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黑宾馆,光线很暗,空气很潮。
斑爷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
窗外其实没有什么,只有一扇斑驳的墙壁堵着,以及一条湿漉漉的下水管道,如同死尸那样吊在楼体上面。
污水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滴,斑爷手上戴着的机械表,也在滴答滴答地转动着。
斑爷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模糊的窗景,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萧雪还没有回来,估计已经凶多吉少。
如此想着,斑爷眉头微皱,心中不免有些内疚。
他明知现在倒回四合院去寻找青铜龙首,风险极大,可是为了完成楼先生交给他的任务,他还是铤而走险了。
而萧雪,则成为了他这一步险棋的弃子。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恐怕要等来条子。
斑爷如此想着,便下了一道命令,让大家立即撤离。
……
而此时,萧雪已经被抓到了警局里面。
她的一双纤白细手手戴着手铐,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惶。
条子是猫,她是老鼠。
老鼠被猫抓了,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一个头发灰白,面色沉稳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赫然是单元睢。
他来到萧雪面前,立即开门见山: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小姑娘,希望你能够积极配合我们警方,将你所知道的一切事情都说出来,争取成为污点证人,从而取得从轻量刑的机会。”
“你还很年轻,完全没有必要为了几个诈骗分子而将自己的一生搭进去,想想你的亲人,想想你的父母。”
萧雪眉头微微皱着,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她本想着誓死效忠斑爷的,只可惜一想到斑爷用话术逼着她去琉璃厂路的四合院拿青铜龙首,她就觉得心寒无比。
若不是斑爷的固执己见,她也不会被抓。
“好吧,我听你们的,将我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萧雪最后选择了回头是岸,不再助恶。
……
与此同时,另一边,我三叔和刘秋菊已经买好了化妆道具和衣服。
白老爷手忙脚乱,加快速度给几个徒弟化妆。
他将我三叔化妆成了年轻女人,张跃才和陈小宝化装成了中年男子,刘秋菊则直接剪了半短头发,改变形象,还用化妆道具改变了她的脸型。
至于白老爷自己,他将自己化妆成了一个更加老的老人,佝偻着身形,拄着拐杖,走起路来颤颤巍巍,说话口齿不清。
一切准备就绪,早有张跃才叫来的司机在宾馆外面候着。
几人连忙出了宾馆,然后陆陆续续上车。
面包车的司机很不耐烦:
“怎么这么迟,让老子等了这么久,得加十块钱!”
几人听了这话,心里都很是不爽。
三叔却连忙点头,陪笑着,捏尖了嗓子眼,用女人声音说:“好好好,加钱,不好意思哈,司机师傅,我爷爷他太老了,行动不便,耽误了您的时间了。”
司机见三叔这个“漂亮姑娘”态度还算良好,而且愿意加钱,便没再说什么。
几人上了车,司机一踩油门,开始往津市方向开去。【因为不能出现真实地名,后面剧情都会以城市简称代替,另外,前面的城市名也会进行修改】
一路上,遇到了好几个关卡。
因为白老爷团伙是四男一女,现在变成了三男两女,而且之前是一个老头,三个年轻小伙,一个年轻女人,现在变成了一个老头,两个中年人,两个女人,一般人一眼扫过,都不会将乔装打扮之后的他们和白老爷团伙联系起来。
所以很多关卡,都比较顺利就能通过。
可是来到京城和津市的交界处的那个关卡,却遇上了麻烦。
收费站附近来了很多条子,正在一辆车一辆车排查过去。
三叔等人见到这情形,心中都不由捏了一把汗,紧张起来。
就连面包车司机,此时神情也不太对劲。
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缓缓驾驶着车辆,进入收费站。
收费站的人员例行公事,让司机交路费,除此之外,便没多做什么。
可是旁边的条子,却说要大家下车,例行检查。
“我是通州区警局第三小队队长,陈金泽,请大家下车,配合我们的检查!”
司机呵呵笑着,说道:“同志,我是一名司机,有驾驶证的,绝对是良民,不信你看看我这些乘客,一位老爷爷,两位妇女,看他们面相,就知道淳朴无比,若我不是良民,又怎么可能载这些乘客?”
