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东升,万道霞光洒落苍茫大地!
东京汴梁城北门外三十余里地,山脚下百来户的小山村。篱笆院落,茅草房舍像是披上层粉红纱衣。村中孩童嬉闹,鸡鸣犬吠,炊烟袅袅,宛若画卷。
村子西头有一座不高的山峰,半山腰处地势平坦的地方耸立了三五间茅屋,篱笆院内两三片菜园,一群鸡鸭乱飞,数十棵梨树,杏环环绕着屋舍。
咯吱一声,一间草舍木门打开,晁盖伸着懒腰从里面走出,眺望山脚下的村庄,呼吸略带甜味的清新空气,活动了一番手脚后,站在门口向里呼喊:“闻先生,不用太急,东西慢慢收拾就行。”
是的,昨晚在汴梁城酒楼离开,便来到闻焕章隐居的安仁村,三人秉烛夜谈,从朝廷的腐败和贪官污吏横行开始,一直说到北方游牧民族的危害。
他凭借那条三寸不烂之舌,又是用老套路畅谈自己的展望,以及女真族崛起后南下的惨剧,最终将闻焕章,朱敦儒说动了一半,就是答应跟随前往晁家庄再做决定。也可以理解,说动了找个台阶。
有了两个懂得治理地方的大才加入,软实力得到加强。暂时还没有地盘,却是可以教导人才储备。
这是一件大喜事啊!
晁盖觉得来趟东京汴梁城赚大了!
“早点收拾好,应对突发情况。”闻焕章的笑声传来。这也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老光棍,说走就走。
“哈哈哈,兄长,老闻就是这个性子,别管他。”朱敦儒伸着懒腰走出房舍,脸上的笑止不住。
这个以清高自许的富家子弟,轻狂傲岸,颇为自负。可是在昨晚碰到晁盖这个牛人,硬生生被打击服了。更对他的宏图展望充满了兴趣决定入仕。
“兄长,你没来过安仁村,我记得村东头有个铁匠蒲老头技术很精湛。走,小弟带你去村中走走。”朱敦儒望着村庄的袅袅炊烟,拉着晁盖往山下走。
昨晚三人叙了年纪,闻焕章三十有九,年纪最长。晁盖三十五岁次之,朱敦儒比晁盖个小几个月。
“铁匠?那得过去拜访啊!”晁盖当然不会拒绝,中指食指放在对中吹了个口哨,只听远处希律律!
接着就是一道黑影从山林中冲了出来,正是天龙驹。
朱敦儒再次看到这匹吃肉喝酒的怪马,仍是赞叹神骏。两人携手揽在前,马儿打着响鼻跟在后面。
没走多远,旁边的森林郭盛,张三,李四等人扎堆。大家都看着黑旋风李逵吹着口哨,唾沫横飞。
众人见这样就知道靠不住,摇头叹气,议论纷纷。
“铁牛,你跟别人玩鸟学完了这么长时间,行不行?”
“郭统领,要是不行我们去给你抓几只鸟。”
“大冬天找个空地撒点谷粒,做个小陷阱,随便抓。”
……
晁盖驻足听了听,原来是抓鸟儿,也没过去打搅。至于为什么抓鸟来干什么,当然是用来吃的。
跟着泼韩五学坏了!
他可是知道韩世忠因家贫从小打鸟养成吃鸟的癖好。没想到,赛仁贵郭盛和亲卫们也受到影响。
毒八哥陈豹在队伍的时候随便吹吹口哨,就有很多鸟儿飞来任他选。黑山鸢陈虎也能放飞金雕去抓。
这不是朱富请官员夜宴,陈虎率队护卫就没有跟来。不用问也知道是李逵这厮觉得自己学了几天玩鸟,拍着胸脯说我来,想在众人面前露露脸。
可惜半个时辰了都,肯定冒白沫。
晁盖自动脑补出那一幕呲牙咧嘴,又看了看森林上方一只鸟都没有。暗叹丢人现眼呐!见朱敦儒来了兴趣想过去看抓鸟,连忙拉住他往山下走。
“兄长,先过去看看抓鸟。”
“有什么好看的?走走走。”
朱敦儒哪里有晁盖力气大,有些不情愿的被拖走。黑旋风李逵虽然大大咧咧,但也是要面子之人。大伙笑笑没问题,突然多了个人便是出气筒。
这就是典型的,你瞅啥!
