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色怡人,一如李程风怀中的那个年轻女人。
只是不知道为何,以往云雨过后,他都能呼呼大睡,今晚却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他心里其实一直有一个心结,到如今都未曾解开。
按理说,楼先生那边不可能轻易让他拿着兴宁商业区这块大肥肉单干。
他打从一开始,就做足了心理准备,所以做足了各方面的工作,就等着楼神机的人过来对他下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自信自己已经有足够多的应对措施。
可让他怎么都料想不到的是。
直到如今,一个多月过去,楼神机却没有派人来打压他,刺杀他,又或者毒害他。
就好像当他已经不存在了一般。
对他这一个月的迅速壮大,视若不见。
一切,都平平静静。
平静得诡异。
然而,越是平静,就让李程风心中的那个结,越难以打开。
事情不该如此发展。
事出反常,必有蹊跷。
恐怕这眼前的平静,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短暂的静默。
楼神机越是不动手,李程风就越是担心。
结果导致,以前他还能睡得着觉。
可现在,他却难以入眠。
楼神机没任何动作,让他忧心忡忡,提心吊胆。
“风哥,怎么了?”
床边的女人,这时候醒了过来。
她转身抱着李程风,柔情万种,咬着他耳朵轻声问了一句。
李程风微微一笑:
“没事。”
随即从床上坐起来,将台灯打开,然后拿起一包香烟,用火柴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吞云吐雾片刻。
内心的焦虑不安,这才渐渐平静。
他突然问道:
“你说…”
“如果一只绵羊,得罪了一只老虎,会有什么后果?”
身后传来那女人咯咯的笑声,不经意地回道:
“那还用说,那绵羊肯定肯定会被老虎生吞活剥,死无全尸。”
李成风眉头微微一皱,又深吸了一口烟,这口烟在肺部里头闷了许久这才吐出,又问:
“可如果那老虎迟迟没有去动那绵羊,那又是怎么回事?”
女人回道:“那肯定是在等时机。”
“什么时机?”
女人想了一下,回答道:“或许老虎想吃更多的绵羊呗。”
此话一出,李程风浑身猛然一震,霎时间茅塞顿开。
这一个多月以来,一直悬挂在他心头之上没能找到答案的疑惑,终于在这一瞬之间,出现了答案!
也就是在这时候,他这才恍然大悟,他已经犯下了大错!
他想要反悔,想要去纠正自己的错误。
只可惜,为时已晚。
就在这时候,突然间,房门“轰隆”一声,被人一脚踹了开来。
然后就见到,一大群身穿中山装、头戴黑色圆边帽的男子鱼贯而入,一下子就把整个房间都包裹得严严实实。
李程风身后那女人,立即被吓得花容失色,两眼怔怔,大喊道:
“你们是谁?”
“不知道这是风哥的地盘吗?”
“你们怎敢…”
“砰砰!”
两声枪响声,直接让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再一细看,只见那女人躺在床上,胸口上多了两个血洞,白色的床单,缓缓渗出暗红色的血迹。
李程风回头看了那女人一眼,立即满脸惊惧和讶异。
再抬头看向把他团团包围的那些男子,颤抖着声音哀求道:
“能让楼先生放我一马吗?”
为首的一人,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沙哑:
“不能。”
这回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李程风绝望无比,“我知道错了。”
“楼先生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求饶我一命。”
然而,为首的那男子却说:
“放心,我们不会要你性命。”
此话一出,李程风立即一愣,面露意外,与此同时,松了一口气,下意识问道:
“那你们要我什么?”
为首的男子说:
“要你四肢。”
这冷冰冰的四个字传入李程风耳朵里头,让李程风更加绝望。
身为一个男人,没了四肢,只会让他生不如死!
这时,为首的那男子又说:
“楼先生说,要剁掉你四肢,然后把你挂在兴宁商业区东门广场上,以儆效尤。”
“你现在有两条路。”
“一是好好配合我们,只要你愿意配合,我们就会给你打麻药,减少你被截肢时的痛苦。”
“二是抗拒我们,那我们只能摁着你强行将你四肢切掉,再把你挂上东门广场。”
李程风如坠冰窟,脸上露出生无可恋的苦笑:
“这么说…横竖都是要生不如死…”
“没错。”为首的男子冷冰冰回了他一句。
李程风突然发难,大吼一声:
“那老子还不如和你们拼了!”
说话间,突然从床上飞弹而起,直接就一拳冲向为首的那个男子的门面!
然而,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枪响。
只见李程风的大腿上,立即就多了一个血洞。
然后就见到,他那拳头还未触碰到那为首的男子,整个人就踉跄往前倒去。
为首的男子一个侧身,就闪过了他那压下来的身体。
然后拔出一把匕首,往地上一扔。
“笃!”的一声闷响,
就见到,匕首深深地插在了李程风的左手手掌上,直接穿透,钉在了房间的木质地板上。
“啊!”
李程风忍不住惨叫出来。
脖子上青筋暴突,脸色早已因为疼痛而通红扭曲。
几个男子过来,直接将他的身子压住。
为首的男子缓缓蹲下,伸手去拔那把插在李程风手掌上的匕首。
他拔得很慢,而且拔的过程中,还故意去扭动匕首。
匕首的锋刃,因为旋转扭动而剐蹭手掌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咔”声,痛得李程风浑身哆嗦,差点就当场晕死过去。
“李程风,你总是这么自作聪明。”为首的男子淡淡道,“其实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什么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只可惜,你总是会故意选错。”
“一个月前如此,今晚也是如此。”
说罢,将刚刚拔出一半的匕首,又硬生生摁了回去。
然后一挥手,就见到身后一个手下,递来一把锋利的斧头。
李程风看了一眼那斧头,立即瞳孔一缩,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要多绝望,就有多绝望。
“别…别啊…”
笃!
一声闷响。
一条带血的手臂飞了出来,滚落在地板上,手指还轻微地蠕动了几下。
“啊!”
惨叫声回荡在幽暗的天空之上,撕破这个城市的寂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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