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血之后的禄东赞十分不甘,在确定长孙皇后身体已经大好之后,带着勇士急急忙忙赶往九成宫,如果长孙皇后仍然重病没有好转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前往九成宫的,风和日丽,长孙皇后正在花园里漫步,李二心情大好的陪在旁边。
“启禀圣人,吐蕃大论禄东赞求见。”
李二听了不禁眉头微皱,这吐蕃大论真是一点都不识趣,他都已经下旨了,还跑来干什么?长孙皇后掩嘴而笑。
“这下圣人又要食言了,看圣人怎么和吐蕃大论解释。”
李二听了有些头疼,那边的孙思邈觉得已经见怪不怪了,什么君无戏言,什么金科玉律,假的,都是假的,都是骗子,三观碎了一地啊,孙思邈至今都耿耿于怀,连忙道。
“圣人,皇后娘娘已经大好了,其实宫里的御医医术精湛不下贫道,贫道想向圣人请辞。”
皇后娘娘笑着问道。
“道长有何打算?是前往西山拜访李庸吗?”
孙思邈点头说道。
“是的,贫道对华亭侯的师父十分敬仰,想去印证一下医术。”
长孙皇后笑道。
“好,那让侍卫们安排车马护送道长前去吧。”
望着孙思邈远去的背影,李二感到很遗憾,他屡次挽留孙思邈留在长安,然而孙思邈却全都婉言拒绝了,而且还拒绝了所有的赏赐,为何他感觉孙思邈远去的背影是如此的轻快?不会就因为那一颗药丸吧?
“可惜了,孙思邈的医术确实当得起神医之名,若是能留在长安就好了。”
李二遗憾的说道。
“谁说孙道长不会留在长安的?”
长孙皇后有些狡黠说道。
李二诧异问道。
“难道皇后有什么法子能留下孙思邈?”
长孙皇后笑着说道。
“臣妾自然是没什么法子,不过臣妾觉得孙道长这次前往西山去见李庸,怕是别想离开李庸的西山了。”
李二摇头说道。
“不可能,某堂堂皇帝都没能留下孙思邈,李庸凭什么留下孙思邈?”
长孙皇后促狭的笑道。
“圣人不信啊?那就走着瞧喽。”
前殿里,禄东赞深深的拜了下去。
“大唐皇帝陛下,外臣听说陛下已经下旨取消了和亲之议,可是陛下金口玉言已经答应了。”
李二悠悠叹声道。
“某也很为难啊,之前某曾经下旨只要是能治好皇后的病,但有所求,某无不应允,你应该也知道,李庸救好了皇后,某堂堂天子,又怎么能食言呢?”
禄东赞很无语,你明明答应了和亲,现在又反悔,难道就不是食言吗?禄东赞诚恳说道。
“大唐皇帝陛下,我们赞普心慕大唐,愿与大唐永世修好,难道陛下就忍心拒绝我们赞普的一片诚心吗?”
旁边的长孙无忌笑道。
“吐蕃愿与大唐修好既然是出于真心,那又不必非要联姻,说起来圣人长赞普十余岁,圣人虽然和赞普没有翁婿之缘,却也可以有别的缘分。”
李二笑着问道。
“哦?某和赞普还有什么缘分?”
长孙无忌笑道。
“虽无翁婿之缘,却也可以有叔侄之缘。”
李二听了笑而不语,转头看向禄东赞,禄东赞心中简直就是我了个大草,你们简直打的一手好算盘,结为翁婿之国,虽然大唐皇帝比赞普长了一辈,但是赞普也得了好处啊,得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唐公主,而且对吐蕃来说更看重的还是大唐公主的嫁妆,他们在意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大唐公主陪嫁的人,还有就是所带来的关系,但是结为叔侄之国,这算什么?这特么不就是白白占便宜吗?大唐君臣还真是无耻啊!禄东赞连忙恭声说道。
“这外臣不敢擅专,还得回去禀报赞普,唉!外臣奉命出使,却没能完成赞普的嘱托,还不知该如何面对赞普,我们赞普年轻气盛,也不知道……唉!”
