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这是惠城里面的一条大河。
老狗带着刀哥,坐在一艘民用渔船上,来到这绿幽幽的江面上,放眼望去水波粼粼,和风絮絮。
老狗认真张望了几眼江面,说:“就这附近了。”
刀哥立即一挥手,让几个水性好的马仔,下去搜寻。
结果搜了两个多小时,却连个屁影都没找出来。
刀哥怒了:
“老狗,你个含家拎在耍我?”
老狗却装作满脸无辜,“刀哥,我耍谁也不敢耍您啊。”
“您能弄我一次就能弄第二次,我脑袋里长记性了呢,又怎么还有胆量敢耍您?”
“准是这东江的江水太急,将那两条尸体冲走了。”
刀哥面色阴沉,就这么盯着老狗。
他不能确定老狗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因为这江水确实能将两个尸体冲走。
就算是没冲走,沉入江底的淤泥里面,也很难搜寻起来。
如今这种状况,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单凭老狗一张嘴说得算,他爱怎么胡扯都行,你也找不出他的破绽。
如此一想,刀哥就对老狗说:
“要是让我知道你骗我,那你死定了。”
老狗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这事儿算是泼出去的水了,覆水难收,他只能一路走到黑,接下来,恐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知道就算他没露出什么破绽,刀哥肯定也会恼羞成怒,不会轻易放过他!
不过,现在这时候,该演的戏,还得继续演下去,该装的孙子,还得继续装下去!
于是他就苦笑,装无辜说道:
“刀哥,这真不关我事啊。”
“是赵飞对我说的,我抓到那两人之后,就任由我处理。”
“他们糟蹋了我的阿红,我也是一时冲昏了脑袋,才对将他们沉入江底。”
刀哥却不再说话,而是一挥手,让手下开着船回去。
上了岸,刀哥带着人直接回辰义堂。
老狗和他的几个马仔,就在岸边恭送刀哥离开。
等刀哥走远了,老狗的手这才开始哆嗦颤抖。
他慌忙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打了好几下打火机,这才点燃,吞云吐雾一大口,稍稍定了定神。
随即连忙回盛世歌舞厅。
路上,他慌里慌张问手底下的人:
“那两个捞偏鬼呢?”
“怎么不在地下停车场里面?”
手下如实回道:
“狗哥,他们躲在地下停车场外面的保安亭里面,躲过了一劫。”
老狗面露意外,冷笑道:
“还就真是两条狡猾的狐狸!”
“如果赵飞多看保安亭一眼,他们就成死狗了!”
然而,这世界上没那么多如果。
有时候,有些不起眼的地方,恰恰是让人最容易忽略的地方。
三叔和陈小宝,正是利用了人性的这一弱点,侥幸躲过了一劫。
很快,老狗就回到了盛世歌舞厅,他将我三叔和陈小宝找来,主动给他们每人递了一根烟,语气变得客气,说:
“以后咱们就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只要你们帮我搞死李小刀,等我重掌辰义堂之后,你们想要多少钱,我就给你们多少钱!”
三叔却一笑,“荀先生您客气了,事成之后,您放我们离开就好,我们哪敢从您手头上拿钱?”
三叔深知,很多信誓旦旦的诺言,其实都是放屁。
就比如有人向你借钱,信誓旦旦说一个月后肯定会还你,那这钱一个月后,肯定不会回到你的口袋。
言之凿凿的口嗨之词不可信,只有深思熟虑的话语,才有可信度。
三叔知道,就算他们帮老狗做成了这个局,老狗肯定也不会真的给他们钱,给也不会给很多。
若是他们敢伸手去要,那到时候老狗肯定会对他们下手。
所以还不如现在就把这大饼给婉拒了,免得到时候徒增烦恼。
老狗手底下的人,已经整理好了刀哥的资料。
老狗拿了这资料,交给三叔,说:
“李小刀的资料现在给你们了,事成之后钱我肯定会给你们的。”
“你们放心干就是了!”
随即一挥手,叫来一个手下,让手下带着三叔和陈小宝,去一间机密房间安住,这里有床有卫生间,还有一个电话,就像是旅馆。
老狗让手底下的人二十四小时伺候我三叔和陈小宝,只等他们把这个局布出来。
与其说是伺候,不如说是监视。
若是三叔和陈小宝不能弄出点眉目,那他们恐怕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进入老狗安排的房间的时候,三叔却突然想到一件事,问老狗的手下:“阿红呢?”
老狗的手下一愣,说:“刚下班回家了。”
此话一出,三叔立即脸色大惊,说:
“不好,快让狗哥去把阿红抓回来!”
“这是一个缺口,若是刀哥找阿红问话,那狗哥的计谋肯定会穿帮!”