“老爷爷,您说是不?”司机看向白老爷。
白老爷佝偻着身形,呵呵笑道:“我不知道咧,我只是坐车的,不认识你咧。”
三叔他们几人也附和道:“对对对,我们只是乘客,警察同志您若是想检查,我们都会配合的,司机,麻烦开一下车门。”
司机一听这话,脸色立即有些不太好看。
陈金泽立即一愣,察觉端倪,拉下脸来,呵斥道:
“少废话,赶紧下车!”
这时,司机却猛然一踩油门,“呼”的一声,强抢关卡!
直接冲了出去!
警察们见状,都大惊失色,陈金泽甚至立即拔出了手枪来,大喊:“别跑!再跑我开枪了!”
可是他终究还是没开枪,因为车里面有无辜的群众,他不敢拿群众的生命来开玩笑。
最后连忙收起枪,对手下说道:
“赶紧追!”
而此时,面包车上,司机面露狰狞。
嘴上大骂:“妈的,你们特么是不是想死!”
“老子是混黑的,坑蒙拐骗偷抢盗什么事情都干过,就差没杀人!”
“你们是逼着老子杀人是吧!”
原来,这司机也是同道中人,难怪会这么怕条子。
三叔他们得知这真相之后,有些哭笑不得。
心中甚至埋怨张跃才,找的司机都是什么牛鬼蛇神啊!
不过事已至此,也不能再怪谁了,得赶紧想办法应付这个怒火烧天的司机。
看他这狰狞模样,情绪有些失控,若是被逼急了,恐怕还就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再看身后,两辆警车正在穷追不舍。
这真是背腹受敌,让他们头大如斗。
眼看着警车越逼越近,司机开始有点紧张了,慌手慌脚的,开车都开不稳。
三叔连忙安慰他,“别紧张,集中点精神开车!”
“千万别搞出什么车祸来,不然大家都得死!”
司机却大骂:“老子用你这臭婆娘教吗!”
“你一个没有棍子的婆娘,特么别给我乱插嘴!”
“坐稳了!”
然后深呼吸一口气,一踩油门,将油门踩到底,“呼”的一声,就往前面加速。
前方一个左拐路口,司机突然猛打方向牌,一个刹车,一个换挡,一顿操作猛如虎,竟然来了个漂移,然后往左边泥土路飞奔了进去,进入一个村庄,穿过村庄之后,竟然进入了一段山路。
后面的两辆警车追着过来,眼看越来越近,司机却突然在下坡的拐弯处,猛然一踩刹车,停了下来。
后面那一辆警察跟得太近,警车司机见此情形,连忙踩油门,与此同时下意识猛打方向盘,然后就悲催了。
警车直接一头往山下栽了下去。
好在那山并不是什么很陡峭的大山或者悬崖,警车开下山沟之后,便停了下来,车里的人只受了点小伤,并没有人员受大伤。
“啊哈哈!”
面包车司机见状,得意大笑,一踩油门,又“呼”的一声,往前飞奔而去。
大喊大叫着:“像跟老子玩?你们这些孙子还不配!”
陈金泽开的第二辆警车,见到前面一辆警车一头扎进了山沟里面,便迅速停了下来,连忙往山沟下面跑,询问情况:
“你们怎样了?有人受伤吗?”
山沟下的警车里面,钻出几个警员来,连忙说道:“陈队长,我们没事,你们赶紧追,别让那犯罪分子跑了!”
陈金泽见状,一咬牙,连忙倒回去上了车,一踩油门又继续追上去,不过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
面包车早已不见了踪影。
而此时,那辆面包车的司机,见条子没能追上来,立即欣喜若狂,得意洋洋。
大骂条子是笨猪,傻叉,被他玩得团团转。
三叔他们都默默无语,感觉眼前这司机,就是个大傻逼。
这是要将他们也连累的节奏。
白老爷就对司机说:“小伙子,前面不是有个小镇子吗,你把我们放在小镇子上就行了,我们不去天津了。”
司机却说:“不行!”
“没有你们这些人质,我特么怎么冲关?”
“都给我老实点,不然我弄死你们!”
三叔等人立即脸黑。
这傻逼还就真以为可以一打五?
竟然敢如此狂言!