李二听了不禁目光闪动,你们赞普年轻气盛?怎么?这是威胁吗?李二哈哈笑道。
“听说川蜀民风彪悍多匪徒,大论回程,某放心不下,就让侯君集领三万大军护送大论回程吧。”
川蜀民风再彪悍也没人敢造反啊,就算有区区匪徒他带了那么多吐蕃勇士还会怕?还用得着朝中大将带着三万大军护送?这哪里是护送,这分明是准备打仗,大唐皇帝还真是强硬,寸步不让啊,禄东赞心中凛然,这次他再次出使到大唐这么久,他对大唐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大唐十分强盛,国有明主,朝有治世能臣,军有猛将悍卒,而且还有李庸那样的不世奇才,四海升平,疆域广博,国力蒸蒸日上,确实不是吐蕃能比的,他们吐蕃唯一能自傲的就是地处高原,高原苦寒却成了守护他们的天堑,也成了他们的资本,如果不是那个人给他提供这个情报,他本来是想把他们的公主嫁给大唐的,也不会突然反过来的,但是事已至此,禄东赞连忙笑道。
“大唐皇帝陛下说笑了,外臣有吐蕃勇士护送,又何劳陛下遣大军相送?外臣受之不起啊,外臣回到吐蕃,一定力劝赞普再次遣使。”
禄东赞决定返回吐蕃,这消息传出来,不少人都拍手称快。
“呦,禄东赞,听说要走了,离开吐蕃这么久也想家了吧?哈哈,一路走好哇。”
程咬金一巴掌拍在了禄东赞的肩膀上,笑的合不拢嘴,毫不遮掩自己高兴的心情,禄东赞很无语,好歹假惺惺一下啊,你们这么直接,好吗?
“回到长安这么长时间,闲的骨头都松了,听说你们赞普年轻气盛,什么时候气盛了就说一声,我也好活动活动筋骨。”
侯君集一脸笑呵呵说道,禄东赞听了不由心中一凛,侯君集的名声可不比程咬金的差,可以说军事才能比程咬金还要厉害,但是不是说他和李庸的关系不好嘛?这个他就不知道了,大唐的将领就是这样,我和你有仇是我们内部的事,但是一旦有仗打,有功劳,我们是可以成为好朋友的,程咬金一听顿时就不满了。
“你这才刚回来多久就闲的骨头都松了?你有没有想想我们?自从灭了突厥,我们整天闲在长安,草原那帮杀才不是一挺能蹦跶的吗?怎么一个个老实的就跟孙子一样?”
“老程你这都一把年纪了,打仗这种事吧……”
还没等侯君集说完,程咬金已经咆哮开了。
“什么叫老夫一把年纪了?来来,先打赢了老夫再说。”
禄东赞站在一边目瞪口呆,竟然就打起来了,两位国公啊,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功臣啊,名扬天下的军中大将啊,竟然在宫门前就这么打起来了,对了,为什么打起来了?就为了谁领兵防备他们吐蕃出兵侵扰,不对啊,他们吐蕃根本没出兵啊,太可怕了,禄东赞突然觉得大唐太可怕了,这些军中大将们全都被打仗馋的疯魔了,禄东赞想上去拉架,毕竟这两位国公打起来和他也算有点关系,但是随即他就怂了,万一,他上去拉架这两位国公趁机打他几记黑拳怎么办?不是万一,而是很有可能,毕竟程咬金和李庸关系十分紧密,而且程咬金这厮极为护犊子,要是上去拉架被打了,那他想找皇帝告状都没法,毕竟一句失手就搪塞过去了,禄东赞转头看去,发现宫门处的侍卫们笔直的站着,目视前方,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那边有两位国公正厮打在一起,禄东赞大步走了过去,叫道。
“喂,你们看到了没有,卢国公和陈国公打起来了,你们就不上去劝一劝吗?”
宫门处的侍卫仿佛如梦初醒般的转头惊讶道。
“卢国公和陈国公打起来了?”
禄东赞十分无语道。
“就在宫门前呢,要不要禀报你们的陛下?”
