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出来的这伙人有些怪异,当先是两百多个骑兵冲出森林,后面跟着数十个驱赶着牛羊马匹的大汉。没有旗帜却很好辨认,与晁家军装束一般无二。
为首那个破口大骂的汉子,三十来岁,方脸浓眉留着小黑胡,模样看着觉得憨厚,正是飞天虎扈成。左边是白袍白马的郭盛,右边是骑着红马的洪强。三人各持刀枪,率领队伍气势汹汹的压来。
他们恰巧驱赶着牲畜来到扈家庄附近,中途听到前方嘈杂和喊杀声震天,悄无声息地摸来杀将而出。
“郭盛兄弟,哥哥可曾归来?”石秀大喜过望呼唤。拍马领着众多将领过去见礼,询问晁盖的情况。
“我儿回来了,呜呜,快喊。”扈老太公也看到自己儿子,老泪纵横。让身边好几个壮汉连忙高呼。
“大公子,是他是他,是祝彪三天两头来找茬闹事,纠缠不清。三娘子明明定亲,还被他撺捣乱本城知州上门提亲,打伤几个教官,气病了老太公。”
“哇呀呀,祝彪,你这坨臭狗屎,今天必定要让……”扈成听得真而切真,勃然大怒,扬起长枪指着对方破口大骂,说着就要拍马上前与之厮杀。
不过却被身边的洪强抢了先:“扈成兄弟,这厮交给我了!”
笑声虽然在原地回荡,但人已经拍马杀出,直奔祝彪:“黄口小儿,认识你河北神枪洪十三洪强否?”
“啊,无名鼠辈,安敢放肆?”
祝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变得恼怒异常,见从未听说过的家伙口出狂言,拍马舞枪冲出阵,击败一个抓成人质,又或者鼓舞士气跟对方鱼死网破。
两匹马儿眨眼间抢到垓心,两人并不搭话,斗在一起。两人抢来枪来,怪眼圆睁,谁也不让谁。
赛仁贵郭盛看到了董平,恼怒地拍马而出:“呔,那个姓董的,怎么又是你?我家哥哥何曾得罪过你?过年事务繁忙,还不忘送过去几坛好酒庆祝。与扈家三娘子年后便定下亲事,为何前来捣乱?”
“郭盛兄弟,此事我也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情……”董平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有些尴尬的回应。
可是盛哪里听他解释,横眉立目,抡动画戟:“我家哥哥得到消息很快就会赶来,到那时再解释吧!来来,上次未分出胜负,再来大战三百回合。”
可不等到拍马出阵,石秀身后有一条汉子高呼:“郭盛兄弟,哥几个初来乍到?早就听说河东边军双枪将董平,有敌无敌董一撞,让我来会会。”
接着,这条大汉便抢先拍马舞刀,直奔董平而去:“来来,董将军,来跟江南无名小卒斗上一斗。”
“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董平无奈地叹气,在心里恨死了祝彪和赵知州两人。见对面军阵中有人气势汹汹的杀来,只能抡枪夹马腹迎了上去。
两马相遇,也没有好说的,武器并举,打成一团。
双方刚交上手,董平心里就咯噔一下,对手好生了得。无论速度还是力道,相比那郭盛,石秀有过之而无不及,武艺丝毫不在自己之下甚至更强。
“哈哈哈,河东猛将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敢分心不怕死?”那自称江南小卒的汉子仰天大笑三声。接着,手上大刀翻转如风,上下翻飞,变化多端。
“哼,阁下这般无义,何必藏头露尾?”董平只觉得压力大增,不敢分心,舞动双枪,怒视着对方。
“在下只是小商小贩,拟若能赢我,便告知名姓。”那汉子又是大笑几声,大刀从快变成了势大力沉,一刀快过一刀,竟然将董平死死的压制住。
“好,兄弟好刀法!”郭盛,石秀看的连连称赞。他们跟双枪将董平交过手,知道对方武艺高强。如今从江南投奔的好汉占据上风,其本事可想而知。
这边董平虽处在下风,但落败还为时过早。可另外一处战场上局势明朗,祝彪又遇到了生平劲敌。任凭他如何咬牙切齿,如何奋起神威亦是无用。
自己还是处在大大的下风,确切的说是勉强招架。
再看洪强,果然不愧是柴进看中,林冲赞叹的人。其本领真的不容小觑,一条白蜡杆在他手中像活了似的,挑,刺,甩,挡,架等招式灵活多变。每次甩动,抢花重重,虚虚实实,杀的对方节节败退。
犹如老叟戏顽童似的手下留情,他摇摇头,嘲讽大笑:“哈哈哈,三番几次找哥哥放对,我当是什么厉害角色,就这三脚猫的水平,谁给你的勇气这么不开眼?若非哥哥仁慈你怎么活到现在的?”
