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夏地宫,金山银海散发的迷人光泽,不停腐蚀着脆弱的人心。
除了晁膺兴奋的有些疯癫大笑,其他人则各怀心思!
“够了,疯和尚,比起长生,这些又算什么?”
白发道人一声怒喝,瞬时惊醒了沉迷其中的晁膺。
“哈哈……长生是好,可眼下洒家风流快活,就指着它们了!”
“先办正事,随后你愿拿多少都行!”
蟾贞子毫无避讳地讲出了闯进地宫的目的,似乎并不介意被姜家三郎听去。
不好,这家伙肯定憋着什么坏水……
可“长生”二字,实在诱惑力太大,姜叔夜也顾不得思虑白发道人的阴谋,怔怔望着对面的雄伟大殿。
开国太祖的梓宫里,真的藏着长生的秘密?
“啧……”
所以,那尊米祭酒的青铜像,确系他本人无疑。
难怪蟾贞子一伙人冒这么大的险,就是自己,恐怕也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
四人穿过偌大的汉白玉广场,来至主殿前面。
抬首一瞧,高悬的匾额书有“太极殿”三个端正大字。
神都做为十三朝古都,每一朝都喜欢“太极”二字,取名皇城主殿。
所谓“建中立极,以义制事,以礼制心,垂裕后昆……”
连这位死了三百多年的东夏开国皇帝,都免不了俗。
自己棺椁停放的位置,仍旧选择生前最恢弘的那座殿宇。
姜叔夜未承爵位,虽说经常出入长明宫,可金銮御座的“太极殿”,还真没去过。
只是好奇的时候,在长明宫西苑阿姐的水凝宫屋顶上,远远瞧见其恢弘轮廓。
“终于到地方了!”
蟾贞子有些抑制不住自己兴奋,撩起道袍,疾步登上玉石铺就的台阶。
宁芙蓉亦步亦趋,扫视着大殿周围。
造型栩栩如生的各种琪花宝树,红的炙热,绿的鲜活……
她终究是女子,爱美之心尤甚。
面对眼前的瑰丽景象,还是忍不住仔细端详起来。
这些鬼斧神工之作,堪称人间技艺巅峰!
光是一片巴掌大的翡翠树叶,其叶脉竟能雕成纤毫毕现的长短纹路。
加上地宫潮气凝结的露水覆于表面,更是生动逼真。
宁芙蓉惊叹之余,顺手拂过一朵红宝石雕刻的牡丹花。
瞬间一股清香花气扑鼻而来,令人陶醉,于是忍不住俯身把弄。
财迷的小侯爷经过她身旁时,微微一笑。
心思这朵宝石花,估摸着,得值个几百两金子吧!
等自己缺钱了,再来采上它一朵,哈哈!
不行,这座诡异幽森的地宫,这辈子,再不想来第二回了。
突然间,大殿的朱红漆门传来一阵诡异的动静。
像是被疾风扫过般,哗啦作响……
而此刻四人的发丝未乱,脸颊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凉意。
风从何来?
蟾贞子与朱红漆门近在咫尺,分明就能感觉到窗棂门缝的异动。
身后三人也投来一抹差异的目光,面面相觑之际,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事出反常必有妖!
难不成,是里面那位……诈尸了?
才穿越来没多少天的姜叔夜,慌忙后退几步,紧张地作揖行礼。
口中念念有词:“老皇帝莫要动怒,打扰您休息,是小的不对,莫怪莫怪……”
急不可待的蟾贞子倒是胆子大,疾步上前,伸手准备推开朱门。
可袖袍还没碰到门环,“砰”地一声,突然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震飞,直直跌落到玉石台阶下面的广场。
宁芙蓉见状,急忙飞身跃下,双手扶起面色惨白双目紧阖的白发道人,惊恐问道:“师傅,没事吧!”
随即心下一阵骇然:见鬼了,师尊可是五品神符师,缘何会这般?
难不成……这大殿还有什么结界法阵守护?
边儿上的姜叔夜先是一惊,随即心中窃喜……这下终于逮着机会了!