回答不好就要干仗!晁盖自然要避免这个情况。
安仁村,坐落在开封城北面三十余里处,堪堪百多户。山路崎岖且复杂,基本上没有外人会踏足。周围开垦的田地整整齐齐,茅屋,朝阳,晁盖别有情趣。
叮叮叮……
晁盖吃着素馒头,跟着半条地头蛇的朱敦儒来到村西。顺着清脆的打铁声,直至来到一家铁匠铺。
黄土墙大半人高,前院和后院加起来的屋舍十多间。朱敦儒跟这个铁匠师傅也算是老相识,没那么多顾忌,拉着晁盖大踏步地进入,径直来到后院。
这里耸立了好几个铁匠炉,底下炉火正旺。在外面寒风凛冽,在这里却是温度骤升,一股热浪袭来。
七八条光着膀子的汉子抡动铁锤敲打。
应该说,主要是跟随中间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铁匠学锻造。
那老者身材魁梧,年过半百却浑身肌肉,很是勇猛。手上那把大号铁锤少说三十斤,犹如稻草般。
“哎哟,蒲大师,给你带来一位贵客喽!”朱敦儒是个直肠汉子,一边大剌剌地呼喊,一边走了过来。
那个蒲大师冲朱敦儒点头示意:“稍等,马上就好。”
晁盖对熔炼打铁懂得不少,真看出这个大师还是有点门道的,棚子另一边有打好的锄头和锤炼过后的铁锭,比起以前的晁府铁匠手艺不是一个档次。
“兄长,你跟我来!”朱敦儒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神神秘秘地拉着晁盖往里屋闯,来到一处厅堂。四周的桌椅普通无奇,唯独墙上挂着一把弓。
朱敦儒指着这把弓,解释道:“你看墙上那张弓,是蒲大师祖传的宝物,被视若珍宝,从不轻易示人。”
晁盖顺势看过去,墙上那把弓比一般的强弓更大,弓梢弧度如刀,弓弦半透明,不知什么材质。弓身通体呈现金黄色,一条条纹路形成图案花纹。
咋一看,光芒闪闪,是一把好弓。
“如何锻造谁也不清楚,据说有千多年的历史。弓名为落日弓。弓弦材质特殊,无人能够拉得开。”
“无人拉得开?”晁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看弓。
“兄长不信,那就试试。”朱敦儒见他这样,如何不明白。上前两步将墙上的弓箭摘下递了过来。
晁盖接过弓,发现不知这么材质入手温润。材质似金非金,似木非木,并不比普通硬木弓重度多少,扣动半透明的弓弦,果然犹如金石难以撼动。
“好强的拉力,非得千百斤力气。”
“兄长,蒲老头说弓弦是蛟龙筋,从制造就没人拉得……”朱敦儒见晁盖有些惊讶,不免有些得意。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眼珠子便瞪得溜圆,瞠目结舌。
因为晁盖退后几步摆好了架势,左手握住弓把放在身前,力气灌注在右手捻动弓弦,暴喝一声“给我开”,只听咔咔咔的声音不断,弓弦被一点点拉开。两边的弓梢颤动,直至最后拉弓如满月。
“开了开了……”朱敦儒喃喃自语。
晁盖指头弹动,砰的一声,一股无形的气浪凭空生成。看着墙壁上字画摇摆不定,不禁哈哈大笑。
“哈哈哈,好弓好弓!”
“好好好,官人神力!”这个时候从门口传来赞叹声,原来是那个头发花白的蒲大师不知何时来到。
“蒲大师,见猎心喜,擅动宝物,多多担待则个。”晁盖看看正主又看看手中的弓,忙上前施礼。
“大官人若是喜欢,就送给你了。”蒲大师哈哈大笑。
“送给我?大师,弓送给我?”晁盖呆呆地看着这个老头,怀疑他是不是老年痴呆或者自己耳朵坏了。
这可是一把宝弓,价值连城!
“蒲大师,我没听错吧?”朱敦儒回过神来也反问。
蒲大师眼中露出追忆之色,指着落日弓长吁短叹:“这把弓,乃是祖传宝物,想拉开它需要千百斤气力。这么多年无人能开,如今有人能那便促成美谈。这把弓不至于明珠暗投,千年来无一主。”
“大师且慢。”晁盖听到这个话又惊又喜,不过并没有盲目高兴,上下打量这个身高八尺,雄风不减的老者:“无功不受禄,你肯定有什么事情没说。”
蒲大师笑着点头:“这位官人说的不错,祖上还有遗训,能使此弓必定是盖世英豪,将来必定有一番大作为,祖传宝弓奉上,卖个人情也是好的。”
“大师话都说到这份上,晁某说只有蛮力你肯定不信。”晁盖听到这番话心下踏实,拍着胸脯保证道:“大师放心,以后晁某绝对不会忘记此事。”
朱敦儒找到说话的机会了,跳将上前看着老头,指着晁盖说道:“蒲大师,你可知道此人是谁?”
蒲大师再次看着晁盖,又看看朱敦儒。
“这位就是那扶危济困,救济穷苦百姓的山东天王晁盖。”
“山东晁天王?”蒲大师一愣,随即态度变得更加热情。老头岁数在这儿,晁盖不敢托大,礼数很足。
双方见过礼,便到了书房坐下品茶。
这是一间不大,却很有年头的书房,几排货架上有很多发黄或残缺的古籍,甚至还有一卷卷竹简。
晁盖想到自己的晁家庄需要大量人才加入,自然是要尝试拉拢招揽,随着攀谈了解他是又惊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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