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火车站。
刘一手带着小月,以及十来个马仔,正检票进站。
检票工作人员从刘一手身上找出了一把手枪,刘一手连忙解释:
“同志,假的,我给我儿子买的玩具枪。”
安检人员将手枪仔细检查了好一会儿,果然还就真是假的,塑料做的,只是外表做得很逼真,于是就放行了。
刘一手上了火车,不由冷笑:“一把假枪,就能把白老鬼一伙人吓成傻狗那样,成功从他们手里拿到血珍珠,小月,你觉得我这一招,还算可以吧?”
小月笑笑,“刘哥您的门道,自然是让人防不胜防,白老鬼当年叱咤江湖,是出了名的老滑头,可如今他老了,脑袋不好使了,长江后浪推前浪,这老东西自然玩不过刘哥您。”
刘一手得到了夸赞,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笑呵呵的。
火车轰隆隆开往广西,一天多的时间,便回到了南宁。
刘一手和小月,带着马仔,在南宁下了车。
现在,他们要带着血珍珠去给那位神秘大佬交差。
然而,那位大佬,并不是斑爷。
那位大佬在道上的名头,可能没斑爷大,因为他很低调,将自己隐藏得很好,甚至都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但是若论实力和权力,绝对甩斑爷好几条街。
斑爷若是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问一声好。
其实,这血珍珠,从一开始,就是这位大佬想要得到的东西。
他派一个名叫章炼钢的手下,从北京那边将这血珍珠搞到手,然后辗转广州,再从广州南沙客运港坐船去北海。章炼钢本想着在北海上了岸,就带着血珍珠来南宁,给那位大佬交差。
可却不曾想,因为血珍珠镶嵌在了慈禧太后的镶金凤玉珍珠耳坠里面,名头过大,而且在广州那边,他又不小心漏了底儿,结果招来了蜘蛛团伙的觊觎。
蜘蛛团伙从广州开始做局,跟随着他上船,然后在海南港口那边,搞了一招“佛祖眼下偷香油”的大胆招数,把章炼钢的耳坠掉包,章炼钢下了船,将假货带回南宁交差,结果被那位神秘大佬臭骂了一顿,这才知道东西被人掉包了。
那位神秘大佬没能拿到血珍珠,气得跳脚,随即派人去北海调查蜘蛛,结果却发现,蜘蛛在北海那边,被条子盯得很紧,一直缩在暗中不出来,等后来有她的消息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去了南宁,而且条子也跟了过去。
其实后来蜘蛛突然被条子抓走,也是因为这神秘大佬在暗中使坏,不然以蜘蛛的能耐,再加上郑天祁的庇护,绝对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被抓走。不过这都是后话,这里不提。
咱们说回血珍珠。
在南宁那边,蜘蛛被白老爷一招“移花接木”给糊弄,将血珍珠搞到手,然后再用个明朝古董珍珠,代替血珍珠,然后将整个珍珠耳坠,献给了斑爷。
白老爷以为,这一招瞒天过海,能够瞒过所有人的眼睛。
白老爷做得确实最够高明,因为就连斑爷,也没能识破他的计谋。
可他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那位大佬所派来暗中调查的人看在了眼里。
只是,那些人一时半会不好动手,于是便暗中盯着,准备伺机而动。
后来一直跟踪到了阳朔,在阳朔那边,又布下眼线,紧紧跟着。
白老爷他们去胡家村那会儿,这些跟踪他们的人,还断了线索。
只是后来赵建军带着的条子进村抓捕他们的时候,他们跑去了车水村,叫了一辆面包车,而那面包车的司机,其实根本就不是斑爷的人,而是那位神秘大佬的人!
结果白老爷他们,就这么又进入了那位神秘大佬的视线之中,然后一直被盯着。
直到他们从桂林上火车,一路往北而去,那大佬都将白老爷和我三叔他们的一举一动,掌握在手掌之中。
那位大佬不想在广西地界动手,因为那样容易引来苍蝇,毕竟血珍珠是一块很大的肥肉,若是露了底,腥味飘了出来,绝对会吸引出各种乱七八糟的江湖中人,就如上次章炼钢从广州去北海那样,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来个“狸猫换太子”。
所以他便在火车上打下眼线,直到白老爷和我三叔一伙人出了广西,来到永州,这才派刘一手和小月上火车动手。
这也是为什么刘一手和小月,对白老爷他们的底儿如此清楚的重要原因。
此时,刘一手和小月成功地拿下了血珍珠,他们知道,这绝对是大功一件,回到南宁,面见那个神秘大佬,绝对少不了奖赏。
一想到这里,刘一手就意气风发,感觉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他和小月等人在南宁火车站下了车,然后由章炼钢来接应他们。
张炼钢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普通的居民区,进到居民区的一栋楼房,在楼房的一个大厅里面,隔着一道黑色帘幕,见到了那位神秘大佬。
神秘大佬不露面,里面飘着淡淡的烟味儿。
章炼钢对着黑色帘幕微微弯着腰,恭恭敬敬说道:
“楼先生,刘一手带着血珍珠回来了。”
楼先生是不是姓楼,其实就连章炼钢也不知道,这只不过是个外号罢了,他只知道楼先生有通天本领,在政商两界,黑白两道,都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么说吧,斑爷是因为有背景靠山,才能稳坐如今这个位置,黑白两道都给他点面子。
而斑爷背后的靠山,却多多少少都得仰仗这位楼先生来做一些他们不敢做,也不能做的事情。
也就是说,那些表面上风光无限的政商界大佬,其实都欠楼先生的人情。
这也是为什么楼先生很低调,但势力却很大的重要原因。
黑色帘幕里面的楼先生,缓缓点了点头。
“嗯。”
“拿来我看看。”
刘一手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黑色帘幕,然后恭恭敬敬地将血珍珠放在黑色帘幕前的一个茶几上。
一只手从帘幕里面伸了出来。
刘一手瞄了一眼,发现这只手,竟然非常之白皙年轻!