侍卫干咳道。
“两位国公一定是在切磋,是的,一定是在切磋,就不必惊扰圣人了。”
开什么玩笑,朝里的国公哪天不打架?尤其卢国公和鄂国公,要是都禀报圣人,那圣人都不用处理朝政了,见到侍卫们根本不想管,禄东赞目光闪动,让他们打也好,若是因此生了嫌隙,朝中内斗起来,那对他们吐蕃来说岂不是大好事?禄东赞一边在心里打着小算盘,转头却发现程咬金和侯君集已经勾肩搭背的走了,吆喝着要一起去喝酒,禄东赞懵了,这尼玛是什么情况?刚刚不是还打的热火朝天吗?怎么转头就勾肩搭背的要去喝酒了?在李庸返回西山别院没有多久,别院就迎来了一个特殊的人,天下第一名医,孙思邈,虽然孙思邈面对重病的皇后娘娘束手无策,最终还是李庸献上灵药救好了皇后娘娘,但是孙思邈仍然是天下第一神医,所以,孙思邈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热情而又隆重的对待,因为孙思邈医术惊人,还有高尚的医德。
“天下第一神医孙思邈孙道长来了,听说是来和侯爷探讨医术的。”
“咱们侯爷还懂医术?”
“大概懂一点吧。”
院子里仆人们议论纷纷,李庸亲自将孙思邈迎进了院子,对于这位大名鼎鼎的名医,李庸十分敬重,孙思邈迫不及待的就想和李庸探讨医术,然而,却不能够,因为很快就有一群人扶老携幼的围了上来,好一条长龙,李庸放眼望过去,脸有点黑,他怎么就不知道自己院子里这么多病人?怎么感觉整个庄子的人都生病了一样。
“王铁柱,你来干什么?你哪儿不舒服?”
李庸一脸狐疑的问道。
“俺也没觉得哪儿不舒服,俺就是觉得机会难得,所以让老神仙看看俺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病还没发作。”
“去去去,你壮的跟头牛一样,哪有什么病?赶紧下地干活去,还有,你们没病别过来凑热闹,孙道长会长住咱们西山,等什么时候生病了再来找孙道长看病就是。”
李庸吆喝道,正在把脉的孙思邈都愣住了,我什么时候说要在这里长住了?等孙思邈诊治完病人,李庸已经给他安排的妥妥的。
“道长就住在这个院子里吧,一应饮食三餐都有人送来,那边还有几块地,道长自己种点菜种点药材都可以,当然,道长有什么需求也就尽可以告诉管家……”
“等会儿,华亭侯,贫道只是来和你探讨一下医术,过不几日就会告辞离开的。”
孙思邈连忙道。
“道长打算去哪儿?”
李庸假装诧异的问道。
“游历四方,悬壶济世。”
孙思邈一脸坚定道,如果别人这么说,李庸肯定觉得他是在装十三,但是孙思邈这么说李庸却觉得那是真的,李庸笑道。
“哪儿不能悬壶济世,长安也可以啊。”
“长安并不乏名医,贫道在此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贫道更该到需要贫道的地方雪中送炭。”
孙思邈认真说道。
“我觉得这里就是最需要道长的地方,当然如果道长想走,没有人会阻拦你,但我想,道长是不会离开的。”
李庸笑吟吟道。
“哦?为何?”
孙思邈疑惑问道。
“道长且坐,我们来探讨一下医术,说是探讨,不过是我想告诉道长一些我所知道的一点和医术相关的学问,当然,可能会有一些匪夷所思,但是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李庸认真说道。
孙思邈凝神道。
“华亭侯请说,贫道洗耳恭听。”
“道长可知道我的治外伤之法?”
李庸问道。
孙思邈捋着胡须点头道。
“这贫道自然听说过,华亭侯此举功莫大焉。”
李庸笑问道。
“那道长可知道其中的原理?可知道为何伤口会发炎化脓?”
孙思邈凝神问道、
“华亭侯有何高见,贫道愿闻其详。”
“其实在我们身体的周围存在着很多微小的生物,微小到他们肉眼难以看到,它们就存在于桌子上,存在于我们的衣裳上,甚至我们的皮肤上,密密麻麻,数以亿万计……”
李庸认真的描述着,孙思邈听的也有些头皮发麻,疑惑问道。
“如果我们的身边存在这么多微小的生物,那我们岂不是早就被啃的骨头都不剩了?”
李庸解释道。
“不会的,因为它们没有牙齿,它们只是单细胞生物,细胞就是……”
旁边的小厮已经听的两股战战了,现在看哪里觉得都有数不尽的微生物,李庸一连说了个半时辰,说的口干舌燥终于给孙思邈普及了一下基础的生物医学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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