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放走到人堆,挤了进去,来到张跃才和我三叔面前,说道:
“都让开,让我来!”
众人一看,是汉江龙的老二,都很识趣地纷纷让出一个位置。
毕竟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可惹不起人家汉江龙这个地下势力。
赵放来到桌前,伸手就将牌拿了过来,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这才将牌放到桌面上。
三叔连忙用湖北口音说道:“兄弟,您想要玩吗?欢迎下注!”
赵放一笑,说:“玩!”
“我倒要看看你们的手速有多快!”
“不过首先得声明,不许出千,要是被我发现出千,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随即直接一张一百块钱砸到桌面上,吓得围观的众人都一个哆嗦。
三叔和张跃才也故作惊讶,满脸意外。
三叔连忙说道:“兄弟,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们是穷人,玩不起这么大的,也就玩五毛一块,还请兄弟您能够体谅。”
赵放一笑,“到底还是怂了。”
“要不这样吧,我来坐庄,你们来猜牌,猜对了,这一百块给你们,猜错了,你们输我五块就好。”
说着,又重新将桌面上那一副牌拿在手里,冷笑着把玩着牌。
张跃才一愣,然后看向我三叔,让我三叔来定夺。
我三叔微微一笑,面露为难之状,“这…不太好吧?”
赵放却说:“有什么不好?这可算是你们赚大发了,输只需要输五块,赢则赢一百。”
“要是认怂,那就不算是男人。”
三叔犹疑片刻,最后一咬牙,说:“行吧,那咱们就赌一局,说好了,只一局哈。”
赵放一笑,随即抽出一张牌,亮给我三叔和张跃才看,“看好了,红桃k。”
“你们要是能从我这三张牌里面,找出红桃k,那就算是你们赢。”
说着,便又抽出两张牌,凑够三张,放在桌面上,开始移形换影,不断移动。
只见赵放的手速也极其之快,让人眼花缭乱。
赵放嗜赌,这玩牌的技术,自然也会有那么一些火候,不然就算是汉江龙的家底再怎么丰厚,也会被他玩光。
张跃才认真看着,只见赵放在急速移动手中的牌,可就在这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一张底牌!
他那动作,很隐蔽,瞒过了围观的所有人,但是却没能逃过张跃才的双眼。
张跃才不由愤怒,想要翻台面,这泥嘛直接作弊,还玩个毛线!
不过这时候,三叔却一把摁住他的肩膀,面带微笑,低声对他说道:
“淡定,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张跃才一愣,这才渐渐平息下来。
这时候,赵放手中的活儿停下,一拍桌面,说:
“猜吧,哪一张是红桃k?”
其实红桃k已经被赵放换走,无论三叔和张跃才猜哪一张,肯定都会错误。
这个难题,就这么甩给了三叔他们。
一百块钱,不是什么大数目,三叔他们输得起。
不过,若是这次输了,赵放恐怕会看不起他们,以为他们只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要真那样的话,肯定没法和赵放做朋友。
所以,这一局必须得赢,而且还要赢得有技术含量,既让赵放无话可说,又让他不丢面子,给他台阶下,博得他的好感,这才算是完美。
三叔就微微笑着,说道:
“兄弟,你这手速不简单啊,就算是我们恐怕也跟不上。”
“我们行走江湖多年,很少见到像你这么厉害的人物了,佩服佩服!”
赵放被三叔这么一吹捧,立即就自我感觉良好,笑呵呵的,说道:
“我这也只不过是手快一点而已,赶紧开牌吧。”
三叔就说:“要我猜红桃k,我恐怕猜不出来,不过要我猜哪一张不是红桃k,或许还有点机会,毕竟三张牌中有两张不是红桃k,也就是说我有三分之二的几率能够猜对。”
于是随便一指左边的牌,说:“这张不是红桃k。”
再一翻,果然不是红桃k,而是梅花a。
赵放立即一愣,愕然震惊。
微微皱眉看向我三叔,只见我三叔带着憨厚的笑意。
又随便一指,“这张也不是红桃k。”
然后一翻,黑桃q。果然不是红桃k。
围观众人见状,都不由叫好。
三叔憨厚地笑着:“哟,没想到盲猜都被我猜中了,运气而已,运气而已。”
赵放输了,心里闷闷不乐,但是却无话可说。
毕竟是他作弊在先,被我三叔看穿。
我三叔没当面翻他第三张牌面,已经算是给足他面子了。
三叔这时收下那一百块钱,说:“兄弟,我听你口音,也像是我们湖北人,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在外面混世界,难得遇上一个老乡,要不这一百块钱,就当做今晚的夜宵费,我请大伙儿吃一餐!”
三叔都说到这份上了,已经很够意思了。
赵放要是还不高兴,那就太不会做人了。
于是一笑,说:“兄弟你倒是够义气!值得结交!”
“既然咱们这么有缘,今晚在这里相遇,又都是湖北人,要不就交个朋友吧!”
“我叫赵放!开放的放,请问两位兄弟高姓大名?”
三叔就说:“哟,巧了,我也姓赵,赵文化,文化知识的文化,名字虽如此,其实没什么文化,若有什么得罪放哥的,还请不要见怪。”
“这位是我好兄弟,姓李,李南山。”
张跃才笑呵呵地,也对赵放打招呼。
赵放就对张跃才竖起个大拇指,说:“李兄你的牌技,出神入化,我自愧不如!”