和帘幕里头传出来的沧桑、沙哑、低沉的中老年人的声音,极其不相符!
这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
刘一手在那一瞬间,心中充满了疑惑。
可还没等他将这个疑惑想明白,这时候,帘幕里面就传来呵斥声:
“刘一手啊刘一手,你竟然拿个假货来忽悠我?”
“我看你是不是真的想留下一只手在我这里泡酒?!”
刘一手听了这话,不由一个哆嗦,瞳孔一缩:
“假、假的?”
“怎么可能!”
“这血珍珠是我亲手从白老鬼手里拿过来的,绝对不可能有假!”
黑色帘幕里面,却传来一声冷哼:
“哼,亲手拿的就不可能是假的?你这傻叉!”
然后就见到,那血珍珠从黑色帘幕飞了出来,“啪啦”一声,砸在地上,碎成好几块!
刘一手见状,立即瞠目结舌。
脑海里疯转着,将之前所经历的一切事情,都想了一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白老鬼给坑了!
恐怕他一开始拿到的那个就是真的血珍珠,后来三叔给他的那个是假的!
自己竟然用真的血珍珠,换了个假的回来!
真泥嘛傻叉了!
“卧槽,被白老鬼给忽悠了!”
刘一手尖叫出来。
随即愤怒不已,对楼先生拱手,说道:
“楼先生,还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会去将白老鬼和血珍珠一起捞回来!”
黑色帘幕里头的楼先生,却是冷笑。
“呵呵,刘一手,就凭你这智商,和白敬玄相比,差的可不是那么一丁半点。”
“我看你还是留一只手下来吧。”
“这是规矩,你应该知道的。”
刘一手浑身一震,只觉得背脊拨凉拨凉的。
他自然知道这是规矩,只要接了楼先生的任务,若是做成了,报酬丰厚,甚至拥有一辈子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可若是做不成,那可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楼先生要他留下一只手,便是此次任务失败的代价。
刘一手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来,他“噗咚”一声,跪在了楼先生面前,哀求道:
“楼先生,还请您给多一次机会。”
“这一次,我绝对能够将血珍珠找回来,要是不能,您不但可以要我一只手,还可以要了我这一条命!”
黑色帘幕里面,一阵沉默,只见一只黑色的影子,手里夹着一根烟,缓缓往嘴里送,吸了一口,吐出烟圈,这才不急不缓说道:
“哦,是吗?”
“呵呵,竟然和我赌命,刘一手啊刘一手,都说你做事通常会留一手,可你这次,却没给自己留任何后路。”
刘一手咬牙,坚定说道:“楼先生,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这一次,我不需要给自己留后路!”
楼先生淡淡道:
“七天。”
“我再给你七天的时间,你要是还拿不回血珍珠,你也不用来见我了。”
“自个儿找个屎坑跳进去,别再上来。”
“去吧。”
刘一手听了这话,如获大赦,连忙磕头道谢,然后退下。
等刘一手走了之后,楼先生对章炼钢说道:
“你去把小斑叫过来,我要吩咐他一些事情。”
于是,因为风湿骨痛,一直躲在豪宅别墅里头不出门的斑爷,这一次,竟然大动身骨,从别墅里头走了出来,然后坐上一辆小轿车,来到了这一间平房面前,亲自拄着拐杖,走了进去。
“楼先生!”
斑爷对着黑色帘幕恭恭敬敬弯腰行礼:
“楼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呢?”
楼先生淡淡道:“章炼钢告诉你真相没有?你手里拿着的慈禧镶金凤玉珍珠耳坠,坠子是真的,珍珠却是假的。”
斑爷点点头,“章先生已经告诉我了。”
“没想到那白老鬼,会如此狡猾,来个偷梁换柱,暗度陈仓,竟然把我蒙骗得团团转,若不是楼先生您让章先生来告知我,我现在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呵呵,”楼先生冷笑一下,突然岔开话题,说:
“当年你和白敬玄、佛手做的那个大单子,若不是有我罩着,你们现在早已变成一坯黄土了。”
“其实慈禧的耳坠里面的那颗珍珠,是一枚血珍珠,你可能没听说过,不过你也不用知道那么清楚,你只知道我现在需要那一颗血珍珠就行了。”
然后将一张血珍珠的照片递给斑爷。
斑爷接过照片,自然明白楼先生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说:
“楼先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楼先生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黑色帘幕里头的楼先生挥了挥手,说:“没了。”
斑爷转身告退,这时,楼先生却又说了一句:
“对了,七天之后,你顺带帮我把刘一手灭了。”
斑爷一愣,面露一丝愕然。
不过最后还是说:
“好。”
……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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