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三叔拿起电话,小心谨慎,“请问你是哪位?”
只听见电话里头传来冰冷的声音:
“玉袁老弟,最近情况如何?”
三叔一听这话,眉头就立即一皱。
是佛手爷。
他并没有告诉佛手爷粤爱宾馆的联系方式,现在佛手爷却主动打电话过来,这说明什么?
说明佛手爷并没有放开手脚让他去做事,而是背后设了几双眼睛,一直在暗中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三叔心中不喜,表面上却是一笑,“呵呵,多谢佛手爷您的关心,最近挺好,布局挺顺利的。”
“哦?是吗?”佛手爷语气凛然,“你可别骗我。”
“我没骗你。”三叔语气坚定回答道。
他确实没骗佛手爷,现在布局进展确实很顺利,接下来只要等周灿做出决定,那他就可以掌控天弘服装设计公司,他掌控了天弘服装设计公司,那天弘服装设计公司自然不可能再去搞佛手爷在十八莆的服装店。
佛手爷却意味深长一笑,然后说道:
“曾经我有个朋友,我让他帮我去搞一个对手,结果他却和那对手搞在了一起,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想反过矛头来对付我,你猜他后来怎样了?”
三叔笑笑,“自然是死了。”
“佛手爷您的手腕,我是很清楚的。”
“嗯,”佛手爷缓缓点头,“知道那就好。”
三叔就解释道:“我现在的布局是,去和周灿做朋友,然后掌控他的天弘服装设计公司,只要掌控了那家公司,那他们自然不可能再对您的服装店敲诈勒索。”
“佛手爷您不是对我说过吗,如果敌人太强大除不去,那就和他做朋友?”
佛手爷却反问,“我说过这话?”
三叔就说:“类似的话您说过,在重庆回广州的火车上。”
佛手爷就说:“我不管你怎么做,总而言之,要快点帮我搞定天弘服装设计公司,丢他老母的,昨天那公司的人,又来敲诈了我一个服装店两万块。”
三叔一愣,面色下沉。
看来佛手爷是被弄得有点无法忍受了。
现在他已经化身正经商人李锦书,不好亲自动手,若他还是千手门的佛手爷,估计早就亲自去搞天弘服装设计公司了。
三叔就连忙说道:“还请您多给我几天时间,我保证会尽快搞定周灿。”
佛手爷就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我就再给你七天时间。”
三叔立即就不乐意了,“佛手爷,您之前不是说会给我两个月时间的吗?”
“我有说过?”佛手爷理直气壮地耍赖,装糊涂。
三叔无话可说,干笑一下,“呵呵,行吧,那我尽量在七天之内帮您把事情办妥。”
佛手爷这才满意点了点头,“很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佛手爷旁边站着管家陈大周。
只见陈大周面色凝重,小心翼翼说道:
“李先生,这朱玉袁心里恐怕不知道在搞什么鬼,若真等他搭上周灿这一条线,咱们想要管他,恐怕都管不了了。”
“而他若是想反过来拿捏咱们,那对咱们绝对是一场灾难。”
“不得不防啊。”
佛手爷深深吐了一口气,缓缓点头。
“捞偏之人最为狡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为谋财不择手段,确实不得不防,特别是像朱玉袁这样诡计多端的人。”
“说实话,我都有点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陈大周面露担忧,“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和周灿攀上关系吗?”
佛手爷苍老的左手轻轻捂额,一时间觉得头大如斗,若是不让我三叔接近周灿,那天弘设计公司隔三差五就来敲诈他,不但让他大出血,还让他很没面子,他实在咽不下那一口气。
可若是让我三叔继续接触周灿,又怕我三叔突然翻台面,和他对着干,他可没忘记,他和三叔的师父白老鬼,可是死对头。
空气一片沉默,佛手爷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老了,思维没有以前那么活跃了。
再说了,现在他是李锦书,不是佛手爷,他也不想再成为佛手爷,做李锦书多好,要钱有钱,要房子有房子,而且还有各种名誉,他不想把现在这个盘子给打翻了。
所以,他不会轻易自己去动手做那些违法犯罪的事情。
陈大周却为佛手爷担心,见佛手爷沉默不说话,便提了个意见,说:
“李先生,要不咱们把朱玉袁替了?”
“您不是说您的易容术天下无双吗?那咱们把朱玉袁抓起来,然后派一个信得过的人去假扮他,接替他继续做这个局,不更靠谱?”
