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一路上,宁昭时不时都在关注言蹊,注意着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之前秦野以为言蹊是出了什么问题,但宁昭是专业的,他很清楚言蹊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她有心事,却是不想、或者不能说的心事。
这一路,宁昭没有问。
言蹊意识到了,侧脸笑着说:“我没事表哥,真的。”
宁昭想再说什么,言蹊突然拍着车门说:“表哥,停车停车,快停车。”
“怎么了?”宁昭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将刹车踩下。
言蹊本来以为就出去吃个饭的时间,结果事情弄得有点久,她的确没想到晚自习都已经下课了。这个时间点,有些家长会送东西来,所以眼下校门口不比之前离开时没人,应该会有很多同学在。
她就这么堂而皇之从宁昭车上下去,恐怕又要在论坛上出名一次了。
虽然她不是那么在乎,但还是觉得……算了吧,没必要。
言蹊说:“现在校门口人太多了,你靠边停吧,我从这儿自己走回去。”
宁昭皱眉说:“外面下雨呢。”
言蹊问:“你有伞吗?”
“有,后面。”宁昭往后一指。
言蹊回头就看见了,她拿了就说:“我打伞回去,淋不着,表哥停车吧。你晚上也不必去医务室值班吧?那就直接回家休息吧。”
宁昭向来是很听话的,他将车靠边,言蹊开门下车,又弯腰说:“对了,表哥,路随的事你不必联系他,他答应我会去找你就一定会去的。嗯……毕竟他的情况,还是需要他自己有个放松的心情才行。”
“知道。”宁昭点头,冲言蹊笑道,“还是我们蹊蹊有办法,路随的脾气,他自己不愿意,我还真的是……”
言蹊笑道:“嗯,他脾气的确有时候还挺倔。那我走了,表哥再见。”
“嗯。”宁昭点头,却没有马上离开,他摇下车窗,打算目送言蹊进了校门再走。
言蹊朝校门口走去,这个点校门口的人不少,各种豪车几乎都停满了。因为雨有点儿大,大家都打着伞。
雨点落在伞面上发出“啪啪”的声响,没有人注意到一抹娇小的身影穿过校门口的人群走进学校大门。
言蹊往前还没走几步,便听人叫:“言蹊。”
她站住步子闻声看去。
路随就站在前面那棵巨大的法式梧桐边上看着她,路灯泛着冷白色的光,照在他满是雨水的脸上。
他没有打伞,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了,身上、头发全都淋湿了。
言蹊快步上前刚想问他怎么在这里,路随一把将她拉过去,上下打量一番,才急着问:“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医生怎么说?药呢?没配药?”
言蹊顿时愣住了。
少年的发梢滴着水,薄唇紧抿着,一脸紧张看着她:“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可我想你在医院恐怕不太方便。”
言蹊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你……是在等我?”
“不然呢?”他的胸膛起伏着,“你那什么……什么病到底怎么样?说话,言蹊!”
言蹊有点发懵,路随这人平时虽然对她也挺好,但多半儿都是有那么点儿不靠谱,比如,送牛奶就送呗,谁会送那么多。跟她要衣服就直接要呗,非得说什么收集图案。
路随有时候真的是傻兮兮的。
可是这一刻的路随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认真、稳重又有点成熟。
言蹊没想到他会特意来等她,这是站多久了?
她下意识将伞面抬高,撑过他的头顶,蹙眉问:“下雨了你不知道吗?你不会躲雨吗?”
他仍是盯住她看,没好气说:“去躲雨了没看见你回来怎么办?万一你疼得走不了路怎么办!”
言蹊呆住了。
他大约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说:“我听说有些女生来那什么,严重的时候会疼晕过去。”
言蹊语塞,她之前含糊地说女生的病,没想到他竟然放在了心上。
言蹊从包里找了纸巾出来给他擦脸,有些愧疚说:“那你不会带伞出来吗?”
路随憋着气说:“我出来时没下雨!哎,我问你话呢?医生怎么说?”
言蹊心虚得不行,她不敢说她根本没去医院,只好硬着头皮说:“那个,我没、没事了。”
路随咒骂一声,说:“什么破医生连药也不给配!还不如找宁昭看看!拿着!”
言蹊这才看见他背在身后的手里拎着一只塑料袋,袋子里装了各种各样的药,言蹊乍一眼也看不清楚到底买了什么。
路随沉着脸说:“我去对面药房买的,你回头看看能不能用。”
言蹊张大了嘴巴:“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了,你知道买什么药?”
路随动了动唇,仿佛有点被气到了,不过他忍了忍,说:“你们女生不、不就是那么点儿事吗!别废话了,站着不累吗?赶紧回寝室休息去!”
他转了身,又回头:“能走吗?”
言蹊一愣。
“算了。”路随回身过来,“我背你。”
言蹊:“?”
路随不由分说背过身要将人拉上背去,他突然又顿了下,重新转过身来,说:“算了,还是抱你吧。”
“不、不用……啊!”言蹊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身体一轻,直接被路随公主抱了起来。
“我的天哪,那是不是20班的路随!”
“是他是他!他抱着谁呀!”
“啊,好帅啊!”
“果然颜值是王道啊,这要是我男朋友,我只想说,成绩差有什么关系!他就是考零分我也爱他啊!”
“我也是我也是,好羡慕啊!”
边上的同学们羡慕地议论纷纷,言蹊尴尬得只想挡住脸。
“你干什么?”路随低头蹙眉说,“撑好伞,别淋湿了!啧,我说给你自己撑着,我都湿了,用不着。”
言蹊握着伞柄的手指徐徐收紧,望着路随的目光一时间移不开了。
少年的目光看来,眉宇间藏不住的傲气:“又感动了?言蹊同学,你这么容易感动不行啊。”
言蹊被他逗笑了,脱口问:“我不行什么?”
他凝着她,一脸认真说:“你这样……让我太没安全感了,是不是以后别人只要给你一点点的感动你就找不着北了?”
言蹊嗤的笑了:“你想多了,从前,没人对我这样好过。”
他轻哼道:“你爸妈呢?”
那时候,爸妈都不在了。
言蹊的睫毛微闪,她低声说:“我是说,除了亲人之外,没人对我这样好过。”
路随认识言蹊时她便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可以藏起锋芒,微透着一点点软弱的言蹊,他的心口微微紧了紧。
“以后,有了。”他垂目睨着怀中的人,认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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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随爷:好像在谈(假)恋(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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