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中,众人猛然发现,五朵金花现在变成了四朵,芙蓉那朵正悄然地走向五路车站。

    “你每天在这等人,到底在等谁?写到纸上,我看看我认识她不?”

    芙蓉心里盘算着初次见面的问话。

    人家凭啥告诉你呀?

    “她是谁?是我们班的吗?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这不废话吗?

    “几个月来,你每天最后都等到你等的人了吗?”

    “我咋有时候和舞舞回我们所门口的时候,好象看到你远远的在后面跟着?”

    “你不会是在等小舞吧?”

    啊?!芙蓉被自己吓了一跳。

    “你的车坏了?”男孩先开的口。“车咋了?”

    男孩的车子扎在一边儿,人坐在公交车站的等候座上。见柳芙蓉向自己走来,起身不失礼貌又不乏熟络地问。

    “啊?噢,链子断了。”芙蓉尬笑,他真的很帅,而且不是哑巴。

    男孩和自己差不多大,也就15、6岁吧。噪音不能说有磁性,但也不失洪亮男声的味道,只是不很自然,应该是变声不久。

    芙蓉和冰儿的发型都是发及领口的运动头,不同的是冰儿腮边的发角是旋向嘴角,腮旁形成正反两个乌黑的“c”,使冰儿短短的下巴和脖颈略长了一些。而芙蓉的两个发角则是向外肆意飞扬,一层一层肆无忌惮的张扬。雪白修长的脖颈在乌黑浓密的秀发映衬下,真让人有想发出天工造物、粉雕玉镯的感慨。

    “修车师傅的大媳妇回娘家了,小媳妇昨天腿摔了,他回家做饭去了。”男孩笑看着芙蓉,轻声问:“我去看看你的车,看我能修不?可以吗?”

    “啊?”芙蓉紧张起来。男孩粉镯的脸上写满与这岁数很不搭配的沉稳,但有一份无法抑制的激动神情,还是镌刻在稚嫩泛红的脸颊。

    “傅粉何郎。”芙蓉心底冒出一个成语。想必一千七百多年前脸色白净的何晏傅了粉也不过如斯。

    男孩见芙蓉走神,遂做出冰儿的招牌举动,伸出大拇指和大拇指和食指,比个“八”字。接着另一只手也比了个“八”字。

    然后笑着把一只手的两个指头戳到嘴角,用力向上挑起,嘴角便夸张地向耳根裂去;另一个八也没闲着,将两道剑眉的眉梢向下尽力推去。

    瞬间,一张出奇滑稽的脸跃在芙蓉眼前。同时,狭长的嘴缝里挤出两字:“好吗?”

    近距离看着男孩修长的手指在脸上使劲的摩擦,芙蓉甚至开始怀疑男孩在向她证明,证明他脸上无施任何粉黛。

    当男孩“好吗?”又一次次挤出时,芙蓉回过了神,忙不迭地说“好好好好好好”。

    男孩鞠躬,优雅绅士地做出一个夸张的“请”的动作。

    “留香荀令。”心底又冒出一个成语。芙蓉心知不可能,却依然没忍住,趁一米七多的男孩弯下腰的当口,近身男孩,小俏鼻狠狠地嗅了一把……

    没有意外,男孩周身没有一丁点香味儿,毕竟几千年的历史中,才出了荀彧和香妃一对男女。

    但,男孩酸酸的汗渍味和别于女人的男人特有的那种莫名的味道,还是让芙蓉一阵莫名心悸。这个味道芙蓉偶尔在郭天笑刚打完篮球时闻过,记得当时的感触——恶心和反胃。

    怎么回事儿?是我的嗅觉出了故障,还是我的感觉出了异样?芙蓉迷茫地跟着男孩走向修车摊。

    香,沉醉,悠远长,立死无妨。

    同样是近距离互嗅,男孩的感触却如入天堂。

    芙蓉近身轻嗅的瞬间,飞扬的秀发轻拂男孩脸前,狂嗅之后,鼻腔中充斥满百花之香,起初是忽远忽近淡淡的檀香,继而是幽幽的玫瑰花香,最后持久的是香甜温謦的牛奶味……

    陶醉的男孩跟着芙蓉来到修车摊前。

    男孩如同班同学般地冲众花礼貌地点头微笑,仿佛他与她们相识已久。

    男孩蹲到芙蓉的车旁,伸手搅了下车蹬,牙盘凌空空转,感受不到一点儿来自链条的羁绊。

    男孩站起身,拎起车把,使自行车直立,听到链盒内链条堆积到飞轮发出的声音。

    男孩重又蹲到车旁,抬手正反搅动车蹬,牙盘无阻,空转依旧。

    如果链子掉了,牙盘空转半圈会卡住不动,倒转亦然只有半转幅度。

    “像是链子断了。”男孩对芙蓉说。

    “哇!”四花尖叫,互相对望,然后一致看向芙蓉。

    “他不哑?”“他不是哑巴。”庆庆和冰儿咬着耳朵。

    “咋回事?昨天我问你话,你为啥给我打哑语?”寒竹用手比划着厉问男孩。

    “昨天嗓子发炎了。”男孩轻描淡写地回答。

    说完,没理会众花的猜疑,径自来到小男孩面前。“小伙子。”

    “奥,卖糕的。人家连三岁恐怕都没有,你整个‘小伙子’出来。”冰儿拍拍她大大的额头,问男孩,“那得管你叫啥?叫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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