三人相互认识,也就不玩牌了,一起坐在一桌,开始点菜吃饭。
三叔大大方方的,拿出刚才赢赵放的那一百块来请客。
这一餐,大伙儿有说有笑,尽情喝酒,大口吃肉。
等酒酣饭饱,时间已经是晚上凌晨一点多。
众人散席,三叔和张跃才还拿到了赵放的联系方式。
赵放好赌,但是平时在赌场其实没赢过什么大钱,一般都是小赢或者小输,所以他就约定,明天晚上要我三叔和张跃才,一起跟着他去赌,赌资他出,输了算他,赢了一人一半。
三叔和张跃才连忙答应说好,还说若是放哥想要学习牌技,他们也可以指点一二。
第二天晚上,我三叔和张跃才如约来见赵放,和他一起去地下赌场赌钱,这边赌的都很大,最小金额是十块钱,最大五百。
赵放先给了我三叔和张跃才一人一千,然后还对赌场的人都说,“这两位是我同乡兄弟,今晚来和大家一起赌钱,他们手气很好的,你们可要小心了!”
因为赵放经常出入这个赌场,是赌场的熟客,所以大家对他都很熟,也都很给他面子,于是便都乐呵呵地起哄,甚至还开玩笑说,要让我三叔和张跃才输到脱裤。
结果几圈下来,张跃才的一千本钱,就翻了五倍,变成了五千。
倒是我三叔,技术差了那么一点,输得只剩下五百。
又玩了几圈,张跃才横扫全场,赢了上万。三叔也渐渐稳住局势,赚回来本钱,还小赢了几十块。
赵放看在眼里,笑得合不拢嘴,得意洋洋道:
“都说了我兄弟手气好,你们还不相信,哈哈!都输光了吧!”
同一桌的赌友开始闪躲,不和张跃才玩了,去旁边玩麻将。
张跃才见赢得差不多了,再赢的话,就过分了,可能会引起众怒,于是便开始有输有赢,最后散场,还赢了七千多。
赵放知道张跃才之所以能赢钱,不是什么手气好,而是技术活儿做得牛叉,就更加佩服张跃才了。
不过他更佩服的,还是我三叔,我三叔技术不好,可以说基本没什么牌技,可是在张跃才大杀四方的时候,他竟然还能做到小赢,闷声赚小钱,也是精明无比。
接下来两周,赵放隔三差五就会和我三叔和张跃才一起玩,喝酒吃饭,玩牌赌钱,或者歌舞厅泡妹子。
三叔和张跃才都不拒绝,跟着混,有钱就赚,有妹子就玩。
渐渐的,也就取得了赵放的信任。
这天和赵放一起吃火锅,三叔和张跃才吃得满头是汗,赵放不由疑惑:
“文化兄,南山兄,怎么吃得满头是汗?太辣了吗?”
三叔就呵呵笑道:“是有那么一点辣。”
“来重庆之前,我们在广州混了好几年了,都习惯那边的饮食了,吃不得辣了。”
赵放呵呵一笑,也没在意,“难怪呢,我就说我们湖北人,吃辣并不比重庆差,你俩怎么就被辣成这样呢!”
“原来是在广州混过一段日子!”
又问:“在广州混得好好的,怎么跑来重庆了?”
三叔就说:“哎,不提也罢,因为赌钱,赢了别人太多,被人报警了,然后我们兄弟俩就被条子盯上了,不得不逃啊。”
“所以现在我们都不敢怎么去赌。”
赵放点头,“哦,原来如此。”
“不过南山兄的牌技,确实了得。”
张跃才呵呵一笑,不怎么说话。
他学湖北口音,并没有多么纯正,所以三叔就让他尽量少说话,能不说就别说,这样就能避免暴露身份。
所以现在的张跃才,假扮李南山,给赵放的印象是,这是个闷油瓶,一般不怎么说话。
赵放心里没怎么怀疑,这萍水相逢的人,谁会想到会是一个局?
他还说:
“文化兄、南山兄,你们两个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我们又同为老乡,所以我想邀请你们加入汉江龙,就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汉江龙?”三叔一愣,故作疑惑不知,“是什么来的?”
“我们刚来重庆没多久,什么都不熟,还请方哥详细说一说。”
赵放就说:“汉江龙是重庆这边的一个大势力,不是我吹,现在的汉江龙,已经可以在嘉陵江和长江两个江河里面横着游水,没人敢惹。”
“我哥是汉江龙的老大,另外还有一个军师,名叫周一昇,谋略了得,一个功夫高手,名叫刘高飞,很能打,都是咱们湖北的大能人。若是有两位再加入我们汉江龙,我们肯定会如虎添翼,在重庆做大完全不是问题!”
“就不知两位感不感兴趣?”
三叔听到这话,不由一笑,他也完全没想到,赵放竟然会这么快就邀请他们加入汉江龙。
不过,这也是好事,至少说明,他们已经完全取得了赵放的信任。
三叔他们会答应吗?
取得信任之后,就该放饵了。三叔将会如何引导赵放入局?
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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