那手下立即将我三叔的话转告给老狗,老狗也觉得阿红那边可能会出问题,于是立马带着人去阿红的住处。
可来到菜市场阿红租住的房子,却发现,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而桌面上的烟灰缸,放着很多香烟的烟头。
老狗拿起烟头摸了摸,还微微发烫,他立即就咯噔一声。
大事不好!
他来迟了一步,要完犊子了!
于是赶紧打电话给我三叔,告诉他这边的情况。
“缘兄,阿红被带走了,出窟窿了!”
“现在该怎么办!”
三叔听了这话,也是大惊失色。
阿红被带走,意味着老狗的瞒天过海肯定会被识破,到时候不但老狗会遭殃,就连他和陈小宝,也可能会重新落入吴永的手中!
若真如此,那他们恐怕就再没有逃脱的机会了!
所以得必须赶紧捂住这个窟窿。
三叔就先稳住老狗,“荀先生,别慌!”
“既然他们拿了阿红,那肯定很快就会重新杀上门。”
“咱们得必须赶紧做出应对之策!”
老狗一听这话,就更加慌了:
“就怕李小刀立即杀个回马枪,这么短的时间,怎么能做出应对之策?”
三叔眉头紧皱,事关生死存亡,他必须想到应对之策,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他沉声道:
“看来,只有走这一步险棋了。”
……
时间倒回一个小时前,刀哥臭着一张脸回到了辰义堂。
他唯有如实将他所得知的情况告诉吴永。
“吴先生,朱玉袁和陈小宝被老狗抓了,老狗和这两人有仇,将他们杀了沉江了。”
此话一出,吴永立即大惊:
“尸体呢!”
“死了也要将尸体找出来!”
刀哥却摇头,“我们去东江找了,没找到。”
吴永眉头紧皱,问道:“朱玉袁和陈小宝,肯定才来惠城没多久,他们怎么会和老狗结仇?”
刀哥就说:“老狗说,朱玉袁和陈小宝搞了他的女人阿红。”
“若这是真事,那老狗弄死他们,也是情理之中的。”
吴永面色下沉,说:“你立即去将阿红给我抓过来,我要亲自审问她!”
“好!”
大概半小时,阿红就被带到了辰义堂。
吴永亲自问话。
他拿出我三叔和陈小宝的照片来,问道:
“这两个人对你动了手脚?”
阿红如实说:“是的。”
“什么时候?”
“就前天晚上。”
“今天狗哥把那两人抓起来了,还叫我过去和那两人对质,但是狗哥不相信我说的话。”
此话一出,吴永立即一愣。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阿红就说:“大概下午四五点吧。”
然后看向刀哥:“我和那两个人对质过后没多久,刀哥您就来了盛世歌舞厅。”
刀哥听了这话,立即大惊意外。
吴永则面无表情,继续问:
“前后相隔大概多久时间?”
“大概十五分钟吧,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
吴永面色下沉,缓缓点头,一挥手,就让人带阿红下去,给了阿红几百块钱,将她打发走。
等阿红离开之后,他就对刀哥说:
“很明显,老狗说谎了。”
“半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他怎么可能把朱玉袁和陈小宝杀了拉去沉江,还不留下任何痕迹?”
刀哥立即愤怒,说道:
“丢喇叭!”
“我早就怀疑老狗这扑街可能说谎!”
“我现在就带着人去一趟盛世歌舞厅!杀他一个回马枪!”
“这一次老子不和那条死狗说那么多,揍他一顿,再把他带回来慢慢审问!”
“我就不信他不把人交出来!”
于是一挥手,带着十几个手下,抄上家伙,就风风火火赶往盛世歌舞厅。
此时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盛世歌舞厅里面,正是火热营业的阶段。
动感节奏的音乐嗨翻全场。
歌舞厅里面无数年轻男女,正在舞池里面热情跳楼。
二楼三楼四楼的棋牌室、游戏厅、浴足城等等场所,也热闹非凡,客人络绎不绝。
只见一辆桑塔纳,三辆面包车突然疾驰而来,停在盛世歌舞厅的大门前。
然后一群人就风风火火进入,他们二话不说,就开始赶客人离开。
还用铁棍子打砸歌舞厅里面的设备,砸得“乒铃乓啷”。
刀哥从桑塔纳里面出来,嘴里叼着一根雪茄,一副凛然模样。
他大摇大摆走入歌舞厅里面,对周边的打砸声充耳不闻,直接带着几个马仔,坐上电梯,往七楼老狗的办公室走去。
来到老狗的办公室门前,刀哥就怒气冲冲,狠狠一脚踹向办公室大门。
“轰隆”一声,办公室大门立即被踹开。
刀哥嘴里叼着雪茄,一副狂拽模样走了进去。
未见老狗,就大喊:
“老狗,你个扑街含家产给我出来!”
可刚进办公室,他却突然一个哆嗦,面色狂变僵硬。
只见办公室里面,老狗正在和一个人交谈。
而那人,身上穿着警服,头上戴着警帽。
……
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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