不行,还得再忍忍。
现在出手,还有两个碍眼的家伙儿。
神都洛河借天势杀得了八品水部符师,不代表打得过两个七品。
况且双方厮杀起来,惊天动地的神通,非得将地宫变成废墟。
太极殿里,可还有太祖的梓宫!
宁芙蓉半蹲在地,瞅着缓缓睁开双眸的师尊,面纱后的桃花眸子闪过一丝异样。
此时的神符师嘴角抽搐,胡须颤抖,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看样子伤得不轻。
她稍犹豫了一下,便试着调动府内神识,为蟾贞子疗伤!
一炷香的功夫,白发道人才恢复了些精神,怔怔望着太极殿那扇朱门。
虚弱道:“不是…法阵结界,像是,像是儒家的浩然真气,要小心……”
随即指着大和尚晁膺:“你去试试!”
道宗符师的肉身,毕竟不同于武夫那般强横。
方才过于急功冒进,这才着了道。
大和尚是七品铜皮铁骨境的武修,已经淬炼出一定程度的护体罡气。
再闯太极殿,至少不会像蟾贞子这么脆!
姜叔夜也是云里雾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地宫的太极殿,不过是一栋建筑,怎么可能和儒家圣人一般,拥有浩然真气呢?
还把个五品神符师,伤的这么重!
小侯爷琢磨着地宫的诡异,瞧瞧又往后退了十几步,双手拢进袍袖,瞅着缓步靠近大殿的晁膺。
“怕什么,若有什么危险,芙蓉会救你!”
被红衣女子这么一刺激,大和尚瞪着虎目,摸了摸光头后,一咬牙,冲向那扇红漆朱门。
“嗵”一声,隗硕的身躯如断线的风筝,被弹出十几丈远。
紧接着,晁膺嘴角溢出一丝鲜红,揉着胸口疼地吱哇乱叫……
“没用的东西!”宁芙蓉冷冷瞥了大和尚一眼,旋身问道:“师尊,这该如何是好?”
连铜皮铁骨的强悍武夫,都无法通过那扇诡异的朱门。
盘坐在玉石台阶下的蟾贞子,一时间满面失望,仰天长叹。
“看来你我师徒二人,这辈子……与长生无缘呐!”
姜叔夜倒是一副蛋定表情,虽然无法一睹长生的秘密,可瞧着先后出事儿的两个鸟人,心里还是畅快的很。
太祖皇帝的墓,是那么好盗的吗?
不信邪的宁芙蓉柳眉倒竖,嗔怒一声后,手心蓦然而起的一团玄火,炽热耀眼。
“大不了烧了这座大殿!”
蟾贞子霍然起身,一把拦住冲动的徒弟,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后,劝阻道:“不可,这里距离后山太近,不能闹出太大动静!”
随后,他思忖了一会儿,将目光落在姜小侯爷身上。
“你去试试。”
宁芙蓉收起玄火,怔怔问道:“师尊,他一个废物,去了也是送死,还是徒儿来吧!”
“作甚?什么时候惦记起他的死活了?”蟾贞子一瞪眼,显得有些气恼。
继而解释道:“大殿的浩然真气,兴许防御的只是修行者,这小子一介凡人,说不准能进去!”
宁芙蓉点点头,若真是有什么意外,凭自己和师尊的能耐,断不会让姓姜的命丧当场。
如今长生之法近在眼前,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你去试试,本姑娘在后面护着你!”
小侯爷方才听着他一口一个废物,虽有些不忿,但心里却多了一丝感激。
这个泡椒凤爪,越来越看不懂了!
让自己去闯大殿,蟾贞子还真想的出来。
也不知道阴缕衣,能不能挡下儒家神通。
那可是荡天辟地的浩然真气!
“倘若本郎君能进去,接下来怎么做?”
白发道人苦笑一声:“进得去再说,隔着一扇门,你又不是聋子!”
辛辛苦苦折腾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
若此子也入不了朱门,哎,这一切,也只能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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