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来的是一个中年人,肥头大脑,面目慈善,眼神中却充满狡黠。
这人三叔他们面熟,不是别人,赫然就是之前在派出所门口抢走他们钱财和行李的出租车司机。
三叔他们见了这人,立即就大惊意外。
完全没想到,这死扑街抢了他们的钱财和行李之后,竟然还不罢休,还留有这么一招后手,将他们四人玩得团团转。
只见那中年大叔脸上呵呵笑着,对三叔他们打招呼道:
“四位年轻人,真是巧了,我们又见面了。”
陈小宝直接开骂:“巧你妈比!”
“你特么既然是条恶狼,就被再装成这狗模样了!”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火气怎么这么大?”中年男子不恼不怒,只轻轻叹息。
又轻描淡写说道:“这螃蟹进了我的笼子,要是还敢乱横的话,那可是要折钳的。”
“我劝你们留点口德。”
三叔眉头紧皱,问道:
“现在我们已经落入你手里了,你是菜刀我们是鱼肉,估计只能任由你处置,只是在处置我们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究竟是谁?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来针对我们?”
那大叔就说:“看样子你们是插翅难逃了,那告诉你们也无妨。”
“我叫周青鸣,是楼先生的人。”
“你们这些窝囊废,一而再,再而三地坏楼先生的好事,你们真以为之前在重庆那会儿,你们故意引起条子雷霆行动灭掉汉江龙,连带着把方执行的辣刀帮也一起灭了,楼先生不知道你们是有意为之的吗?”
说到这里,周青鸣看向三叔,微微笑着:“朱玉袁,你到底还是太嫩了点,和楼先生玩这种小九九,你档次终究还是太低了,楼先生早就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没说出来罢了,他自然早就知道,你故意用计灭了辣刀帮和方执行,目的是想在重庆竖立自己的势力。”
“你以为这次你们来重庆培植张子天,还没开始行动就败走广安,真是意外吗?”
“其实一点都不意外,张子天早就被楼先生派人下手做掉了,而那个鸠占鹊巢的许召龙,你要真以为他是刚刚起势的本土地头蛇,那你就太天真了。”
“现在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许召龙也是楼先生的人,在重庆那边,他给你们挖坑,并且匿名报警让条子去抓你们,也是楼先生的意思,条子没能把你们一网打尽,最后只抓了个张跃才,算是你们走运,不过这次来到广安城这边,你们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周青鸣慢慢悠悠地说着话,竟然揭开了一个巨大的真相!
原来,三叔他们一直都在被楼先生玩弄在股掌之中?
难不成,自从成都那个局做成之后,三叔亲手将双龙血玉交给楼先生,楼先生就没打算要留他们?
而是当他们是弃子?打算用完就一脚踩碎?
这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让三叔、朱光庆、陈小宝、刘秋菊都如遭五雷轰顶!
他们竟然一直被楼先生玩得团团转,却还毫无自知?
如今再回头想想,这才恍然大悟,若是当初许召龙对他们一点都不了解,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识破他们的布局,并且反手就给他们挖一个坑?
又想到,赵蒹葭之所以能够在贵阳那边抓住朱光庆和刘秋菊,恐怕也是因为有人通风报信!不然这世界这么大,他们又怎么可能在贵阳邂逅?
而这一切,原来都是楼先生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三叔不敢再深入去想,越想,他就越绝望,就越觉得,自己在楼先生这老狐狸面前,简直就是一块白嫩豆腐,不堪一击!一捏就碎!
当然,他也有在想,眼前这个自称是楼先生的手下的周青鸣,有没有可能在说谎。
只是周青鸣所说的每一句话,实在是太逼真了,不但有理有据,还有板有眼,让他在那一刹那间,真觉得一切都是楼先生的手笔。
而且现在他们被周青鸣拿捏在手掌之中,周青鸣完全没必要去骗他们。
然而,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周青鸣见三叔等人,都露出惊愕意外,不敢相信的表情,知道三叔他们已经相信了他的话,便嘴角微微一翘,得意不已。
他又淡淡说道:“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们还有什么遗言吗?”
朱光庆一个哆嗦,呵呵苦笑:“这光天化日之下,你敢在这小巷子将我们打死?”
周青鸣冷笑:“我怎么敢这么嚣张呢?”
“我只敢将你们手脚打断,然后再带去别的地方处理罢了。”
“既然你们都没什么遗言,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随即一挥手,就让梁小辉等人,缓缓逼上去,准备下手打人。
这时,三叔突然大呵一声:
“等等!”
“我要见楼先生!”
“我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要对我们这样做!”
他这大呵,看似在做无用功,可实际上却有两大用处,一是在拖时间,二是在试探周青鸣。
周青鸣“噗嗤”一声冷笑,“朱玉袁,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楼先生的做事风格你还不懂吗?”
“没用的棋子他会毫不犹豫扔掉,就连斑爷、任尊,这些比你能耐大一千倍的大人物,等物尽其用之后,都会被楼先生抛弃,何况是你这小虾米?”
三叔呵呵苦笑:“那你有没有想过,等到有一天,你在楼先生眼里也成了无用之人,你的下场也会像我们一样?”
周青鸣听了这话,却毫无反应,只轻描淡写道:“我不会想那么长远,我只要做好目前我该做的事情就好。”
三叔见他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反应,不由心思下沉。
这时,周青鸣说道:“好了,废话不多说了。”
“小辉,上,干死他们!”
