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廖二人与王宣风缠斗,久战不下,凌清霜已是有些担心着急,便要拔剑相助,亦天航与廖玉衡急忙劝阻,若是这小妮子参与进来,一个不慎被王宣风挟持,那就前功尽弃了。

    二人一边厮杀一边劝说凌清霜,却惹得王宣风大为不满:“你两个臭小子,也太目中无人了,待我杀了你二人,再好好伺候伺候旁边这小娘们儿,正好老子这几个月憋得难受!”

    这凌清霜可不是唐依雪,此刻被人言语轻薄侮辱,哪能忍得了,娇喝一声持剑便杀了进来,亦天航与廖玉衡心中直叫苦,这小姑奶奶要坏事啊。

    凌清霜此举却是正合王宣风心意,方才王宣风便想去劫持凌清霜,但廖玉衡与亦天航有意拦阻,不得下手,此刻这小妮子自己送上门来,快哉快哉。

    此时这亦天航、廖玉衡不仅要与王宣风厮杀,还要救护凌清霜,局势瞬间变得不利,若是再僵持下去,只怕用不多时凌清霜便会落入王宣风手里。

    王宣风一脸得意,挥舞铁骨朵砸向廖玉衡面门,廖玉衡不敢硬接,只得急闪,却是漏了空档,那王宣风大步上前,铁骨朵已往凌清霜处招呼。

    那铁骨朵来势凶猛,凌清霜花容失色,舞剑格挡,亦天航是心急如焚,这小妮子竟是不知道跑。

    亦天航疾步拦挡,只见其双手握剑高过头顶,流光剑剑身气流涌动,其威势已不是方才可比。

    亦天航竟是改使了天势四象剑法,以四象剑刚猛的一招“五雷天殛”斩向王宣风,可是此时洗尘诀尚在运气走脉,来不及运转混元功,走的仍是阴脉真气,而“五雷天殛剑”的运气法门走的是阳脉真气。

    亦天航只觉经脉阵痛,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却是咬紧牙关,挥剑直取王宣风。

    廖玉衡此时也回身来援,一剑横到王宣风身前。

    王宣风大惊,没想到眼前这小子竟然隐藏了实力,急忙一招荡开廖玉衡,便要去抓凌清霜,可已为时晚矣。

    亦天航一鼓作气,将心口涌上来的鲜血强行压下,一剑斩向王宣风,随着流光剑迅猛劈下,只听得沉闷的隆隆破空声,却似那天雷轰鸣。

    王宣风已顾不得挟持凌清霜了,转身挥舞铁骨朵格挡,那铁骨朵却是应声而断,王宣风被流光剑自左肩斩入直没胸膛,竟是被一剑斩作两段,至死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亦天航终是压不住那上涌的鲜血,一口喷将出来,顿时站不稳了,摇摇晃晃便要栽倒,下意识间一剑插进了地里以为支撑,急盘膝坐下,于怀中找出大还丹吞服。

    这光景看呆了廖玉衡与凌清霜,待二人回过神来,急上前询问亦天航伤势,此时的亦天航哪还有功夫搭理他二人,正专心以洗尘诀疗伤。

    廖玉衡见亦天航默不作声,便伸手去探脉,只觉亦天航脉息混乱,猜是刚才不明原因的剑气大涨造成的内伤,廖玉衡与凌清霜是无能为力、毫无办法,只得在旁边守着亦天航,凌清霜已是担心得泪眼盈盈。

    一般来说,除了以自身武学心法调用真气外,只有内力极为深厚者方能内力外显,以真气灌注拳脚或者兵器对敌,真气能否外发也是判定高手的标准。

    比如以拳掌对敌,以雄厚内力催动真气灌注拳掌,便可依仗这手掌外围形成的“气劲”硬接对方兵刃,若是一掌打到对方身上,那也与平常一掌的威力天差地别,这就是所谓的掌风、掌劲。

    又比如以刀剑杀敌,兵刃刚一交锋,对方兵器便会被刀剑上附着的真气影响,或被震到一旁或被夹裹着真气的剑刃斩断,这便是通常所说的剑气、刀气。

    如公孙不疑、赵无锋那样的宗师级高手,以真气化形破空伤人更是不在话下。

    此时的亦天航只能靠混元掌和天势四象剑的运气法门达到真气外发的效果,激发而出的真气还无法做到脱离拳掌和兵器这些媒介,不能隔空伤人。

    天色渐晚,廖玉衡与凌清霜只听得亦天航长吐一口气,只见他缓缓睁开双眼,略为吃力地说道:“廖兄,可有进屋查看,是否有被掳的官员?”

    廖玉衡与凌清霜急上前将亦天航扶起,廖玉衡说道:“我与清霜一直守着你,还未曾进去查探,不如一同前往。亦兄弟伤势如何?今夜便在此歇息一晚吧。”

    “服了大还丹,已运功调息,暂时无碍,只是内伤难愈,还需静养一段时日。”亦天航说道。

    廖玉衡方才便已暗自猜测,亦天航应是未换功体、气走阳脉造成的内伤,至于原因,自然是王宣风即将挟持凌清霜,亦天航怕这小师妹再有闪失。

    廖玉衡也想借此改改小师妹那冲动的性子,便将心中所猜告知了凌清霜。

    凌清霜得知刚才亦天航突然气势大涨、力斩王宣风,竟是为了救她,心中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亦天航重视她的安危,忧的是不知亦天航受伤到底有多重。

    凌清霜顿时心生愧疚,低声说道:“小妹任性妄为,不听师兄与亦大哥劝告,才造成这般后果,让亦大哥你身受重伤,我、我。。。”

