意识扑倒躲避。
可却已经为时已晚!
嗖嗖剧烈的破空声袭来,一支寒光闪闪的弩箭犹如死神之手般眨眼便至。刘茂才刚准备哈腰躲避,察觉到死亡危机降临,满脸不甘的发出不的怒吼。
可惜,一往无前的弩箭洞穿他的胸腔,撕裂他的身体。刘茂这个百八十斤的大汉直接被带动抛起。噗哧一声,弩箭钉在舱板之上。随着箭杆颤抖,两只脚在半空摆动,犹如挂了一条大型的咸鱼。
“啊啊,救…救我。”刘茂遭受重创却没死,止不住大口大口喷出血沫,尽可能地伸出手向士兵求救。可惜随着挣扎几下伤口撕裂,话还没说完一口连带着内脏的鲜血仰天吐出,身体不再动弹。
纵横近海十余载的刘指挥使就此气绝身亡,死不瞑目。瞪着远处二十多艘舰船,杀气腾腾地扑来。
这一幕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
当船上的将士回过神来,看见自家主将已被钉在船舱上。人人心底发寒,不少人手中的武器掉地。
已经落后数十米的第二营舰船上倒吸凉气声不绝。那个方脸大汉瞳孔剧烈收缩,对方也有床子弩。
他突然意识到事情估计要闹大。
果然,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接连听到远处轰隆隆,接连有呼呼的破空声由远及近,赫然是床子弩。
这支寒酸的军队为何会有这么多利器?
这位指挥时有些不明白,只是接下来更是令他震撼。几支一米多长的弩箭破空而至。那些还在楞神的水师军卒糟了殃,噗噗金属刺破肉体的声音不绝。扎堆站在一起被洞穿身体,犹如糖葫芦似的。最后钉在甲板上,真是血染苍穹,惨叫声不绝。
可见,床子弩的威力之大。
可是这位指挥使震撼无一落空,为何对方打得这么准?
北宋时期是有不少军事利器的,神臂弓,床子弩最为有名。后者在战场上威力巨大,乃是守城利器。只是由于操作困难,反震力大,准头不好控制。
没几年时间训练,根本无法命中目标。
可济州地方官军这般精准,由不得方脸大汉不惊骇。
他又哪里知道,床子弩最高射程有千多步,可控射程七百步,两支舰队相向冲锋,不过三五百米。
晁家军水军炮手长期苦训,又有准心,命中率极高。对准方向往人多的地方射击,不杀敌才叫怪。
平海军水师第一营主将被杀,又突然遭遇到袭击。心都慌了,群龙无首,十多艘战船上慌乱弥漫。
也就在这个时候,轰隆隆,战鼓擂动,喊杀震天。
“杀,兄弟们,给我绞杀贼寇!”
“他们好像就是索马里海盗,给我杀。”
“没想到这群海盗船只还不错,抢过来。”
晁家军水军二十多艘船两侧舱板弹开,船桨弹出。水手们拼命滑动,速度猛增,迅速逼近、平海军舰队。围着旗帜摇动,三两艘船一组,左右夹击。
韩世忠,陈虎,张三,李四等将指挥弓箭手朝敌军猛射。嗖嗖声不断,箭矢犹雨点落下,不少平海军军卒被射中如同割麦子般倒下,毙命或是惨叫。
一时之间,场面更加混乱。
这些没少在海上敲诈勒索,作威作福的水军遇到意外情况麻爪了。兵找不到将,将不知兵,徒劳呼喊。就算有人想组织反击,却被第一时间射杀,
甚至有人想去驾驶船头上的床子弩。
可是还没靠近,就会有大量箭矢或者弩箭致命来袭。好几个都头被射杀当场,再也没有人敢靠近。
稀稀拉拉的箭矢根本阻止不了船队靠近。
十多艘船上的军卒躲的躲逃的逃,谁也不敢冒头。甚至有不少人向身后的同僚求助,请求日元。
平海军第二营十二艘船由于减速,已经距离前方有百多米。看着同僚舰队遭受到猛烈袭击,死伤惨重。有人冷眼旁观,有人兔死狐悲,也有人等待参战。可是军事主官指挥使凝视着这一切没有作声。
“大人,我们要不要相助?”船上有人询问。
“你是索马里海盗?”方脸大汉感受到周围将士的视线,转过身扫视,意味深长地看着说话之人。
船上瞬间沉默下来,也没人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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