梁小辉立即带着他花了三百五十块找来的六个打手,一拥而上。
三叔等人见状,唯有硬着头皮抵抗,一咬牙,就冲上去开干。
然后就见到,三叔、朱光庆、陈小宝三人,和梁小辉等七人扭打在一起。
刘秋菊躲到了死胡同的角落里面,满脸惊慌,为三叔等人捏了一把汗,她是个女人,战斗力基本等于零,根本帮不上忙,只能躲一边看着。
周青鸣则守在巷子口,双手叉腰,就像是看一出好戏,脸上露出意味深长、饶有兴致的表情。
他心底里暗暗沉吟:
刚才演的戏,应该足以骗过这帮小年轻了吧?
再抬头一看,只见陈小宝这个练家子,非常之凶猛,他使出谭腿功夫,竟然两脚就踢倒一个打手,然后借着墙壁起飞,又踹飞另外一个冲上来的打手。
朱光庆也豁出去了,疯狗似的使出王八拳,见人就揍,当然,他自己也被揍得不轻。
三叔则苦苦支撑着,被人揍了好几拳,脸都肿了,不过并没有倒下。
好在陈小宝相当给力,在他的发飙之下,竟然渐渐扭转局势。
陈小宝打倒了三个梁小辉带来的打手,然后冲向梁小辉,一脚飞踹过去,直接踹地撞在墙上,痛苦倒地。
三叔和朱光庆压力减轻,竟然也渐渐占据上风,开始反击,然后竟然也用王八拳打倒了对手。
周青鸣见状,面色狂变,二话不说,转身就逃。
陈小宝一咬牙,就追上去,无奈周青鸣出了巷子口,迅速上了一辆面包车,然后就扬长而去。
纵使陈小宝谭腿功夫再怎么厉害,也追不上人家面包车,最后唯有作罢,倒回巷子里面。
只见梁小辉等人,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狼狈逃走,迅速跑出巷子,也上了一辆面包车,飞速离开。
三叔他们本来就被揍得不轻,本想抓住他们来问话,却早已没了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陈小宝跑回巷子口的时候,梁小辉他们已经走远,他来到三叔面前,关心问道:
“袁哥,你没事吧?”
三叔眼角被揍得红肿,不过却摇头说没事,他给自己点了根烟,吞云吐雾,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事儿,果然有蹊跷!
周青鸣既然是楼先生的人,那他肯定知道陈小宝的能耐,若是他知道陈小宝的能耐,又怎么会只带六七个花拳绣腿的手下来追捕他们?
他会做出来送人头这样愚蠢的事情?
转而一想,他特么不会是故意的吧?
三叔正沉思着,这时候,身后的朱光庆捂着嘴角,骂骂咧咧起来:
“丢他老母的!”
“这姓楼的糟老头,实在是太坏了!”
“我们尽心尽力为他做事,他竟然在我们背后暗中捅刀子!”
“跃才出事,原来是他的手笔!”
“这笔仇咱们一定要百倍奉还给他!”
陈小宝也同仇敌忾,说道:“就是!”
“妈的,大不了和他同归于尽!”
“太特么欺人太甚了!”
刘秋菊也说道:“楼先生这样做,实在是太不厚道了,他若是不想我们投靠他,直接说就好了,呵呵,利用我们帮他拿了双龙血玉,然后就下暗手想来搞死我们,真的太阴毒了!”
“这样的人,咱们肯定不能再跟他混了。”
朱光庆、陈小宝、刘秋菊三人一直认为,一定要脱离楼先生,并且找机会报复。
三叔却一口将烟吸干净,默默无语,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刘秋菊就问:“阿袁,你怎么不说话了?”
朱光庆也说:“阿袁,你发表下你的意见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三叔沉吟片刻,这才说:“你们真想听我的真实想法吗?”
众人点头,三叔是他们之中,头脑最灵活的一人,现在出了这么大事,自然是要听他的意见。
三叔就说:“我觉得这是一个套,要是我们真和楼先生翻面,那就真中了这个套了。”
“嗯?”众人都一愣,面露不解。
三叔就说:“你们仔细想想,要是周青鸣真的是奉楼先生之命来弄死我们,那他动手之前,肯定早就摸清楚了我们的底细,那刚才他怎么可能才带几个花拳绣腿的人过来?难不成他不知道小宝会谭腿功夫?”
三叔此话一出,几人心里咯噔一下,对楼先生的怒火,瞬间灭了一大半。
刘秋菊疑问:“阿袁,你这是说,这是一个离间计?”
三叔缓缓点头,说:“嗯,八九不离十。”
朱光庆微微皱眉,疑问:“可是,周青鸣知道我们在重庆和成都的所作所为,他若不是楼先生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陈小宝也附和:“就是,另外,许召龙给我们挖坑那件事儿,也很是蹊跷,若是许召龙不是楼先生的人,他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拿捏我们?”
“按我说,不但是周青鸣,就连许召龙,都是楼先生的人!”
三叔却摇头,说:“他知道得很清楚,但并不代表,他一定就是楼先生的人。”
朱光庆质问:“阿袁,你口口声声说这幕后黑手不是楼先生,那会是谁?”
“这天底之下,除了楼先生有这能耐之外,还有谁能如此算计我们?”
三叔目光变得沉重而深邃,沉着声音,一字一字道:
“八局门。”
众人一听,立即一怔。
……
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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