面包车渐渐靠近小镇子,这时候,路边的田地里,突然跑出一群大水牛来,占满了整一条公路。
司机见状,直接抓狂,大骂:
“谁家的牛啊,赶紧赶走!”
“信不信老子撞死它们!”
一个老人从几百米远处的田地,踉踉跄跄小跑着过来赶牛。
司机很是不耐烦,不过却没有办法。
唯有将车慢下来,等牛离开了,才能继续前行。
三叔等人见时机来了,几人眼神沟通了一下,心领神会,然后迅速扑上去,直接将那狂妄无比的司机扑倒!
一人抓手,一人踩刹车,一人狂爆头。
十秒不到的时间,就将司机制服,然后将他踢下车,被陈小宝踩在脚下。
“呸!”
“我让你乱叫乱吠!”
“我叫你狂!”
陈小宝还在不断地用脚去踹他。
三叔就问白老爷,“师父,现在该怎么办?”
张跃才抢着回答:“开着面包车跑吧,若是等条子追上来了,咱们恐怕很难脱身。”
刘秋菊就疑问:“要是现在跑,会不会被条子发现我们也是嫌犯?”
还建议道:“不如咱们反其道而行之,在这里等条子过来,然后亲手将那傻叉司机交给条子,没准他们还会送我们一幅见义勇为的锦旗呢。”
白老爷听了这话,却是摇头冷笑:
“秋菊,你的想法太过理想化了,肯定行不通。”
“到时候条子将我们留下来一审问,咱们肯定就会穿帮。”
“这样吧,将这司机带上面包车,咱们开着面包车离开,半路上再下车,让面包车司机自己跑路,该跑哪里就让他跑哪里。”
几位徒弟都觉得白老爷说的话有道理。
陈小宝立即将面包车司机反扣起来,然后带进车里。
三叔、张跃才、刘秋菊等人,则帮忙去将前面的十几条老水牛赶下公路。
不一会儿,就将路面清空,然后大伙儿上了车,由张跃才开车,立即离开。
而那赶牛的老大爷,见此情况,也是一脸懵逼,不过却没多管闲事,赶着牛赶紧离开现场。
张跃才开着面包车,往前面开了一段距离,然后又出现一个小镇子,这一次他直接将面包车开进镇子里面,然后大伙儿下车,将司机自己留在面包车里面。
离开之前,白老爷还对那个司机说:
“你要是不想被条子抓到,就赶紧开着车滚蛋,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那司机面露惊慌,再不敢放各种狂言,连忙开着面包车离开。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警车也追了上来,刚好见到那面包车从镇子里面出来,便迅速追了上去。
刚追一半,陈金泽却突然喊道:“停车!”
车上的警员都不由一愣,疑惑不已。
警车司机问:“陈队,为什么要停下?那司机不法司机就在前面!”
陈金泽面色一沉,说道:“那不法分子被我们穷追不舍,理应赶紧逃亡,他怎么却还有心思把车开进镇子,然后又开出来?”
大家听了这话,这才一愣,恍然大悟:
“难不成他在镇子里下了车,然后将车转让给了别人,让别人帮他开车离开?以此来躲过我们的追捕?”
陈金泽点点头,说:“很有可能。”
随即他下了一道命令,让开车的警员继续去追那一辆面包车,其他四名警员则和他一起下车,进镇子里面调查。
而此时,镇子里面。
白老爷和我三叔他们,看着面包车呼啸离去,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终于摆脱了这丧门星。
白老爷就想,条子应该会尽力去追那辆面包车,不会来管他们。
于是就淡定了下来,还说:“一天没吃饭,大家肯定都饿了。”
“咱们先找个饭馆吃饭!”
“等吃饱了,再找其他车载我们去天津。”
“好耶!”几个徒弟连忙附和,他们也饿极了。
然后几人便在镇上的集市里面,找了个还算过得去的饭馆,点了好几个菜,然后坐下来囫囵大吃。
正吃着,这时候,几个身穿警服的人,竟然走了进来。
赫然是陈金泽和他的四个手下!
正在美滋滋地吃着饭的白老爷和三叔等人,见此情形,都不由一震,手里的筷子停了下来。
丢他老母,要乌薯薯了!
……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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