“哎,洪教头,他却有个好师傅,多次陪笑求情。”郭盛从头见证到尾,见这位洪教头游刃有余笑着回应。心里为他武艺当真了得而惊讶,也敬佩晁盖眼光独特,这个本是街头卖艺之人改变命运。
“呔,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家伙,胆敢强抢晁天王夫人,罪大恶极。不放下武器,今天让你们个个都死!”拼命三郎看着众多官军,拍马上前断喝。
“杀,放下武器!”众多骑兵齐齐上前喊杀,气势恢弘!
这些从佃户转变为官军的厢军,经历过几场军事训练可有什么用?在晁家军实战特训面前根本不够看。被那种铁血煞气震慑住了,胆小者瑟瑟发抖。
“啊,不要放下武器!否则真就成了占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祝彪察觉到自己队伍的异常后,情急之下犹如疯魔似的拼命反击,咬牙切齿的大吼。
“不要怕不要慌,只要有武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祝彪吼声如雷,一是为队伍鼓舞士气,也是告诫自己。这一次不拼命,估计下场非常凄惨,绝无生机。
在这种情况下,他拼了命的抡动手中长枪。将这些年学到的本领施展开来,倒是枪法凌厉,有模有样却改变不了什么,只让洪教头略感诧异。
而且接下来发现的事情让祝彪彻底绝望!
激战正酣之际,犹如闷雷般的吼声从森林中炸响:“那撮鸟在哪?那个姓祝的撮鸟在哪里?几次三番来挑衅,活得不耐烦了?让他吃洒家三百权杖。”
众人又循声望去,从之前的森林中冲出一大彪人马。为首是一个骑着白龙马的胖大和尚,嗷嗷乱叫,声若洪钟,抡动水磨禅杖,率率队涌出森林。
人数虽不多,仅有三两百骑兵,但个个喊打喊杀。人人黑衣黑甲,跟前面两支队伍装束别无二致。
不是亲自率领精兵强将的鲁智深又能是谁?莽和尚跑得最快,左边是吕方,陈虎,泰山巴图鲁,右边是郝思文,文仲容,崔壄,乜恭,共七员将领。个个圆睁怪眼,人人手持军器,满脸杀气。
“哇呀呀,那撮鸟还敢来闹事?活腻歪了?人在哪里?”……
怪叫声,喝骂声此起彼伏,祝家庄兵卒浑身直冒寒气。又来恁多骑兵,这么多集体冲锋谁能挡得住?
“大师,您为何也来了?”扈成,郭盛,石秀等人看见这伙人杀来一愣,随即拍马迅速迎了上去。
“哈哈哈,军卒得力,听到队伍南下的风声特来汇报。众兄弟勃然大怒,洒家亲率精兵强将赶来助阵。本想追上扈成兄弟,却还是慢了半步。”
鲁智深看到周围自家大队骑兵,两处战场局势也比较乐观,一切尽在掌握松了口气。率队跟众人见过礼,只是有几人不认识,眼下不合适也没多问。
“那姓祝的撮鸟何在?”文仲容,崔壄,乜恭大吼。
吕方,陈虎则是冲洪强呼喊:“教头,先活捉这厮。”
“哈哈哈,小子,不陪你玩了!”洪强哈哈大笑。一条长枪舞动的速度加快犹如灵蛇般上下弹动。一枪快过一枪,一枪狠过一枪,招式迅猛,连绵不绝!
“好枪法,不愧为洪家枪。”鲁智深,郭盛等人称赞。
他们高兴不假,花里魔王祝彪却是郁闷的吐血,只觉得压力剧增,原本还能凭股猛劲反击几下,瞬间只能手忙脚乱地防守,咬牙拼命也是险象环生。
两人在马上斗不过五六个回合,便被哄强抓住机会卖个破绽,枪法由刺转抽狠狠甩在对方背上直接打落下马。这小子还想爬起逃窜,可怎能得逞?
晁家庄军卒早在在旁边虎视眈眈,在“你往哪跑,你在这儿吧”的呼喊声中,一拥而上将祝彪摁倒在地摩擦。摁头的摁头,按脚的按脚,绳捆索绑。
“兄弟们,快去救祝团……”那边祝家庄军卒群中有不少人大声呼喝鼓噪,可几个声音最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从四周飞过来的箭矢射翻在地惨叫。
“哼,谁敢乱动,死!”郭盛手挽强弓,注视着众人。
原本那些想煽动救人的老兵油子偃旗息鼓。有些躁动嘈杂的人群,瞬间就安静下来!真当周围上千蓄势待发的骑兵是摆设,警告后谁敢轻举妄动?
这些来自祝家庄的军兵,有些呆呆地,眼睁睁地看着祝彪被人捆绑。单三扣双三扣,哪扣不紧用脚蹬,来了个五花大绑。祝家三郎再一次成了俘虏。
祝家庄有些老人不忍直视的闭上双眼,这是第几次了?
“放开我,放开我……”祝彪剧烈挣扎,放声咆哮。被推的推拉的拉,送到鲁智深,石秀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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