    “好了,清霜,这不是没事吗,先进屋再说。”亦天航打断了凌清霜的话,三人推门进屋,屋内却无一人,只怕是这数月来被掳的官员已遭不测。

    亦天航故地重游,又想起那夜那人,心底泛起思念,脸上闪过一丝落寞的神情,虽只一瞬间,却被凌清霜尽收眼底。

    这女子暗自心想:“亦大哥向来刚毅,从未有过如此神态,难道亦大哥还在担心我?”想到此处,心中不免又生暖意。

    廖玉衡已开始生火,见亦天航已盘膝打坐,凌清霜只看着亦天航发呆,便咳了两声,说道:“霜儿,帮师兄找找这屋中是否还有存粮,你亦大哥伤重,暂时不便长途跋涉,又值这十月寒月,夜间寒冷,只能在此将就一晚。”

    “是,师兄,小妹这便去。”凌清霜一脸心事地回道。

    三人吃过晚饭,又烧了些热水,可惜没有浴桶,只是略一擦洗,便分开睡下了,一夜无事。

    第二日寅时刚至,亦天航便醒了,实是经脉受损,疼痛难以安眠,不过这冉云瀚赠予的大还丹不亏是疗伤圣药,内伤虽未痊愈,但已可下地行走,只是一些时日内不可运功对敌。

    若是换了旁人如亦天航那般做法,早就经脉尽断了,亦天航习练混元功,又常使混元掌、四象剑法气走阳脉,天长日久,这阳脉早就适应了真气游走,其粗壮程度与常练的阴脉相差无几,只是阴脉真气属性不同,没有混元功调合,强走阳脉遭到了反噬排斥。

    廖玉衡、凌清霜仍在熟睡,如廖玉衡这般风度翩翩的人物,睡觉竟也鼾声如雷,那凌清霜只隔着一个帘子竟然也睡得着。

    亦天航无事可做,只能打坐运功疗伤,却听得屋外有人说道:“杀了本使的手下,就这么若无其事吗?如果不是本使空等了王宣风一夜,不放心过来查探一下,还真让你们跑了!”

    亦天航知是此间事不可善了了,急忙叫醒廖玉衡二人,正主来了,敢自称“本使”,那这来人八成便是北周镇武司行武使!

    三人各持兵器来到屋外,这山里的凌晨格外冷,已起雾气,天空仍是黑漆漆一片,只有那圆月照亮。

    来人身着黑衣,脸戴面具,立在那几具尸体前。

    廖玉衡开口道:“阁下是何人?为何指使王宣风掳绑大齐官员。”

    廖玉衡明知故问,是想试探此事是否还有转机,这北周镇武司的行武使人数不多,但均是高手,不是他们三人可以对抗的。

    “哼,本使有必要回答你吗,天南四煞也是你们杀的吧?早就听闻青城派好管闲事,没想到连我镇武司的事都敢插手!你们坏我大事,今日便留在此地吧!”这黑衣人说罢,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就要动手。

    廖玉衡急忙将亦天航与凌清霜护在身后,问道:“你怎知我等是青城弟子?”

    黑衣人闻言冷笑道:“小子,你以为本使不认得你青城派的马?”

    廖玉衡有心拖延,但这山间密林哪会有什么支援,只低声说道:“师妹,师兄在此缠住他,你与亦兄弟先走,务必赶回青城山将此事禀报掌门。”

    “哼,小子,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今日你们一个也走不了!”黑衣人颇为不屑地说道。

    黑衣人正要动手,亦天航却是借着廖玉衡身形遮挡,从怀中摸出几个小瓶突然掷了过去。

    黑衣人未曾料到亦天航竟敢先动手,这天色昏暗,也不知打来的是什么,只当是暗器,急挥剑格挡。

    那几个药瓶均被击碎,药粉劈头盖脸洒了黑衣人一身,黑衣人不知这瓶中粉末是何物,急忙后退,胡乱拍打,待收拾干净,开口骂道:“臭小子,竟敢戏耍本使!”

    可这时亦天航三人早已不见了踪影,黑衣人一跃翻上屋顶,四下查看,嘴里念道:“跑得够快的,跑?小兔崽子,你们跑得过本使吗?别以为本使不知你等将马拴在哪!”

    这黑衣人说罢便飞身往林间掠去,竟是往亦天航拴马处追堵去了。

    不多时,那木屋中却是窜出三人,正是亦天航他们,此时已不可按原路取马回官道,若是被那黑衣人发现,必死无疑,三人只得往山里跑。

    黑衣人信心十足地飞奔了约一刻钟,一路连个人影也没看到,顿时反应了过来:“坏了,中计了,这三人方才怕不是躲在屋内,这虽是深山密林,但一旦被他们走脱,要坏了大事!”

    黑衣人急忙又赶回木屋,早没了亦天航等人的身影,俯身查看足迹,发现三人已往南边山林中逃去,便也追了过去。

    亦天航三人往南逃入密林,并未往里跑多远,这万一在山林里迷了路,只怕再困死在里面,三人在林中绕了个远路又折了回来,此刻正在木屋往西不远处的林边躲藏,见黑衣人沿着足迹追进林中,亦天航他们才从密林中出来。

    三人也不知这计能不能行,只期盼那黑衣行武使脑子不灵光,亦天航撒出去的药粉能够赶快起效。

    三人也不敢耽搁,直往拴马地奔去,有惊无险找到各自的坐骑,直接沿原路回了官道,返回青城须大半日路程,极易被黑衣人追上,不如去往都庆,三人心有余悸地互相看了一眼,便往都庆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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