陈大周这个提议,表面上看还算行得通,因为佛手爷的易容术确实很厉害,白老爷的易容术还是佛手爷手把手教会的,他若是想将一个人弄成我三叔的模样,那肯定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然而,佛手爷却摇头,“不可。”
“为什么?”陈大周面露不解。
佛手爷就说:“因为我们都不知道朱玉袁下一步会怎么做,更不知道他有没有留下后手。”
“若是我们动手的过程出了什么意外,那会满盘皆输。”
“风险太大了。”
人越老就会越保守,越保守就会越怕死,越怕死就越怕犯错,越怕犯错就会越追求稳妥,然后就变成了个老顽固。
这是生命很难逃脱的一个宿命,因为经验的积累,会让人故步自封。
此时的佛手爷,便进入了这样一个圈子。
他不愿意再去冒险。
想想五六年前,他还是一个赌博式的捞偏人物,做局做事都剑走偏锋,冒进无比,可如今,他的行事作风,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特别是千手门覆灭给他带来的巨大打击,让他刻骨铭心,如今好不容易才重新崛起,成为商人李锦书,他可不想再摔一大跤,他老了,经不起大跌,再跌倒的话,他估计没有力气再爬起来。
陈大周听了佛手爷这话,眉头紧皱,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佛手爷就说:“派多几个人去继续暗中盯着朱玉袁,要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盯在眼里,他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向我禀报。”
“现在我们只能相信朱玉袁,相信他勾搭上周灿之后,真的会为帮我们摆平麻烦,让天弘服装设计公司不再来坑我。”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陈大周心中叹气,这哪里是别无他法?只是李先生您不愿意冒险罢了。
心中虽如此想着,嘴上却只能恭恭敬敬答应:“是!”
“我这就派多几个人去盯着他。”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可刚走到门口,佛手爷却又把他叫住,“等等!”
陈大周一愣,“李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佛手爷想了一下,说:“派几个人去调查一下黄平均。”
陈大周不明白佛手爷欲意何为,不过还是说:“好!”
……
而此时,另一边,三叔挂了佛手爷的电话,也陷入了沉思。
佛手爷突然打这么一个电话来警告他,说明什么?
说明佛手爷对他并没有完全信任。
就怕这局做到关键时候,佛手爷突然跳出来捅他背脊,那他可就要完蛋了。
如此一想,三叔就觉得,必须提前留一手,防范于未然。
而他这一手,肯定不能是周灿,因为周灿背景太过正,不可能为他做某些出格的事情。
这一手,只能是黄平均。
如此一想,三叔就临时做了一个决定:
去拜会黄平均!
这一个步骤很有必要,既为了给自己加一层盾牌防范佛手爷,也为了和黄平均打好关系,为接下来联合周灿做大那个商标专利局打好基础。
黄平均是个老油条,也是个奸商,他现在经营着广州这边的一个进出口贸易公司,因为做这个生意,需要上下打点关系,所以他结识了不少商政两界的风云人物,周灿的父亲周翔安,就是其中之一。
下午五点五十分,三叔来到了平均进出口贸易公司的大楼下面。
在这边的路边点了根烟,然后一边抽烟一边等待黄平均出来。
等到差不多六点,黄平均就出来了。
三叔立即迎上去打招呼:
“黄先生,巧啊,没想到我随便在这羊城里面瞎逛,竟然会遇见你。”
黄平均见了我三叔,却是一愣,警惕起来,心里暗想,巧个屁,这扑街肯定是故意来找我的。
心里妈卖批,表面却笑嘻嘻。
“呵呵,牛先生,下午好。”黄平均和和气气地打了声招呼。
三叔就说:“不如一起去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
黄平均警惕道:“聊什么?”
三叔就说:“聊香妃子,聊周灿,聊京城,聊羊城,天南海北,什么都可以聊,另外,我很敬仰像黄先生您这样的大商人,想向黄先生您请教一些生意上的问题。”
黄平均见三叔如此大大方方,盛情邀请,虽然心中依旧有所警惕,不过还是接受了邀请:
“行,那咱们到对面咖啡厅去坐坐。”
另外,他也想和我三叔打好关系,因为他想要参与周灿的商标专利局,从中分一杯羹。
所以这次三叔虽然来得有点唐突,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他还是很愿意给三叔留下一个好印象的。
于是两人一起去了对面咖啡厅。
……
三叔将会如何忽悠黄平均?黄平均这老奸商是否会任由三叔摆布?
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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